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公园,栗筱祁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车。车上人满为患,大家你挤着我我挤着你。就在她伸手也困难的时候,收到了莎莎的邀请。
别看莎莎喜欢穿看起来旧旧的牛仔裤,随意扎着马辫儿,就以为她是穷人家的孩子。其实她是一个典型的富二代。除了在安藤上班以外,她爹还花重金为她在城东街角开了一家咖啡店。
多亏了这家年轻人常去的咖啡店,才让她有机会成为部门里的百事通。而她也因为这家店,常常调侃自己说安藤只是她的副业。可是在筱祁看来,工作上她虽能力不足,但从来没有一丝懈怠,就知道她一定深爱着安藤的这份工作。
看到这份邀请时,筱祁并不感到奇怪。因为她知道这次表面上是邀请自己去店里品尝新推出的特级咖啡,其实是另有它意。所以欣然接受了。
回到了家,刚一打开门,妈妈便冲了上来,眼巴巴地看着她。希望能够给出好的结果。可她却故意装作被吓到,问:“干嘛?”妈妈啧了一声,“装什么?说!怎么样?”
她脱下了带有一点跟的鞋,顿时觉得整个人都飘了起来,心中叹道:终于舒服了……
这时妈妈轻碰了她的肩,“问你话呢?”她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说:“什么怎么样?”
妈妈不高兴了,“人啊!”
她叹了口气,反问:“你有见过那男的吗?”说着站了起来,走进客厅,瘫坐进了沙发里。
妈妈稍微显得有些慌张,“我是没看过。但是他妈人不错啊。”她用手搭在了自己的额头上,叹着气说:“他妈人不错就代表他不错吗?”
妈妈有些看不惯了,“你什么意思?不行吗?”
筱祁很无奈,又叹了口气。哪知道妈妈开始发起飙来,“回来就一直叹气,问你话也不好好回答。说!是不是被你给黄了?”
她也不耐烦了,说:“什么叫被我黄了啊。妈,你累不累啊。好不容易休息,就不要管这些小事了。”
“小事?这是小事吗?给你介绍个人,回来也不说说到底怎么样。还怪起我来了?真是的。”妈妈开始抬高分贝气冲冲地说着。筱祁看了一眼,本想再回她,可是却没狠下心。
“我每天忙碌这些为了谁啊?还不是你们吗?还以为你出社会了,会懂事些。没想到还是一样,不懂父母的心思。”妈妈又念了起来,“关心你怎么了?有错吗?那人是好是坏,你好歹也要跟我分享一下嘛。回来就闷着,难道是我的错吗?……”
“妈,这个人整体就一般,对人又不怎么尊重。我反正不喜欢这样的人。行了吧?”说着她便往着卧室走去,妈妈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吼了起来,“你什么意思?敷衍我吗?”
“妈,我能拜托你吗?下次给我介绍的时候,能不能先看看人再说?”听到这些话妈妈秒感无话可说,站在客厅一动不动。“咚”筱祁使劲地把门给关上……坐在床上,叹气不止。
静坐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外面吵了起来。她开门出去一看,整个人都懵了。只见妈妈站在客厅,手里拿着鸡毛掸子。还以为她是给自己准备的,没想到她却向隔壁房门前的筱杰走去。
说时迟那时快,筱杰单手一把抓住了她挥来的掸子。说:“你要打死我吗?”筱祁赶紧走上前去,拉住了妈妈。“怎么回事?”“放手!我今天要打死他。”此话一出,她顿时就惊了。
筱杰放开了手,恶狠狠地抬起下巴,“随便!”看到他那态度,着实让人有些不舒服。“筱杰,到底怎么回事?”她看着面前这个傲慢的家伙问道,但筱杰却像往常一样,没有说话。接着转向妈妈,拉住了她的两手臂。“妈,到底怎么了?”
妈妈操起掸子,指着筱杰,脸上包不住的怒火。“问他话,就像个哑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耍性子?什么时候才能像个大人啊?你会赌气,别人就不会吗?”她还是没有回答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时,筱杰当着她和妈妈的面,脱下了长裤,换上了唯一一条短裤。她惊呆了,两条眉毛顿时皱起。
筱杰站了起来,故意露出腿上的伤疤,“你打啊。最好打在腿上!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筱祁也忍不住这般放肆,对着他凶道:“筱杰!你…”但是一想到曾经是有对不起他,也没敢继续说下去。
妈妈气得脸通红,把筱祁往回一拉,右手的掸子狠狠地落在了他的腿上。可她却赶紧拉住妈妈,惊呼:“妈!”
还没等她再次反应,妈妈又朝他打了过去。只见筱杰表情凶狠,丝毫没有要向妈妈妥协的样子。
妈妈继续打,表情狰狞。想着要把他打醒。就在这时,当她再挥手下去时,发现那受力的感觉发生了变化。稍微冷静了一看,筱祁的手挡在了筱杰的前面。
刚才那几下掸子都重重地打在了她的手臂。妈妈愕然,停了下来。筱祁心中想到,没有感受过那力道,还真的不知道有多痛。
她喘着气,咬牙忍住了疼,说:“能不能先冷静一下?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见妈妈放下了掸子,筱祁也稍微放轻松了些。
“没发现他最近都不在学校住吗?”听妈妈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最近早上出门都会看到他回家。仔细想来,就算学校离家近,他如果周末要回来也是会提前发信息的。
她也感到奇怪,“说吧。为什么这几天老是回家?”筱杰没有理会任何人,一副不要你管的表情。他换上了长裤,依旧默不作声。
“你又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她继续追问,以为他还是不会说话。没想到他开口却说,“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站在一旁的妈妈听不得这句话,说:“你!就是讨打。”说着想冲上去再来两下,筱祁这次没有傻乎乎地挨打,给她接住了,劝道:“妈,算了。他都是大学生了。自己应该有分寸。”
再问筱杰话,还是那样不理不睬。妈妈一直没有给他好脸色,老是“哼”地出着气。她扔下掸子,气冲冲地出了他的卧室。
她弯腰捡起掸子,斜眼看了看他。见他毫无悔意,便暗自念道:弟弟,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就这样,整个家一个晚上都沉浸在安静中。好不容易一家人的晚餐也在诡异的氛围中度过。
深夜,孤独地现在窗前,发现种下的花,茎叶又长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