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啊,这老皇帝还是有点好的。”姜芊沝看着梅公公仓惶的背影,轻声说。
“嗯。”南宫夜宸点点头。
“要不要救他?”姜芊沝看着颓废在床上的人,问道。
“……不用了。”南宫夜宸眼睛闪了闪,轻飘飘地说了三个字。
“那我们杀了南宫黠,皇位谁做?”姜芊沝有些不解。
“南宫熠。”南宫夜宸嗤笑一声。
“为什么?他不是已经失势了么?”姜芊沝眼中溢满了疑惑。
“失势?怎么会?这个皇帝啊精着呢。你真以为他看不出来有人要害他?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下一个太子就是南宫熠了。”南宫夜宸轻笑。
“你是说,这是皇帝老儿跟南宫熠商量好了的?让南宫黠自投罗网?可是箫老头的兵那么多……”
“他有虎符。”南宫夜宸漫不经心的说道。
“真可怕。咦?夜宸你看,那皇帝起来了!”
南宫夜宸眼中闪过讽刺,看了过去——
凤岐皇帝静静的坐了起来,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此刻,皇城外————
“众将士听令!血洗皇宫!杀啊!”南宫黠嘴角勾起,眼中满是贪婪。
一霎间,整个皇宫血流成河。南宫黠手中拿着一把早已沾满血迹的长刀,手起刀落,杀了一个又一个逃离的丫鬟和奴才。他的双眸布满了血丝,嘴角却带着一抹痛彻淋漓的笑意。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的脑海中只是循环着这四个字,嘴角那么嗜血的笑意,看上去是那么的令人作呕。
梅公公胆战心惊的躲在朱红的墙后,耳边不停的响起那惨绝人寰的哭喊声。他颤栗着,甚至连走路都不会了。
血腥味慢慢的弥散着,很快就充斥了整个皇宫。姜芊沝皱着眉宇,虽然这些人和她都没什么关系,可这么看着,却依旧于心不忍。南宫黠,你真的残忍到如此地步了么?视人命如草芥?
姜芊沝有一时恍惚,她仿佛又看见了那年春天,那个时候的南宫黠,脸上带着温暖的,如三月春风的笑容的俊朗少年。
她听见他说:“晨熙,我心悦你。”
“晨熙,总有一天,我会娶你为妃。”
“晨熙,这天下于我而言,抵不上一个你、”
“晨熙,若有一天,你厌烦了这京城浮华,我便与你携手,远离尘世,逍遥自在。”
蓦然间,一道声音打断了姜芊沝的回忆,“芊儿,你怎么了?”话罢,南宫夜宸便伸出手擦了擦姜芊沝涌出眼眶的泪水。
“没事。”姜芊沝朝他挤出一个笑容,才发现南宫黠已经到了殿前。
南宫夜宸握住姜芊沝的手,等南宫黠进去了以后,又找了一个便于观察仔细的地方看着。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南宫黠恭恭敬敬地向坐在龙床上的凤歧皇帝请安。
凤歧皇帝冷冷的看着他,“你个孽子!还有脸来给我请安?”
“父皇这说的什么话,您是皇上,儿臣是臣子,自然应向您请安的。”南宫黠依旧跪着,语气恭敬轻缓,仿佛根本不是来逼宫的。
凤歧皇帝不再说话,当目光触及到那把滴着血的长刀时,竟耐不住颤抖起来,“你,你杀了多少人?”
南宫黠勾起一抹冷笑,语气却依旧不变,“儿臣来请安,见宫中下人都在逃窜,这皇宫内的下人无论生老病死都不准出宫,所以儿臣自作主张,只要是儿臣看见的,”南宫黠说到这停顿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凤歧皇帝,缓缓道,“全杀了。”
皇帝终于受不了打击,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黠儿,你身上罪孽太重,不适合坐这皇位。”
南宫黠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仰天大笑,然后直直的看着凤歧皇帝,“我身上罪孽深重?那你呢?我的父皇?你当初为了坐上这个位子,又杀了多少人呢?弑父杀兄,把所有老臣全部暗中处死,甚至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你现在告诉我我罪孽深重?你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