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伴随一声急促而尾音持久的驻马声,黑衣骑士猛地一拉缰绳,胯下战马感到脖子一阵大力传来,随即发出一声闷哼,马头往左急甩,然后飘逸地四肢蹬地,溅起满地尘沙,好一个弯道漂移。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一声兴奋大喊,骑士翻身下马,利索地挑起悬挂在马背上的牛皮水壶,拧开木塞,仰天灌了一口,直至清水从嘴角溢出,才用满是灰尘的袖子擦了下嘴角,咕咚两口,开怀畅饮,随后惬意地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这黑衣骑士,年纪尚轻,差不多20来岁,不过年轻的脸庞,却早已被狂猎的风沙吹得坚毅无比,稚嫩尽去,双眼囧囧有神,清冽而坚定,却也因短暂的放松而又显得懒散顽皮。单薄的身体,七尺有余,仿如青松一样挺拔。骑士名叫宁城,天运国斥候小队左前锋,奉令退伍归国…上学。
“和平的气息,唔…呦...”,宁城将战马拴在马路边上的一颗歪脖子树上,自己则靠在树边贪婪地呼吸着清新芬芳的空气,放佛稍纵即逝。
和平来得太过不易,战争也来得太过简单。
十年前,加林帝国的绯月王妃在本国的边境行省探望父母。也许多年战事未近,天运国的边境也一直相安无事,所以天运国的震边大将田伯光乔装打扮,异国旅行,正是万幸中的不幸,这风流名将一眼就瞧上了这个艳光四射的王妃,于是乎就是一出奸夫yin妇,哦,不,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然后夺路狂奔隐姓埋名的琼瑶剧桥段。(咦,琼瑶剧烂桃花也出现了!)。
哎,只不过剧是好剧,不过引起的轰动就是两国外交疯狂乱轰,你骂娘我撕爹,十八代祖宗都给骂得诈尸,两国外交家甚至当场肉搏,场面不亦乐乎,火爆至极。
最后,十年前的加林帝国一代大帝,左英陛下,亲自会面天运国总座李隆。双方又是一番狂轰乱炸,李隆想了,这事不怪我啊,又不是我勾引得你老婆,反正就是各种不服你打我的无赖招数。左英顿感头顶绿帽绿得发光,整张脸放佛便秘郁积,自然不会有好脾气,本着上梁不正下梁歪的行为心理学准则,指着李隆口水直喷。
加林大帝到底领过兵干过仗,脾气火爆,这老大天不怕地不怕,朝着李隆就是各种喷粪倒尿,哪样难听说哪样,今儿非给你骂出屎尿齐飞。
要说李隆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文质彬彬,又熏陶了几十年的帝皇之气,平时附庸风雅,之乎者也,哪里有被这种匹夫指着鼻子骂娘的经历,当时也是火冒三丈,三尸神狂跳。
要不说读书人狠呢,损人厉害得紧,当时就引经据典,暗骂老左生理有疾,不能人事,管不住自家老婆,被人拐跑了还来找老子要人。老左本来就气不顺,直接就拔剑砍人,老李也不客气揣着暗器就射(哪里来的暗器,当然是包裹着帝皇之气三年不洗的皇靴),脚气熏了老左一脸。最后,两国首脑在双方近卫的劝说阻拦下,不欢而散。
左英回到加林帝国,见物就砸,见人就揍,摔椅子扔板凳,仰天高喊,“竖子安敢欺我”(大致意思就是贱人居然惹老子),喊着喊着,就直接找来兵符,当夜就沙场点兵,50万大军,浩浩荡荡,直指天运。随后10年国战轰轰烈烈,双方投入军民数百万计,粮草亿万,为这坑爹并且精虫上脑的田大将军买了个惊世大单。
战争是无情的,也是冷酷的,但同样也时势造英雄。3年前,天运国政治动荡,外患内忧,人民水深火热,李隆也因此在浩浩政局中被揪下总统宝座,由其不惑之年的长子李同继承总座之位,更国号为天同。
天同一年,李同上位,励精图治,对内服之以柔,大兴水利,发展工农业,促进国计民生,着实对国内形势有力挽狂澜之效;对外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勉左英陛下放下绿帽(额,放下屠刀),两国重建和平共处的双边友好关系。
当然,口头上说是不抵用的,这么大的绿帽搁谁头上,谁能不拔刀斩了那贱人鸟头,所以说光有台阶,没点好处,谁管你是天王老子。
于是乎,李同又是苦口婆心,谆谆善导,又是翡翠黄金,甚至把自己的一个大女儿送给了左英,这才让年事已高的左林签下休战协议。
实际上,战争继续僵持,左英也扛不住,10年的劳民伤财,已经使加林元气大伤,尽管他在军中名望登天,也架不住国内民怨载道,适才就着李同这大台阶来个懒驴打滚,这才让接近10年的陈年旧账翻篇。
8年的艰苦作战,2年的消极抵战,终于迎来了和平盛世。
说了这么多,跟我们的主角,也就是黑衣骑士宁城有半毛钱关系,说实在的,这宁城也是悲催,堂堂天运国北江行省的刺客家族--影刺家族中的嫡系子嗣,怎么会被发配到边疆呢?
说来话长,宁城生于刺客家族,却不屑于家族的偷鸡摸狗(当然堂堂刺客家族怎么也不会是偷鸡摸狗,不过对于不敢跟人面对面硬干的在宁城这块都叫偷鸡摸狗),怎么说呢,刺客家族的人偏偏想去老对头那边学习战士直来直往的战斗技巧,而且这小子也是个不省心的主,跟街痞流氓学会了一点点剑技,就到处显摆,跟人单挑,被人揍得摸不着北,偏偏有一股子拧劲,越挫越勇,整个北江的年青一代都被他挑了个遍,然后天天臭不要脸地扬言要把对手打得生活不能自理,不过所幸鸡飞蛋打中也闯下了拼命三郎的匪号。
这货就是整个家族的耻辱,谁也不愿意跟他有瓜葛。而且这小子仗着无父无母,老子一人吃饱全家不愁,根本不在乎家族中人的恐吓劝导。
再到后来,某个缺德的姨娘给他祖父也就是族长出了个注意,给他找了个门当户对的漂亮妹纸好让他省省心,也顺便来个政治联姻,让他也没有闲工夫瞎折腾。
这天大好事,若换成一般吊丝,那也就悻然同意了,可宁城是谁,一个15岁的毛头小子,压根不知道美女的珍贵,直接就跑到人家姑娘面前,义正词严地斥责小姑娘不要贪恋他的肉体,他是要贡献给社会主义崇高事业的。
人家姑娘被骂的有点蒙圈,然后就是百般受辱,放佛被宁城先奸再奸了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不肯下嫁给这等吊丝。这事闹得不可开交,两家甚至闹得不相往来,最后老族长一怒之下,也是给老朋友一个交代,剃了他的族谱,给这伤天害理的蠢货踹到了边疆当大头兵去。
这一去就是5年,宁城从当初无知妄为的青葱少年郎,长成了英挺自信的俊郎小哥。
天运国南通行省前线步兵团作战部
“战争结束了,小城,你也来5年了,要想发展,就得去军事学院深造下,不然你就永远是个大头兵。”团长满脸晕红,酒气喷天,一脸深受其害的模样令人心碎。
“团长,你醉了。”
“醉什么醉,呃……老子千杯不醉…哎哎,扶着老子点”
“……”
“这里有一封信,拿着老子的手书,去找天运学院的赵老头,让他给你搞个学术研究生当当。”团长从鞋子里掏出一张发黄的宣纸,递给宁城。
“嗯啊…亲爱的小芳,自从….呃…”
“我去,拿错了,干你妹”团长眼疾手快,立马把那黄不拉几的宣纸抽了过去,从怀里掏出另外一张稍微鲜亮的硬纸,纸面上有一缕鲜艳的红色戳印,很明显地印有天运军章。
“团长,我舍不得你啊,我不想走啊”宁城满脸感动,只是罪恶肮脏的手却掏向了刚刚团长一不小心漏出来的黄牛皮钱包上。
忽地,宁城感觉手背一紧,整个身子不自觉地翻了过来,秀气的脸已经和青泥来了个亲密接触。“诶诶…疼,团长手下留情,我错了…”
团长一脸得意,空着的手摸了下性感的胡渣子,有种老子独孤无敌无人能赏的寂寥感。“小子,还想占老子的便宜,老子当年顺手牵羊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
“是是,团长大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快...松手。”
“滚,拿着老子的手书快滚…”团长张浩顺势一拎,将小城子掰正了身体,然后用力送了出去。“去了学院,别给大爷丢脸”。
宁城就这样被撵出了军营。
“晦气,一毛钱也没捞到!”得亏宁城脸皮够厚,拿着团长的名号在各处行省招摇撞骗才不至于饿死路边,顺便半路劫富济贫,还发了一笔小财,生活果然充满着惊喜,嘿嘿。
往事一去不复返
坐在小树边上的宁城拿起张浩给的手书,右手熟练地往腰间一模,掏出一只发黄的香烟,拿出早就备好的火柴轻轻一划,然后靠着树根休闲地抽了口销魂烟。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美滋滋地想着以后到学院后看到无数的热裤美眉,激动处又是一口老烟,“咳咳…尼玛,呛死老子了”。宁城浑然忘记5年前自己就是因为羞辱一个妹纸,被老头撵出了家门。
烟罢,怕了怕衣服上的泥灰,对着战马感叹“走喽,老朋友,咱去国都感受下青春。”
一骑绝尘,宁城踏上自军营归来的人生旅程。
别了,我的军营,我的同袍,我的团长,我将在未来大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