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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毕竟是女的

一早罗利便跟着孟奇出了修府,看着自己一身男装扮相,罗利觉得真是有够滑稽的,前一世最后一个角色也是让她收获最佳女主角的角色就是女扮男装!

“该不会带我去军营参军吧?”罗利只是随口一说,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其实并不是那么好奇。

孟奇闻言驻足扭头望着罗利,表情并不见得有如何惊讶,只是那略带审视的目光让罗利确定自己随口胡说竟然命中。

“真的?让我参军?”罗利摇头苦笑,她觉得这次穿越除了滑稽,她还真找不出别的形容词,难不成早就注定?早知道就不得那个最佳了,安安分分赚钱就好,干嘛非要整什么颁奖典礼。没有颁奖典礼就没有奖,没有奖就没有庆功会,没有庆功会就没有醉酒,没有醉酒就没有穿越。

“他的意思?”

孟奇点点头。

罗利虽然有些懊恼穿越的种种,但既然如此,现在似乎已有不错的前景。虽然演戏和真实确有差别,但总好过一无所知。

罗利不再多言。

对于修罗,孟奇并不十分了解,只知道她是一个战奴给修将军生下的女儿,在修府并没有因为她流着修将军的血而受待见。只是这两日接触下来,总觉这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女孩儿有着不符合年龄的行事作风,心思极重!

孟奇骑得马,罗利则是坐的马车。

对真实的而非戏剧文字的古代世界,已经活了35年的罗利不是丝毫不好奇,但早已过了那个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年纪的她现在的好奇心还不足以让她像个观光客一样掀起车帘四处张望,毕竟这样的张望也看不出什么历史背景来。对于自己穿越的现在是她所知道的历史时代还是与之类似的异世界,罗利反倒不是很关心,既然她一个现代人穿越了,那这个时代无论是否是那所知道的时代都已经改变了,知道也没有用,更何况,她历史向来不好,古代皇帝知道的都没几个,演过的古装剧大多改编的面目全非几乎没有太真实历史背景,她之前演的电影也是虚构的;再加上现在的身份处境能活着就不错了,那还有闲工夫去看那宏达的历史篇章。

马车中途停了一下,罗利以为到了,便起身掀起车帘准备下车,头刚伸出来便看到那张谈不上熟悉但也并不算陌生的脸,近在咫尺。

修文瑸没有避开,只是淡淡的看着差一点就贴上自己的罗利。罗利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将自己的身子往后撤,因为很慢,因为视线不曾避开修文瑸,所以给了罗利足够的时间看那张脸。之前虽然见过两面,但是因为天色比较暗,再加之穿越的初来乍到,和睁眼那一幕太过刺激震撼,罗利没能回过神来,以及当时罗利担心那个女人的情况,谈不上心急如焚却也的确有些头脑发热的症状所以并没有认真看眼前这个可以带给她穿越后不一样境遇的男子。

修文瑸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只是气质很稳,所以断不出是二十出头还是已近而立。罗利混迹娱乐圈,那是帅哥美女的高产区,自然不会因为一个人的长相就如何。但除了修文瑸不可否认的好看脸庞外,他那处变不惊又冷凌十足的气质的确让罗利甚为满意。罗利看惯了包装后的装8范儿,其实内在骚包的不得了,所以对所谓的冷酷范儿向来不感冒,但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实实在在的冷,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而且罗利相信他肯定是自傲而不自恋,罗利就喜欢这种,因为她向来不喜欢别人的亲近。与这种人待在一起无话可说到不用尴尬。

退到合适的位置,罗利露出了看不出真情假意的矜持笑容,那是面对不熟悉却想与自己熟络之人而练就的笑容,只是眼里那一点点光芒与以往不同。

修文瑸不言语只是静静看着罗利,罗利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修文瑸是在欣赏自己,她今天早上照过镜子,五官端正,但毕竟没有长开还是个小萝莉,而且此刻扮了男装就是个还算清秀的小子,哪来的吸引力。罗利心下了然,不再等修文瑸,先一步回到了马车之中。刚一坐下修文瑸便走了进来。

罗利坐在侧方位,有意将正位让给修文瑸,修文瑸眼眉动了动,这个女孩儿从小就被当成下人养,过的日子用悲惨来形容其实也不算言过其实,修文瑸之前并不常见到她,修府很大,自己父亲的孩子很多,有些直到现在修文瑸也不一定认得模样。但修萝,修文瑸记得;在修萝五六岁的时候修文瑸见过她,满脸的脏污,眼里是怯懦还有一丝不敢表露的愤怒,缩在角落护着手里的残羹剩饭,如果当时修文瑸手里有吃的,他不会介意给自己这个同父异母却没人当她是小主人的孩子一点吃食,但他没有,他也不会特地寻来给她。他只驻足了片刻,看仔细了修萝眼里的忍、韧便离开了。此刻如此淡定大方哪里还是那个怯懦的小女孩儿,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修文瑸不动声色,径直坐下,姿势端正一丝不苟自有王将之风。

车内很安静,车轴的滚动声随着马车的摇摆而不停;这样的气氛很好,罗利不会刻意去找话题,但她的确有话说。

“帮她?!”句子是陈述的,却在收音的那一刻带出一点询问的口气。

她,这个女孩儿的她当然不会是别人,这个女孩儿也没有资格谈论那个她之外的任何人,所以毫无疑问这个她就是这个女孩儿的娘亲麻三妹。

“与我无关。”

“你帮了我。”

这是什么逻辑,帮了你就该帮你的娘,修文瑸压了压眼帘射出一股冷意!随着一阵寒风吹起穿透窗帘,凉了罗利的脖子。

“我也与你无关,他说了不知道我是谁的种。”罗利挑挑眉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侧身将身后的窗帘掩好,动作十分自然不见一丝局促。

修文瑸长长的睫毛上下动了一次,将视线从罗利身上收回,没有否认罗利的判断只是说道:“三年,前晚那一幕不会有,只要她肯活着,就不会死。”修文瑸给的这个承诺没有多少善念但对罗利来说已经足够了,那个女人死不了,她生命之顽强,连罗利都不得不佩服。

“好,谢谢!”说完这三个字,罗利不再多言闭目靠着养神,心里却骂了一句你妹,好吧我是你妹,但好像其实我不是你妹。但,那个女人,哎,其实就是个昨天才知道名字的半陌生人,却不得不牵挂,为她今后的安危着想,真是累赘。

修文瑸余光中是罗利自若的养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修文瑸的唇角微微勾起。

马车行了两个时辰走过一段十分颠簸的路后不久停了下来。

罗利已经睡着了,但是马车一停她便醒了。年纪越大睡眠越浅,现在这个身体虽然只有十几岁,奈何思绪已经绕了三十多年。

罗利泰然自若的睡觉让修文瑸的眼神微冷,但她及时醒来让之前的睡觉成了认可。

罗利看了一眼修文瑸先一步跳下了马车。

一眼望去广阔无边,木屋,平台,铁栅栏!还有大冬天赤膊奔跑怒吼的人!

这样的场景罗利谈不上陌生,却也并不真的熟悉!

罗利的眼神并没有任何震撼也没有丝毫好奇,是那种淡然到带不出关心的审视。罗利审视眼前的一切,修文瑸审视着她眼里的一切。对于自己谈不上突然却也不曾深思熟虑,生出将她带到军营的想法越来越觉得有趣了,或许她可以带给自己真正的惊喜。

罗利和孟奇一左一右跟在修文瑸身后进入了大本营。走到一阵训练的方阵修文瑸停下了脚步看着场中豪爽男儿说道:“最右边那个,记住他的样子!”

罗利闻言倒也乖觉,认真看着也真心将其记下,短暂的几次接触她知道修文瑸不喜欢说废话,言辞练达到令人发指,好在并不模棱两可,罗利听得懂。

“任何时候你都可以挑战他。”

罗利仔细听着。

“众目睽睽之下你能赢他,我就给你独自洗浴的时间!”

这一次罗利没有立刻听明白,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真的是要自己和一帮大老爷们同吃同住!不会吧,以前虽然有这样的剧情,可就是抓个景,哪有真的左右都是兄弟的,太违和了,别说她有洁癖,就算没有也太离谱了。

“我毕竟是女的。”罗利听着要和很多男人一起生活,周身就极其不自在。对连和女人睡在一起都需要心理建设的罗利来说这真的无法接受。

“你娘也是女的!”

这话很简单,更是对到如同真理,却让罗利出奇的愤怒,修文瑸这话是什么意思,罗利又怎么会听不懂。

她愤怒的眼神没有任何修饰,赤裸裸得彻底。

修文瑸没有空欣赏她的此刻的愤怒只是扭头对着孟奇吩咐了一句“带她去!”

“是!”

罗利想追上离开的修文瑸被孟奇拉住,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道:“天色不早了,走吧!”

罗利看着拉着自己让自己动弹不得的孟奇,眼神数度变换。身不由己,罗利懂也尝过,更是不止一次妥协过。

罗利吸了口气“知道了。”罗利自然的从孟奇的手中抽回自己的胳膊。

孟奇把罗利带到一个比较偏的院子,屋外有一片空地,兵器架和一些简单的练武用具。屋内陈设很简单,大通铺,没有任何衣柜,洗漱用品也少得可怜,只有一个大木桶和两个小木盆。

罗利扫视一遍后问道:“睡多少人?”

“十人!今天是新兵入伍之日,晚一点他们就会被领过来。”

“新兵?十个?”罗利的唇有些白,额头渗出细汗,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孟奇见状心生怜惜却也不懂得如何宽慰,毕竟让一个女孩子同一帮男人睡在一起的确有些过分,可这是修文瑸的决定,便不容置疑。

“你能关照他们几句吗?”

孟奇看着修萝瘦弱的背影摇了摇头“不能!”

罗利捏紧了拳头接着拍了拍发闷的胸口“随时都可以挑战吗?”

“随时!”

“他多大?”

“十六岁,去年的兵。”

“什么名字?打过仗吗?擅长什么?”

罗利的问话让孟奇惊讶,这个女孩短短几日就带给他数次惊奇,她的淡然理智,有强迫却也实实在在,此刻他不再将她当做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小姑娘,而是非常郑重的回答道:“周茂,寒刀营,大小战役三次,左小腿贯箭伤,可用!”

罗利回身看着孟奇,这个修文瑸身边的配角,在影视剧里出场很多却多是背景,台词很少,是排不上号的配角,只有遇到擅长群戏的导演才有可能出头,否则多是脸谱。

“谢谢!”

“你可以知道的更多。”孟奇将手里的包裹递给罗利,罗利接过包袱点点头。

罗利有诸多无奈却只能咬牙忍受。罗利不是没想过离开,只是离开后能做什么呢?现在的她只是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即便不是又能改变什么呢?前世让罗利收获金钱和荣誉的本领在这个时代不是没用而是根本无法将其作为赚钱的单项,她读书那会儿学的物理学知识别说她现在彻底忘了,就算记得又能怎样,都是些基础理论,连企业都不招收她,这里的古人会觉得有用?她倒是有些生意头脑,前世开过咖啡厅,可那需要本钱。离开修文瑸只怕死得更快。虽说现在过得很憋屈,但修文瑸虽说不会特别照顾自己,可是断然不会让自己受到实质的伤害,而且他开出的条件明显是以此为饵,想培养自己。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让罗利很快决定接受的一个很核心的原因是,她看到那个兵时不能百分百,但有相当的把握可以战胜。罗利拍过不少古装戏,而且还有些戏是大制作,就说穿越前那部让她获得赞誉甚多的戏,罗利提前一年就开始做体能和武术训练。当时训练的时候,几个教罗利武术的师傅都说她在武术一道相当有天赋,应变速度很快。虽然现在这个身体还很幼小,但经验却实打实的有不少。那个兵,在这个时代算是成年,可在罗利看来还是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学生,即便打过仗,心智也不会真的很成熟。更何况,当时修文瑸是怎么说的。‘众目睽睽之下赢’,没有别的条件和修饰,意味着罗利可以取巧,明摆着的有利条件,罗利自然不会傻到不懂把握。再加上刚才孟奇的话,更是给足了罗利信心。

“两套男装,过一会儿新兵到齐会另外分发衣物。没人知道你是女子,你愿意可以不必隐瞒,但我想你应该知道现在并不是让别人区别待你的时候。”

罗利点点头,也就是说她不必隐瞒,这倒是不错。但修文瑸肯定是想打磨自己,也不好过早曝光女性身份。

孟奇离开后罗利看了一眼大通铺调整了一下呼吸后不再犹豫,挑了进门靠右侧的位置,看来以后只能每天对着墙睡了。

罗利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衣服撕成几块,找来水将床铺连带着墙从头到尾擦了三遍才算完事儿,当然床铺的位置只限于她躺下后手指所能触及的最远点也不过一米三四的距离。她现在这个年纪,加上营养不良,女性特征还没凸显,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烦。

收拾停当后不久罗利便听到屋外传来动静,想来是新兵入营了。罗利跳下床犹豫了两秒钟,好久没演戏了,技痒,谁说她不能演十几岁的小孩儿。罗利整理了一下衣冠,蹑手蹑脚的往门外走去,准备演绎一个胆子略小的毛头小子,从门侧探出半个脑袋。八个年纪不等高矮不一的男子正对着自己的位置站成一排听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说话,男人的声音是典型的处于变声期的鸭脖子声,看背影身子略单薄,瘦高瘦高的,应该是个处于变声期的半大男孩儿。

新兵的目光被罗利吸引过去,变声男孩儿大声喊道:“站好!”扭头朝罗利望过去,试探性的问道:“修萝?”

男孩儿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要挑战的对象周茂!罗利看到周茂的那一刻愣住了,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知道是修文瑸故意的。

很快将情绪收拾好怯怯的点点头。

“入列吧!”

罗利快步跑进队伍最末端。之前最末端的男孩儿刘牛看到修萝很高兴,他终于不是最矮的了!

刘牛旁边一个小个子比刘牛稍高,面色发黄,从头至尾只看了修罗一眼便低下了头,不像其他几个人一样忍不住好奇时不时打量一下这个插班生。因为与众不同所以修罗留了心。

“大武,把东西给修萝!”

队伍第一个高壮的男子将军用物资递给修萝,修萝好好接住。

周茂点过名,简略的介绍了一番,讲了一些军营的规矩后就让一行人自行收拾。

大家都各忙各的,罗利却因为早已收拾过了而显得无所事事,她倒是没有乐于助人的喜好,所以便站在屋外一劲儿的盯着周茂看。周茂被罗利盯得有些不自在,总觉得是不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周茂毕竟是军头,自己将要带的兵背景大概知道一些。之前孟奇副统军说有个士兵提前到了叫修萝,别的都没说。周茂是个憨直的小伙子,并没有想太多。看到修萝的时候,见是个面黄肌瘦的小子,年纪怕是15都不到,又那般胆小怯懦,心里便想如果不是太穷或者别的并不好的原因,怎么会那么小一个年纪就来参军。便想着以后多照顾一些,只是刚才那般怯怯生生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般肆无忌惮了。

谁让没人给罗利的演技喝彩呢?独角戏那是那么容易唱的,罗利觉得无趣便不想演了。

军营里的洗漱统一都是凉水,即便是大冬天。每天一大早会安排两人到湖边打水注满水缸。至于洗澡都是空闲的时候去湖边洗。为了避免和一帮大老爷们在一个缸子里接水洗漱,罗利自荐每天去湖边打水,死水和活水的共用是两个概念。周茂听到罗利说她身板小需要多锻炼便也没有回绝,答应了下来。洗脸洗脚都还好说,洗澡成了一个大问题。即便天不亮早早的去湖边,罗利也不敢光着身子在湖里泡,倒不是怕冷,这个小女孩儿的身体似乎很耐冷,大冬天的洗冷水并没有让身体不适,想来这些年都是如此所致。而是罗利不敢保证会不会有那一刻有个男的冒出来。所以硬是憋了七天没有洗过一次澡,后来实在憋不住了,就用湿布穿着衣服往身上擦,偶尔遇到别的兵问他咋个不下水洗。她只说“怕冷!”免不了惹来笑话,罗利也只能受着。

罗利除了平时的训练外,会有意寻机会看周茂与其他兵士练武,有时候还让周茂给自己开小灶。自己会天还没亮便跑到河边练习上一世学的武术击剑一类的竞技术。另外有一件事情让罗利惊喜,这个女孩儿的身体比想象中强,力气很大,应该是从小干苦活锻造的,虽然比不过成年男子但却比同龄孩子强很多,当时罗利提不起孟奇的刀还以为是小姑娘力气小,现在想来应该是那刀是特制的。

在这段时间罗利还了解到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东西。当朝皇帝姓沐,皇后就是修远战的妹妹,不过他的妹妹好像不是特别受宠,不然也不至于到三十岁才有孩子,孩子的年纪与修罗一般大。当时曾经一度因为皇后无所出差点废后,不过皇上把那些文臣的奏请直接驳了回去,毕竟皇后有个好哥哥。皇上二十五岁那年,皇后那时已有二十八岁,也就是夏历七十八年,当时皇上已和皇后成亲八年,仍旧没有孩子,便立了另外一位妃子的儿子为太子。虽然两年后皇后就生下了一个儿子,可不能就这样把太子废了。这事儿有过一段时日的动静,但修远战并没有任何表态,所以事情很快便平息了。

修远战统帅三军,每军有位统军,修文瑸便是其中之一,但因为他是修远战的儿子,大家便习惯叫他少将军。统军之下是校尉,校尉之下是都尉,最后是军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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