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瘦男子拉着憨傻汉子向玄霄道了谢,胡姓男子握着剑对玄霄抱了抱拳,一言未发,这神情让玄霄觉得眼熟,不由得想起了补天部落中那嘴硬心软的面瘫石宁。红发女子怀中抱着绿衣女子无法抽身,便点了点头,算是道谢。
一袭白衣的刘师兄满头的污秽走过来想和玄霄寒暄,吓得玄霄连忙后退了几步,不由得有些讪讪,然后恶狠狠的瞪了那精廋男子一眼。精瘦男子这次收起了谄媚的表情,攥着手里的柴刀瞪了回去。
道谢过后自然是相互的介绍,玄霄了解到几人都是春研城岳麓书院的学生,荒古的书院不止教书,也传武授道,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用玄霄的话说,就是还没普及九年义务教育。
还得先说那白衣富家子,虽然他去河边洗漱了,但是精瘦男子对他的底细倒是如数家珍。那人姓刘名严光,是春研城城主三房夫人弟弟的儿子,他父亲在姐姐的照料下做了点材料生意,头脑不行,但是架不住关系太硬,坊间的材料商也不愿意去触这霉头,没人针对,倒也混得有声有色。玄霄听得有点头大,不过也就算是春研城城主的外戚吧。
岳麓书院在春研城算是一等学府,只要进了书院,每个月五颗灵兽元丹保底,表现的好了,巴结巴结书院的先生,收做个关门弟子什么的,自身的实力暴涨不说,身份地位肯定水涨船高,要知道在春研城,只要看到是岳麓书院的弟子,百姓那是由衷的崇拜和爱戴。
这刘严光沾了他姑姑的光,曾经进了城主府给小城主做书童,陪着一起听听课,机缘巧合的就开了窍,有了气感,后来因为偷拿了小城主的灵石被发现而逐被出了城主府。
这货也算是有些气运,被逐出了城主府以后回到家里被他父亲一顿责骂,一怒之下摔门而去,在路边的地摊上看到了那盏青铜古灯,有了气感的他察觉到了古灯的不凡,便连忽悠带骗的弄到了手里,恰巧赶上岳麓书院开院收学生,便央求姑姑给要一个名额,当姑姑的哪有不疼亲外甥的,便应了去找城主要,城主在三房夫人的软磨硬泡下终于给了刘严光一个名额。
欢天喜地的刘严光回了家,把这消息告诉了他父亲,刘父一听开心的不得了,被逐出城主府的事情也不再提及,兴高采烈地给儿子张罗起来一切相关事宜,还大摆了几天筵席,奈何人缘一般,来者寥寥,心思一动,便把平时给自己加工低阶材料的工人拉了过来,这其中就有精瘦男子两兄弟。
每个入院学习的学生都可以带两个扈从,一来照顾学生的生活,可以腾出时间来专心修行,二来也是变相的给这些下人一个学习的机会,院中有几位先生就是书童和扈从出身的,这样一来也算应了有教无类的景。
偏这刘老爷家就没有多余的扈从,刘父虽然不缺钱花,但也是姐姐嫁给城主之后才发迹的,吝啬抠门的习惯一时改不过来,请两个扈从还要不少钱,思索间看到了兄弟二人。
兄弟二人是加工低阶材料的,刘父认识,便把心思打到了二人身上,没有哪个年轻人不渴望能够进入岳麓书院,两房一拍即合,本来刘父还打算让兄弟二人缴纳点费用,但是其中的哥哥明显也不是省油的灯,最后,兄弟二人作为刘严光的扈从进入岳麓书院,并负责保护并照顾刘严光的起居。
再说这兄弟二人,本是春研城本地人,父亲本是城外一猎户,奈何父母早亡,二人从小相依为命,吃着百家饭长大的。
老大名字叫做徐铁柱,这是街坊们给起的名字,二人无父无母,起个贱名好养活,这是街坊邻居和兄弟二人说的。铁柱为人机敏,擅长外交,眼光不是一般的毒。打懂事以后,两兄弟就没在小混混手里吃过亏。
街坊们给老二起的名字叫徐二柱,原因是一样的,而且两兄弟一个系列,听起来叫起来记起来都方便。兄弟二人小的时候住在城北的小石桥下,那里地势高,春研城雨季短,桥下基本不会有水,偏赶上那年雨特别大,二人没办法在桥下住,淋了雨,二柱一下子就发了高烧,脑子烧的不那么机灵了。不过自从脑子不太机灵以后,力气反而增长的特别迅速,于是徐铁柱便领着二柱去参加修缮城墙,赚些饷银,两个人勉强也能满足温饱。
后来城墙修缮完毕,两人又失业了,徐铁柱脑袋一转,把身上所有的钱凑了凑,到铁匠大叔铺子上买了一把柴刀,一柄大斧。两人小时候没少在这蹭饭,熟得很,铁匠大叔本来死活不收钱,后来拗不过铁柱,只得把钱收了,转身又送了一把柴刀给铁柱,这回铁柱也没推辞,他知道再推辞铁匠大叔会揍人的。
拿了柴刀带着弟弟出了城,在十万大山最外围砍柴,拉回城里买,因为兄弟俩砍得又快又齐,卖相好,分量还足,所以生意也相当不错,渐渐的有时候也接一些房子的梁板的加工,两年下来,木匠的手艺也学了个大概齐。
后来铁柱用这个手艺在城郊盖了间木屋,兄弟俩也算有了个安身之所。
再后来后来十万大山妖兽暴动,死了好些个砍柴的,正巧那天兄弟俩回城送木头,躲过了一劫,铁柱不由冒了一头冷汗,后来就在没去砍柴。
正巧城主娶了三房夫人,夫人的弟弟,就是现在的刘父,身份地位自然是跟着水涨船高了,好么样的做起了材料买卖,需要人手加工,铁柱就带着二柱去加入了,虽然钱不多,但是能维持生计就好,兄弟二人也容易满足,铁柱还啄么着哪家的小闺女长得俊,拐一个给二柱娶个媳妇,一提起这事,二柱就嘿嘿傻笑。
那一年,铁柱十六岁,二柱十五岁。
而现在,铁柱十七岁,二柱十六岁,但是看起来两兄弟至少十八九岁的样子了,岁月在他们身上显然多勾勒了几笔。
进入书院后,两人陪同刘严光一起听先生们传道,二柱对道法没什么想法,但是力气依然增长着,倒是铁柱受益匪浅,进步神速,从一个行外人,一路修炼到灵汐二重天,只用了一年时间。这修炼速度令玄霄也是咂舌不已。
偏偏这刘严光是个心胸狭隘之辈,徐铁柱早已经看透,境界便一直隐藏着,没和任何人说,还要见天的卑躬屈膝,奴颜谄媚,不然刘严光就以把两者赶回家为条件要挟两兄弟。
直到今天,面对着自己弟弟的救命恩人,才打开了话匣子。
这刘严光今天敢把徐二柱当做挡箭牌,就意味着两方已经撕破脸皮,再无缓和的余地了,徐铁柱自己吃点亏没什么,但是弟弟二柱就是他的逆鳞,触之必怒。
这件事了,两兄弟和刘严光必然是分道扬镳,这书院恐怕也是呆不下去了,索性一股脑都说出来,解了胸膛一口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