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萍在一阵刺骨的寒冷中惊醒,她勉强睁开困倦的双眼,感觉累极了,想翻个身换个舒服的姿势再次入睡,可蓦然惊觉自己竟然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于是从背脊渗透出深深地寒意强烈的刺激了秋萍任处于混沌的思维神经,秋萍艰难的挪了挪有些僵硬的四肢,跟着打了好几个冷颤,她清醒了,今晚的一幕像电影回放般又在秋萍的脑海中重现......
三个人的饭桌上,秋萍和女儿小洁默默的低头扒着碗中的饭粒。冯蛭几口酒下肚后便俨然家中的皇帝威严十足的问话了:“小洁,期中考试卷子发了没有?”
小洁说:“语文考了91.5分,数学考了98.5分:”
冯蛭两眼一瞪:“怎么考的嘛?”
女儿小声反驳:“李老师都说了这次语文题很难,上90分的才几个,新转来那个留级生考了最高分95分。”
冯蛭从鼻腔中重重的哼了一声:“那你怎么不是最高分呢?”
小洁委屈的埋下头不做声了。
秋萍夹了一块鱼肉放在小洁碗中,柔声安慰说:“没关系,下次多读题理解题意,争取减少不必要的错误,仔细些考好一点就行了。”
冯蛭向秋萍投去怨恨的一瞥:“就是你!跟什么人学什么样,就是你这个坏女人把她教成什么样子了,这么点大就学会顶我的嘴了。哼!”
看着女儿的眼中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秋萍强压涌上心头的怒火:“本来小洁读一年级的时候都不到年龄,我和李老师在这方面也交流过,她说年岁大一两个月做阅读题时理解能力就会有差别。像小洁这样成绩一直保持在年级前几名就已经很不错很不错了。不要给她太大压力嘛。”
冯蛭向秋萍冷漠的一瞄便自顾自的吃菜喝酒了,一边盯着电视屏幕一边很享受的浅斟慢酌。
秋萍和女儿已经吃完了饭。小洁说英语老师要求在家长这里复习一下英语然后签字。
秋萍坐在沙发上捧着小洁的英语书仔细的听着女儿念出的单词和简单的句子。当小洁念到lemon这个单词时冯蛭语出惊人的要求女儿写出这个单词来,小洁说老师没让写。
冯蛭白眼一翻:“老师不要求写,我让你写,老子一个学期给你交几百块补习费是干什么的,光会读有屁用啊,必须给我写出来!”
面对冯蛭的蛮不讲理,小洁无可奈何。女儿用委屈中略带柔弱而又倔强的眼神望着秋萍。
秋萍在心里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们现在学这个英语本来都还是初级阶段,老师都只要求会读会认,还没到会写的那一步:”
冯蛭一下子就火大的把矛头指向了秋萍:“你这个贱货!你这个杂种!*你妈!我教育女儿你不配合还跟老子对着干,臭****!烂货!你妈**......”
秋萍无力的呻吟了一声,唉!又来了。
冯蛭还在一口接一口的往喉咙里灌着酒,摆开了阵势也就意味着拉开了辱骂秋萍的序幕,看样子冯蛭又要再次上演这几年当中已经重复了N次的剧情。
秋萍虚弱的沉默着,双眼空洞无神的盯着电视屏幕闪来闪去的画面,这么多年了,耳朵还是没办法练就对冯蛭谩骂的一种免疫力。恶毒的字眼依然还是敲击着秋萍的心脏,秋萍觉得胸口好堵,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柔软的心房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冯蛭的辱骂声中生生的揪着,生生的疼!看着女儿在旁秋萍硬生生的强行的把眼泪逼回到了肚子里。
好不容易捱到冯蛭终于酒足饭饱,秋萍迅速的收拾碗筷照顾女儿洗漱完毕。秋萍一刻也不想停留在客厅,便逃也似的退回到房间关上了房门。由于还没到小洁睡觉的时间,秋萍知道女儿还逗留在客厅看着电视,秋萍也知道此时的冯蛭正两眼发红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秋萍顺手拿起一本张小娴的散文翻看着,秋萍本想集中精力去读懂书上的文字,可紧闭的房门还是挡不住冯蛭还在持续的辱骂和数落:“小洁,爸爸是最心痛你的,你看你妈是个什么女人,贱货!烂女人!臭****!死婆娘,好吃懒做,贪图钱财。跟王秀英(秋萍妈)和童明(秋萍哥)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女儿小洁嗫嚅着回应:“爸爸,你不要再说了嘛,妈妈不是什么都没说吗?”
秋萍无力的苦笑,自己真是冯蛭口中那般不堪的女人吗?噢,如果真是那为何听他骂了这么多年,撕心裂肺的痛楚还是如此强烈的蔓延到四肢百骸呢?内心深处一直有个声音在无力的反抗着冯蛭。想着九岁不到的女儿竟学会了在父母中间如何的规劝,一丝心酸涌上了秋萍的心头。回想有好几次已近疯狂的冯蛭想要对秋萍施以拳脚,不得已秋萍把女儿叫来才得以换回冯蛭的一点理智,而秋萍才幸勉于难。
秋萍斜靠床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将近9点,听着女儿进入房间关灯睡下。秋萍了无睡意,期待着冯蛭也赶快去另一间房酒酣入梦。可是冯蛭却推开了房门钻进了秋萍的被窝,混合着酒味的热气喷在秋萍的脸上,秋萍本能的厌恶的推开。冯蛭不管不顾这些,双手也探进了秋萍的睡衣内。
秋萍生怕吵醒女儿压抑着声音说:“每次都这样,骂完之后还要想怎样就怎样,这样的日子你不累我还累。”
冯蛭正把头埋在秋萍的颈项间含糊不清的说:“在法律上你是我老婆,我想搞你就搞你。”
秋萍知道,如果这时反抗只会招来冯蛭更恶毒的辱骂和更厉害的拳脚,因为这样的流程秋萍体会过无数次。
于是秋萍直挺挺的躺着,任由冯蛭的双手像秋萍厌恶的蝼蚁一样在身上乱爬,万般恶心之极也得努力忍受着。秋萍悲哀的想着,男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啊。上一分钟还是怒目相向仇怨满天飞,下一分钟就可对其有反应,胯间小丑卑劣的弹跳出来。而女人只要心中无爱了,性趣自然也就没有了。很多时候秋萍都想为了履行所谓的法律义务配合一下冯蛭,可很多时候都还是失败的。
心死了,难道身体的细胞也跟着死了吗?
冯蛭上下其手对着秋萍木头一样的躯体折腾半天都不见一丁点的反应,严重的挫败感充斥着他全身每一处的血管。冯蛭恼羞成怒左右开弓在秋萍脸上狠狠的扇下两个耳光。
恶狠狠的吼道:“你个臭****烂货,你对你的初恋情人就能那么****,偏偏对老子没反应。****,臭女人不要脸!*你妈。你妈**.......”
面对如此,心神俱碎的秋萍只能把利刃尖刀藏于目光中对冯蛭一遍一遍的千刀万剐着。
似乎这样冯蛭还不解恨,又抓扯着秋萍的头发把秋萍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怒不可遏的摔门而去了。
秋萍就这样动也不动的躺在地板上,地板上的寒凉远没有来自心里的寒冷更强烈。决堤的眼泪如开闸的洪水奔涌而出。在黑暗中秋萍就任由自己这样躺着,她太疲倦了,感觉已没有力气再站起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秋萍想着。也许是哭够了,也许是真的累极了,秋萍就在地板上沉沉的睡去了。她多想就这样一直沉睡着永远也不要醒来。
不知睡了多久,秋萍还是在一片寒意中醒来了。
回忆着晚上的事情,秋萍无奈的摇摇头,喃喃自语道,就算我什么角色也不是了,可我还是小洁的妈妈。
秋萍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已经冰凉的四肢,勉强爬了起来,一个趔趄险些又栽倒在地。秋萍扶着墙沿慢慢的一步一步来到女儿的房间,她把女儿裸露在外的手臂放回被窝中,在女儿熟睡的脸颊上印下深深地一吻。
萍踱步来到窗前,拉开窗帘推开窗户。虽说快要进入初夏了,可夜晚的阵阵凉风还是让秋萍打了个冷颤。抬头仰望着满天繁星,密密麻麻的星星就是老天的一双双眼睛吧,这么多双眼睛是睁开的还是闭着的呢?秋萍自嘲的想。
屈指一算,秋萍和冯蛭的婚姻也快要走过十个年头。十年当中如果说初婚之时兴许有那么一丁点甜蜜幸福的话,那么大多数时间秋萍都是在痛苦煎熬中度过的。
十年!对秋萍来说是太漫长太漫长的。
细数回忆,十年的婚姻生活犹如秋萍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
秋萍的思绪回到了二零零二年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