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的凡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河畔边上的人家也都吹了灯,大气不敢出的躲在自家门后,花船的红灯笼下,黑烟像初秋湖面的水汽般慢慢上升,往红衣女子体内钻去。千白看着远处举着火把飞奔而来的卫城士兵嘴角的弧度又加深了几分。
“啊!不好,是邪修!快去请国师!”士兵末端一名骑着黑色骏马的中年男子看着眼前黑烟弥漫的修罗地狱,心中不由地打起退堂鼓,他今生无望筑基,修为一直在炼气六层徘徊,几月前才丢了修道之心想着来这尘世间享受一番荣华富贵,不想出师不利,第一次保家护国就遇到了邪修,这等邪修可不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
“快去拿住那名妖女!”中年修士一声令下,卫城士兵便举着长矛盾牌往千白冲去!不过眨眼功夫,冲在前面的士兵就迎头倒下,满身抽搐。中年修士看着也是心有余悸,自己生平可从来没遇到过邪修啊!看着身前的士兵接连倒地,中年修士不得不拿出自己所有家底,中阶,低阶的火符一股脑的朝千白扔去,他手持着一柄硕大的斧头,不停朝着火焰方向舞动,带着尖利的灵气朝千白砍去,河畔道上更是被砍出条条裂缝,一时间黑烟,火焰中像是下起了夹杂着碎石的暴风雨。
中年修士自知实力不济,却也一定要拖到国师到来。若是让这邪修跑了,只怕这大秦国从此就要消失在黑烟中。他不停地舞动斧头,一边不停地往千白扔各种低级符印,一时间竟也没见到黑烟往自己方向侵蚀。看着眼前灰雾萦绕的火光,跟随他一齐前来的卫城士兵慢慢化为灰烬,中年修士已是油尽灯枯,他定定看着前方,心中焦急万分,不知国师还要多久才来!
“大胆妖女,竟敢来我大秦国放肆!”像是印证中年修士心中所想,一声苍老的声音在空中响起,只是此时那中年修士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黑气,片刻就像那些卫城士兵般抽搐倒地,面容扭曲。
“尔敢!”一名白色长袍的老者愤怒的叫道!这小贼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杀了护国大将军!千白飞出火海,身上的衣袍被烧去了不少,周身黑气萦绕,一双杏眼里没有丝毫情绪波动。那老者已经筑基后期,一张黑色的褶子脸在白袍的衬托下更显得衰老憔悴,明显已是金丹无望!
老者祭出一副卷轴,一时间灵气大盛,一只巨大的黑雕从卷轴上飞出,发出一声长鸣俯身朝着千白攻去。那鸟儿像是不惧黑烟,速度极快,不多时,千白身上就多了不少抓痕,若不是木灵气护体,只怕早就鲜血淋漓。看来这鸟儿是死物!千白拿出长剑,劈头刺向黑雕。奈何那长剑只是一般的灵器,不几下就承不住巨大的灵力冲击,碎成了渣子!
真是垃圾货色!翻了个白眼,千白又从储物袋中翻出不少灵器,一股脑的朝黑雕砸去!那些低阶的灵器扔到黑雕身上却也只是让它发出一声长啸,而后黑雕的攻击变得更加猛烈,每一爪都带着浓烈的灵气往千白身上抓去。千白浑身上下被黑烟围住,红袍早就变成条条破布,老者飘在空中,手上不停地变换法印,黑雕的攻势也更加凌厉。
河畔边燃着熊熊大火,空中弥漫着刺鼻的尸油味,黑雕不时发出尖锐的长啸声。
千白眼神暗了暗,体内飞快地运转木字真言,也不再管那黑雕,极快地朝着老者飞去。老者暗道,不好!手上的动作又加快了几分,已是到了极限。千白一边用灵力挥开黑雕的利爪,一边计算着黑烟到老者的攻击距离,若是再让那黑鸟抓上几下非得脱了一身肉!
那老道眼见千白朝自己飞来,便弃了鸟儿,拿出一个神似筛子的法宝,周身瞬间就被一层光圈围住,黑烟在光圈形成瞬间便汹涌而至。老者飞快地结起法印,盘旋在空中的黑雕尖啸一声又朝着千白抓去。千白不敢恋战,便朝着枫树林方向逃去。老者见邪修打不过竟然想逃,祭出长剑就追着千白飞去。
千白体内的灵力已被那只黑雕消耗得七七八八,身后老者紧随其后不过十几丈。那老道也有些吃力,方才那卷轴消耗灵力巨大,护身法宝也需要靠自身灵力维持,此刻又要御剑飞行,看到近在咫尺的邪修只得咬牙坚持。千白也不好受,一张脸变得煞白,吸收了储物袋中仅剩的几颗低级灵石,灵力也没有一丝增长。
到了枫树林上空,两人的距离不过丈余,千白看着那老道身外的光圈,看来那老道是不死不休了。千白将黑气收入体内,像是体力用尽,飞得摇摇摆摆起来。老道见机一柄灵剑直命千白丹田!果不然,千白被一剑刺穿,直直的往枫树林间坠落!
老者长长舒了口气,依旧不敢掉以轻心,缓缓往千白坠落之处飞去。
千白像块破抹布一样躺在一棵枫树下,四周散落了不少残断的树枝,待到用神识刺探几次后,老道才松了口气,那妖修果然没了生机!此时再也受不住灵力告罄,体力不支,老道便收回了那筛子法宝。老道正想掏出火符将千白化为灰烬之时,神识就感受到那妖修生机重现,还未来得及再次祭出筛子,黑烟便直扑而来。
黑烟进去老道体内直直穿进识海,瞬间老道就没了意识,识海之中尽是黑暗。
深秋清冷的月光洒在枫树林中,带着丝丝凉意,静谧的林中只听得到微弱的呼吸声,动了动手指,体内的灵力已经没了半分,也不知道这老头儿还有没有同伴,得赶快离开这里。一把银色长剑穿透了她的身体,千白捂着肚子小心翼翼的站起来,“这下子只怕肠子都断掉了…”想罢,一咬牙将长剑抽了出来,痛得千白龇牙咧嘴,险些叫了出来。
此刻灵力耗尽,伤口处不停地涌出鲜血,加上黑雕抓出来的条条血痕,千白已经成了个血人。“只怕再流下去就真的要和这个老头子一起归西了。”千白摇摇晃晃的走到老道身侧,摸了摸,竟然还有两个储物袋,看来今晚上真是赚到了。看着那老头儿扭曲惨白的老脸,千白不由地呵呵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