宁城背着新买的长剑,随意找了个小酒馆,叫了一坛酒,外加一只烧鹅,就打算安静地吃到晚上,然后去和兄弟们汇合。
累了一天,坐在椅子上的宁城好似没了骨头一般摊着,过了好久,宁城才有气力打量着酒馆的环境。
酒馆不大,前厅空间布置得倒是四四方方,10来张方桌经纬有度地摆放着,斜对角就是吧台,吧台是个简单的L型橡木桌,淡淡的木漆味显示着这是个刚开张不久的酒馆,正中间有个凸起的T台,占了整个酒馆空间的一小半。嚯,这还是个文艺馆。
过了不久,酒馆陆续进来客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然后有序地在围在自己的方桌上低声交流,偶尔有人大声呼叫服务生点菜。
宁城淡定地喝着酒吃着肉,对周边的一切都处之泰然,难得地享受这几个月的轻松。难得啊难得,这几个月跟孙子似得,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被人赶,着实凄惨得很。
就这样,四周一切都相处泰然,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丝顾虑。
7点之后,T台突然亮起一道亮光,然后整个酒馆灯光全部熄灭,宁城一惊,刚刚吞下的鹅腿差点堵在嗓子眼上,尼玛,赶紧喝了口酒,咽了下去。
“什么鬼?”
宁城嘀咕了一句,然后看了下附近桌子上的客人,这些人都很镇定,脸上隐隐带有些期待神采,看来都是常客,懂行的。
“欢迎光临朋克酒馆,我是今晚的主持人,周鹏,人称,鸟…...王。”宁城寻声望去,只见T台光亮处出现一人,瘦高个,穿着燕尾服,戴着眼镜,满脸的笑意。
周鹏站在T台上,故意拖着语调,激扬的语气,放佛浑身又用不完的活力。
“今天将由滚石乐队驻场朋克酒馆,今天他们将为大家带来他们的新歌,《今晚我们一起死亡》,希望大家喜欢。”
周鹏说完,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底下欢声如潮。
“滚石,滚石!”
“鸟王,我们爱你!”
喧闹声,喊叫声,声声震耳,甚而至于一些大汉激动处,拿起两把板斧猛烈地敲击,各种兵器的碰撞,一时间放佛来到了黑帮聚集地。
宁城惊呆了。
周鹏招了招手,示意底下人听他说完。底下客人果然安静了下来,看来这鸟王还是挺有号召力的吗。
“下面有请我们的主唱,萨满教义的传承人,伟大的摇滚歌手,人称爆破之王的徐丹忱上场。”周鹏高声喊道。
顿时,台下又是一片尖叫呼喊。
“滚石,滚石。”
“爆破之王,我要跟你生猴子,哇啊!”
一群女客人疯狂尖叫。
“咚…咚”,震天的鼓声使得酒馆狂震,一时间整个酒馆的气氛被带入到无与伦比的高潮。
“啊…啊…”只见刚刚的周鹏早已不见,T台上出现一个身着奇异服装,长发披肩的年轻人,硕大的墨镜,刺眼的灯光,使人看不清他的面目。只是当他的声音彪起时,让人不禁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随后又是多道强光亮起,滚石的伴奏也闪亮登场,激昂的鼓声,令人胆颤的冲锋号角,还有疯狂的贝斯手。
“今夜,战斗的号角已吹响。。。”
“战鼓已轰鸣。。。“
“杀声已震天。。。”
“我们在等待。。。”
“等待等待。。。”众人呼喝。
“我们是愤怒的公牛。。。”
“我们的大刀已饥渴。。。”
乒乒乓乓,贝斯手模拟出数千把刀剑碰撞的激烈声响。
“我们浑身战栗。。。”
“我们需要杀戮。。。”
“杀戮,杀戮。。。”伴唱合道。
“今晚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为了仇恨,为了家园”
“今晚,我们赴死。。。”
……
听着这疯狂的摇滚声,宁城突然感觉胸腔有一股怒火,拼命压抑,也始终压制不住。他涨红了脸,脸上有股难言的痛苦。
“杀啊。。。”
歌声再到高潮。
“嗷…..”宁城已然忍耐不住,突然发出震耳巨吼,不过声音对于整个会场来说不过是一朵浪花滴落在海河里一般,只是溅起一朵涟漪。整个会场沸腾了,放佛所有人化身成为野蛮人,在恶劣的环境下用命去和敌人搏杀。
“吼…”又是一声抑制不住的低吼。
愤怒咆哮
第一次,宁城被动激发了战斗技能,整个脸都崩得通红,胸腔因急促的呼吸而上下开合,膨胀的鼻孔,另呼出的空气也化成了气雾。
宁城拔出倚天剑,疯狂地敲击着地面,放佛来到5年前的战场,到处都是同袍的呐喊和敌人的惨叫,这是我们的国家,这是我们的战场,我们要杀光所有敌人,将他们的敌首悬挂在天运的旗杆上。
“杀啊。。。”又是一声咆哮,随后宁城蛮横地冲到徐丹忱身边,自动地守护在他身边,为他助威怒吼,一如当初他的战友至死守护在他身旁。
今天,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身边牺牲。
宁城铜铃般地血红双眼瞪着台下所有人,放佛下面所有人都是他的生死仇敌。
徐丹忱甩了甩挡到视线的长发,然后隔着墨镜扫视了下宁城,这个夸张的年轻人居然在歌声中狂化了。
只是稍示注意了下,徐丹忱继续歌唱。
“今晚,我们赴死。。。”
“赴死,赴死”
底下人都沉浸在疯狂的歌声中,疯狂咆哮着,没人去理会宁城的粗鲁和变化。
轰,轰,轰。
这世间只剩下战歌,只剩下兵器撞击声,只剩下所有人的怒吼。
你们都要死。
疯狂地砍杀着眼前的敌人,宁城完全不知疲倦,刺鼻的鲜血已然浇湿了战衣,战衣染红,滴着血浆。
宁城疯狂的心早已炸开,他满脸血泪,看着一个个战友在身旁牺牲,冰冷的战场到处折戟沉沙,血流飘杵。
“啊…啊”
忽然,整个天空黑暗昏沉,战场突然死寂下来,不时有旱雷炸响,又或者饥饿的秃鹫不时发出刺耳的尖叫,放佛奸笑的恶魔,等着品尝满地的血肉。
血迷了双眼的宁城,漫无目的地蹒跚前行,将路过的尸体背在肩上,然后用双手在附近的空地上挖坑,那双手早已鲜血如注,宁城似乎毫无感觉。
我没能与你们赴死,但也不能让你们的躯体喂了这饿鹰秃鹫。
宁城不知道埋了多少尸体,胸腔里烟熏火燎,疲劳到极致的神经早已不堪重负,双手双腿如灌了铅一般,一步也不能爬行,然后酸胀的双眼盯着这眼前破碎的一切,喉咙干枯,却无声地嘶吼。
我,对不起你们,我的兄弟。
然后,宁城闭上了双眼,世界重归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