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袁老爷带着一大家子人去了山东上任,作为一个省级行政区的封疆大吏,这让袁老爷在朝堂之上站稳了脚跟,他抓住了那个天赐的契机尽管卑劣无耻地踩着那些维新派人士的尸首登上了朝堂,但这个世界只有活着的人才会说话,等自己真正入主中原之时,他有的是手段来消除掉这肮脏地过去。
山东素有“膏壤千里”的美誉,这片坐拥泰山之巅的大地,因为袁老爷的到来,也带来了不一样的新政,最为显要的就是不同于上一任对暴民的纵容,他采取了铁血镇压,迅速维持了地方的稳定,清廷之上对他很是满意,到处一片颂扬之声。
我走在总督府外的街市之上,接踵之间陆陆续续掌握了民间对于袁老爷的评价,这些老百姓的心中都感激着袁老爷的到来使山东恢复了稳定,结束了多年的社会动乱。。。
听着百姓的心声,我叹了一口气,人真的是很愚蠢的生物,明明是因为有了袁老爷这样的恶人才引发了动乱,最终更恶的人取得了胜利,在漫长的恐惧之中,在暂时的和平中,这些百姓却跪着感恩那个取得胜利的恶人,真是可悲的社会,可悲的人类。
今天差不多了,我掉头往总督府的方向走去,身边依然跟着蚩尤,不对,跟着张大勇。
张大勇一直跟自己寸步不离,来山东之前,他明明答应自己,会把事情都告诉自己,可是后来自己陆陆续续问了他好多次,他都闭口不言,甚至自己威胁要把他赶出袁府,他也一如既往地绷着脸不说话,后来,我也放弃了,自己的答案自己去找,绝不再求他一个失心疯的木头疙瘩。
到了总督府门口,站岗的卫兵恭谨地对我敬了军礼,注视着我走进了府内。
自来了山东以后,我就要求袁老爷给自己安排了单独的内院,小小的院落就在总督府后山一片安静的湖畔,自己很喜欢这里的清净,平日里吃的用的,自己的珂儿姐姐一个劲地往这里送,浆洗之类的事情也每日有人来打理一下。
反正自己终于落得了自己想要的清净,山风息息止于水面,全无波澜,无论落日还是高阳,都似映照在一面光镜之中,所以这里就得名镜湖。
自己跟张大勇就住在这里2年了,我已经长到了10岁,平日里,自己还是要跟一般孩子一样去学堂听先生讲学,袁珂儿已经17岁了,去到了袁老爷刚开办的山东大学堂里面继续求学,只有袁修文还整天在学堂之中缠着自己。
那小子现在生得五官端正,跟自己不同,他的浓眉之下一双大眼睛格外有神;看着他和袁珂儿的长相,自己都松了一口气,幸亏都没随着袁老爷那样的相貌身材,都随了他们各自的亲妈了,阿弥陀佛。
最近,学堂换了新的先生,一个俊逸的青年人,总是穿着一件青灰色的素袍,戴着金丝眼镜,讲起那些五经四书之类,也能通浅易懂又引经据典的让这些小孩子听得入神,就连自己也不由自主地被他的讲课吸引住。
特别地是,他不像之前的老夫子,动不动就打学生手心,总是很温柔地对待这些学生,一副循循善诱地模样,脸上总是温煦地笑容跟孩子们打成一片。
因着这样的先生,自己上课也精神多了,先生姓宋,学生们都称呼他宋夫子。
宋夫子尤其爱讲儒、道、法、墨、这些大家的故事,讲得引人入胜,自己在他的带引下,也在自己院里的书房中添了很多大家古籍,自己平日就钻在书房看自己从各处搜刮的古籍野史,“神鸦”这是他唯一的线索,可是翻遍了自己能接触的所有古籍,并没有这样一个人的名字出现在文字记载中。
有一次,自己问宋夫子是否知道世上曾有“神鸦”这个人,夫子沉静许久,笑着对自己摇了摇头。
难道自己那个梦里的线索只是自己的臆想么?神鸦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么?
张大勇只要自己不出府,平日都待在他们院子的门口守着,真的是个忠诚的卫士。
来山东后,下人基本上都换了一拨,所以现在也几乎没有人还私下嚼舌根喊自己这个捡来的少爷是狼崽子了;但是还有那帮各房的少爷小姐们,他们都会从自己娘那边知道自己的来历。
大人们还好,有了老爷的命令,没人敢为难或者干涉自己,但是孩子就不同了,以袁修定这个大少爷为首,自己在学堂没少受这些孩子的欺负,狼崽子也数他们叫的最欢。
但幸好有袁修文为自己撑腰,男孩子之间一言不合就开打,所以经常袁修文以一敌多,寡不敌众,总是被揍得鼻青眼肿的,他回去也不跟大姨太告状,都说是自己走路不小心摔的。
看着被揍的袁修文,其实我跟修文说过好几次,不用搭理那些小孩,自己完全不在意,可是修文总是怒目一瞪,拍拍自己的胸脯:“你是我的兄弟,我就不能让他们欺负你“。
明明那些人才是他真正的血脉兄弟,自己只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孩,面对袁修文这样澎湃的兄弟之情,我很感激地将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好兄弟一辈子,我认你这个兄弟了!“。
但为了防止继续被欺负,今日上学堂我决定把张大勇带在身边,有了这个黑面壮汉的震慑,一般无人敢靠近自己。
可是,在张大勇看到宋夫子的时候,面目狰狞,像是看到仇人一般,愤怒地握紧双拳,但宋夫子倒还是一脸笑意地望着他。
我面对着这一幕,却不知道一扇黑暗的大门早已经向着自己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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