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天的林晓楠累瘫了,躺在床上,还来不及去想凌晨那条一反常态的短消息便沉沉睡去,并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境里她和陈嘉年站在一起,似乎在说些关于爱情的事,凌晨远远的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个,当陈嘉年要拉着她的手走时,凌晨却突然过来抓住她另一边的手,陈嘉年让她做出选择,两个人里面只能选一个。林晓楠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要跟陈嘉年走,可是看着凌晨放开手的那一刻她的心是那么的疼,前所未有的疼。陈嘉年拉着她往前走,她却一直看着凌晨泪流不止……
猛然间她从梦中惊醒,看着枕头上还留下的泪痕,林晓楠心里慌乱不已,心如被掏空了一般,究竟是为何做出这样的梦。
手机在这时响了,看一眼是伊岳打来“楠楠,你起床收拾一下,出来吃午饭吧,我在食堂门口等你”。
“岳儿,我不去了,不饿,你和她们(其他两个舍友)一起吃吧”,林晓楠精神不振。
“是不是不舒服啊,我给你带饭回去吃吧,你想吃什么”。
“我不吃了,你别给我带了,一会儿要是饿了我下楼买个面包吃”。
“那好吧,那我吃完饭不回宿舍啦,直接去图书馆了,你别忘了下午有招聘会”。
“嗯,我知道了。”挂了电话,林晓楠仍旧想着刚才奇怪的梦,看看手机,凌晨的短信息一条也没有。认识三年,第一次她不知道如何找凌晨开口,以往每次都是凌晨主动,主动发消息,主动见她玩,有空还拉她一起走走。可今天,他出奇的安静。
林晓楠犹豫了再三,还是拨通了凌晨的电话,直到三十秒以后,听到电话里的英文提示音才按了挂断键。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起床收拾一下,背着包出门去招聘会现场与伊岳会和。这是学校今年第一拨招聘,招聘会现场来了不少公司,而林晓楠的情绪还没有恢复过来,随手递了几家人相对较少的公司,便离开了现场。坐在校园小路的石凳上,等着伊岳出来。
两个小时以后,伊岳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凑到林晓楠旁边坐下,兴致勃勃的说着刚刚投了简历的公司,然而这一切林晓楠并未听在耳里。
看着林晓楠一副半死不活不与她互动状,伊岳大唱“我的热情,你从来不懂,我给你爱,你却说不”,丝毫不顾路过的同学的眼光。伊岳自我牺牲总算是换来林晓楠莞尔一笑。
“林晓楠同学,你就不能笑的再大一点吗,你这笑,顶多是抿抿嘴”。
“古人曰,女子笑不露齿”。
“古人还曰,笑则开怀大笑呢”。
“你这句古人曰从哪儿学来的,我怎么都没听过”。
“我这句出自名人之嘴,要我把他挖出来再给你说一遍吗”,伊岳坏坏的笑。
“咦,怎么听着阴森森的感觉,大岳同学,你什么时候也学的这么厚颜无耻了”。
“人都说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说我跟谁学的”。
“哎呀,三天不管,翻墙揭瓦啊,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林晓楠便动手去挠伊岳的痒痒。
“你这不是装着冰山美人的嘛,怎么才没几分钟就憋不住了,好歹再憋几分钟呢”。
“我哪儿装了,你不知道有句话叫情到深处难自已吗”。
“哎呀,看你这巧舌如簧,一副战斗力十足的样子,我不用担心你忧郁而死了”。
“忧郁归忧郁,但完全不影响我挠你痒痒的爱好啊”。
“好好好,我认输我认输好吧”,伊岳被折腾的上气不接下气。
“没趣儿,你别认输呢”,林晓楠丝毫没有要收起魔爪的意思。
“林晓楠同学,我认输,我真的认输”,话音未落,“咯咯咯”的笑声继续响起,林晓楠终于收起了她的魔爪,这个被她调戏了三年的姑娘,每回都要被折腾的损失数成功力,据她自己说闭关数日才能恢复。
“那我们现在回宿舍还是你要去图书馆”。
“要不我们再去操场走走吧,现在离晚饭还有段时间,你昨天晚上哭着闹着要去,我现在陪你去”,伊岳仍旧坏坏的笑道。
“想不到我一世英明在流芳百世之时毁于一旦,悔不该当初啊”,林晓楠说着又要动起魔爪。
“看你,看你那个狡诈的样子,还流芳百世呢,顶多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罢了”。
“人坚还不催呢,好歹我这刚失恋,凌大同学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路,不理我,就指望你这一颗稻草了,你还倒了”。
“不不。我这棵稻草是野草,野草吹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好端端一首诗怎么到你嘴里意味全部变了”。
“变了好啊,变了才能让你崇拜我,要不你凑活凑活和我过得了”。
“你今天完全凌晨附体了啊”。
“你这一会儿都提了两次凌晨了,看来甚是想念啊”。
“想念个王八蛋,这混蛋今天也不理我,打电话也不接,气死我了”。本来伊岳只是开个玩笑,但看着林晓楠这副欲哭无泪的表情,伊岳瞬间接不上茬,不知如何安慰。
伊岳陪着林晓楠在校园里转悠,路过篮球场的时候,两个人下意识的停了下脚步。林晓楠探头探脑的看遍了整个篮球场。
“凌晨他们球队的今天没来打球哦”,伊岳看着林晓楠还在球场上继续搜索。
“估计那个大懒蛋还在床上赖着呗”,林晓楠没看到凌晨的身影些许失望”
“那我们走吧,反正也没你想见的人”,伊岳拖着林晓楠继续往前。
“也不知道,我还能看几次这样的比赛”。
“你确定没有凌晨的比赛你会看”。
“还真不确定,哈哈哈,别说凌晨那个王八蛋平时没个正形,打起篮球来还是挺帅的”。
“我得冒着生命危险说句大实话”。
“为了保住你的性命你还是别说了”。
“情人眼里出西施”,伊岳一个眼疾手快,几乎同时和林晓楠的话音落地。
“你才情人,你才情人呢”,林晓楠追着伊岳连说了两遍。
“对,我的情人,我的情人”,伊岳一脸坏笑。
“你别说,这家伙今天突然不理我了,我还真有点想他”。
“按我说,你们俩个就是假装没心没肺,硬是好好的把一对恋人,逼良为娼”。
“我是良,他是娼”,林晓楠听到伊岳这么说,哈哈大笑的回道。
“不置可否”。
“又跟我玩文字游戏,你把头凑过来,我保证不拍死你”。
“我凑过来,你打死,打死看看还有没有新一个人对你这么好”。
“啊呀,你怎么总是掐中我的命门”。
“这就叫,知你者,莫若吾也”。
话音一落,林晓楠的呕吐脸就出现在伊岳眼前。两个性格相像的人在一起总是容易欢乐,即使一个情绪低落,另一个也能在分秒之间戳破悲伤的泡沫。这大抵就是朋友的模样。
林晓楠突然间回忆起初进校园时的样子,爸爸和陈嘉年两个人,拖着她的行李箱。陈嘉年已经提前来过学校考察过,对学校几乎熟门熟路。报道完直接带林晓楠去了宿舍,当时陈嘉年还说这是他第一次进女生宿舍。伊岳和林晓楠的铺位正对面,打完招呼之后,才知道两个人一个来自东北,一个来自西北,都在中国的两端。伊岳是自己一个人来到学校,自然没有人帮她整理,于是林晓楠便主动帮助伊岳,装起了蚊帐。
伊岳后来提到这一切的时候,说是感激涕零,恰好两个人性格又有些相似,便成了关系最好的两个。
一起吃饭,上课,睡觉,看帅哥。每次看完帅哥,伊岳还在那边回味的时候,林晓楠都是一眼鄙夷的样子。伊岳也反瞪回去“你的眼里只有陈嘉年,以后不拉你去看了,没劲啊没劲,年纪轻轻吊死在一棵树上。”林晓楠每次都很开心,那个时候她以为只要她毕业了,表白了,陈嘉年就是她的。可是,她还没来得及毕业,陈嘉年娶了别人。
“岳岳,我现在有些后悔呢”。
“后悔什么?说来本大师给你分析分析”。
“后悔我不该像你当初说的一样,吊死在陈嘉年一棵树上”。
“看吧,我就知道。让你多看帅哥养眼,现在后悔了吧,不过还来得及,凌晨同学,也还是可以看看的”。
“他根本没拿我当女生看,昨天我亲了他一下,他都没理我”。
“哇呀呀,看来你们一夜没回,在操场上做了许多大事啊”。
“你讨厌死了,你瞎说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呢”,伊岳又是一阵咯咯咯的笑声,林晓楠只得将事情的原委说一遍,听完故事的伊岳更是笑得人仰马翻。
“你们两个真的是够了呀,这种情况下都没拉个小手,哎呀呀,让我先笑个大半天”。
“哼,你再笑,再笑我不理你啦”。
“好好好,不笑,不笑,不过你喜欢凌晨吗?”伊岳好不容易憋住笑,认真的问道。
“之前,我不喜欢,现在我有点不确定了”,林晓楠顺便把早上的梦境说了一遍。
“楠楠啊,你有没有想过有一种可能,其实对陈嘉年的喜欢,到后来只是一种习惯,而凌晨才是你现在喜欢的,只是你一直没发现”。
听完伊岳的这句话,林晓楠久久的无法平静,她觉得这句话似有道理,又好似无道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这么多年对陈嘉年的感情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