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起,呼啸声在耳边变得凌厉,我撑着夜舟行在九曲交汇的河流中,沿着这条湖走,就一定能到魔界。
从化梦中出来后,我早就听说魔界大乱,可今晚这里却异常宁静。本来就是如此,若魔尊空炎死去,魔界自然会有妄图吞并魔界的魔趁此机会作乱,魔界一乱,这周围的水系那里还会安宁?但我们现在正在距魔界不远的地方,水流平静,在月色中映出我和二杀的身影。
其实空炎在化梦中死去让我一直有所怀疑,他会不会在破梦后活过来呢?不然魔界现在也不会如此安静,难道真的是尊使弃愠的威慑力可以达到足以镇平魔界的效果?思考间便来到了魔界脚下。
“瑶芝,魔界不安全,不然我们俩去,你在外面接应吧。”二杀如此保护我也是托了薪梧君的福,但薪梧君拼了命救回来的人,我怎么能让他们为我再去涉险呢?
“我不放心你俩那三脚猫的功夫。”说着我白了他们一眼,就往前走去。
果然,到了魔界门口有侍卫把守,但我用上神代九天来查看魔界为名很容易地就进去了。
魔界我还是第一次来,在化梦中也只是呆在空炎的嗜血殿,此次来,我是为了拿回魂珠,但回魂珠是魔界至宝,空炎多少的心血都倾注于此,所以我也没这次来就立刻得手的打算。
刚才在外面感到一缕萧瑟,可真正过了结界进到里面却没有觉得魔界清冷,果然外界传言不可信。这魔界与大地的风景别无二至,只是位于九曲交汇处多了些风沙和一望无际的戈壁。远方的一轮红日已经从地平线中升起,眼前的沙地一眼望不到边,周边只有稀疏的宫殿建筑,如此矗立在这片大地上反而多了一丝韵味。不知为何,此时心下竟多了几分怅然。
“我这里可好看?”正感慨,耳边传来一个昏沉的男声,二杀也从景色中醒来,忙挡在我的面前。
我推开他们,仔细看着眼前这人,我倒是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本事在朝夕之间就把原本大乱的魔界整顿到如此境地。
“在下九天瑶芝上神,见过魔尊。”我向他行了个礼,细细打量。
这人一身黑衣散发,长发及腰,只束了一个简简单单的冠。年龄看起来大了些,沉稳但不年迈,神色奕奕丝毫不差年轻人。
“孩子,你怎么知道我是魔尊?”
他如此叫我,到让我有些不舒服,虽然他面上的年纪虽然看起来大了点,但我在九天上好歹也是被成为上神的,如今他却叫我孩子?
“方才听大叔您说到这儿是您的地方,那您自然就是魔尊了。”既然你想变老,那我就顺着你叫了呗。
“大叔,这个称呼我倒是第一次听。哈哈。”果然他听到我叫大叔,不知如何应对。
“跟我来吧。”他却不问我来这是为何,直将我和二杀带到大殿里,说不定他早就从门卫那听到了我来的目的,准备了瓜果茶点让我和二杀坐下,如此沉稳行事,若真是他重新将魔界整顿,此时见了我倒是不再怀疑了。
“九天之上可有什么吩咐?”在我面前他也不摆魔尊的架势,只慢慢饮了一口茶,不失尊严但又不怠慢的轻轻问道。
“哦,吩咐倒是没有,只是前段日子从上个魔尊陨落后魔界乱了些日子,如今没有了动静,九天上就让我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换了魔尊我们也要知道知道啊对吧。”其实九天和魔界的关系我也搞不太清楚,只是互相之间牵制着,双方都没有对立的意思,如此也安和了百年,毕竟魔界是在人界的地方坐落,即使有结界九天也要稍微管一管,但魔界也没说什么,明面上是低于九天,但实际上魔界是怎么也不甘于九天之下的,这谁都知道。
“在下魔尊弃愠,看刚才瑶芝上神很是喜欢我们这的风景,既然此次下来是查看情况,那就不妨在这住上几日。”
弃愠?他就是那个辅佐多个魔尊的尊使弃愠?如今空炎不在他还是自己当上了魔尊。
我一听住上几日,正中下怀啊,这样我就有机会找回魂珠了,忙答道:“好啊,那就多谢了。”
“谢到不必,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若有空,还请上神跟我讲讲我们魔尊空炎到底发生了什么。”果然,我们破梦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但我要如何跟他说空炎是为了救我们而死的?这可要好好措辞。
天色还未亮,鸟鸣就已经传入耳中,伴着山涧的水流声,丝丝入耳。陆离从房中出来,上完早课后,像往常一样站在道观门口,等着一个人。
猛然间,鸟鸣急促起来,山中起了风,乌云压顶,雨滴轰的撒了下来。入观烧香的人匆匆下山,用手遮住头顶,踩中一个水坑,溅起星星点点的泥土在身上,也溅在了道观的台阶上,本来洁净的台阶被污泥所染变得泥泞。
无碍,待雨停了多清理下就是了。陆离这样想着,还依然站在檐下等着人,人们纷纷从道观中出来往家跑,直到最后一人踏出道观的大门,陆离迷离了眼神,今日,她不来了?
正要转身回去,一双脚踏入门内,被匆匆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陆离看这人奇怪,在暴雨中徐徐前行不紧不慢,被人撞了也不慌张,大家都急着赶回家,也只有他逆着人流往这儿来,若他是躲雨,也太这般悠闲了。
那人一袭金衣,手中握了一把长笛过了大门朝这边走来。
“施主,上香请去前殿。若躲雨,请随我来吧。”陆离前去打了招呼,只是这人好生奇怪。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攥着手中的笛子不动。
陆离看这人没有上香的意思,便领着他往观内走去,看他衣衫皆被大雨淋湿,带他去喝杯热茶暖暖也是好的。
“你就是那个要集灵的人?”空炎张口冲薪梧君说道。
“小哥儿您说什么?”陆离不明白他所说。只将他往馆内走。
忽然一双手按住他的肩膀,陆离忙盘手躲过,他忽然意识到此人可能来者不善。可是为时已晚,那人的额间隐约显出一阵赤色光,慢慢一个朱砂映入眼帘。
“啊!”还未交手,陆离手心忽然疼痛不已,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摊开手掌一看,手心中有一道利器划的疤痕慢慢撕裂开,渗出血来。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陆离忍着痛冲那人问道。
空炎走到观内,环视了一圈:“回魂珠不在这儿。”
看到那道士受了伤,他也不再纠缠,飞身离去。
陆离看到那人走后,地上落下了一个坠子,那是刚才那人笛子上的,刚才他一直握着笛子,怕是这对他很重要,况且来人也没有对自己怎样,误会了别人。陆离回到屋中,将坠子收了起来。如果有缘,下次见面将这坠子还给他。
趁着天晚,我和二杀从屋中溜出来,好不容易来到魔界,一定要找到回魂珠的线索。本来这魔界建筑就稀少,出门就是沙地一般,虽然有砖砌,但还是沙多砖少,眼前总共就这几个阁楼宫殿,找遍了都没有线索。
“这地方,太荒凉了,什么都没有。”杀无涯又里里外外搜了一遍,还是什么都没有。
“没人的住所我们都搜过了,那就只剩下空炎的嗜血殿和弃愠的寝殿了。”我吩咐着,便往嗜血殿去。
本来魔界就空旷,夜风吹着,声音就极易传响,还未走到嗜血殿,我们三人就听到殿门沉重的声音,闻声赶快跑到嗜血殿外隐藏起来。
天色已晚,今日的月亮被蒙上了一层纱,星星也极少,黑夜中只有仔细看才能勉强视物,嗜血殿内闪着微弱的烛光越来越往里,不一会就被黑暗吞噬了。
“瑶芝,那好像是弃愠啊!”刚才看到,我还不敢确定,二杀这么一说,仿佛刚才进去的人就是弃愠。
“这么晚了,他要干嘛?”没有多想,看到嗜血殿的门是虚掩着的,我便让二杀在门外放风,自己偷偷跟了进去。
本以为我跟进去会看到弃愠打开了一扇密门什么的,可当我进去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可以照亮的东西,黑暗中磕磕碰碰也不是办法,只得拔掉一根自己的头发用灵力将它燃亮。
嗜血殿内,陈列和我见过的一模一样,连一支笔,一张纸都是一样的,从未动过。就是在那个床上,薪梧君得知了自己在化梦中的事。也是在这里,我们决定无论结果如何,都要一起尽力破梦,可当时说好的话,如今都已经不作数了。
想了半晌,才发现嗜血殿内什么人都没有,若不是我和二杀都看到弃愠进来,我就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我大着胆子将光又点得更亮了些,亮的可以照亮半个屋子,可还是什么人都没有,难道在这不到两柱香的时间里,弃愠不动声色的进了密室?
想到这里可能暗藏着什么密室暗格,我左拧拧花瓶,又转转砚台,却没一丝反应。经过检查,这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屋子了。
失望的熄灭了光,往殿外走,却忽然间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刚才在屋中太过投入,也不知这打斗是从何时开始的。我赶忙跑到屋外,二杀已经被制服,五花大绑在弃愠面前。
弃愠穿着一身黑袍,正如我刚才看到的一样,可他明明进了嗜血殿,此时怎么又会在这里?
“果然,你们是为了我们魔界至宝而来!”弃愠面带怒色,冲我吼道。
难道,他早就知道了我们的目的?那刚才。。。糟了,我们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