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她这一声娇唤，他身体的所有神经都跳跃起来，近乎疯狂的吻掠过她的每一寸肌肤，温烫过后是一片湿凉，她捧起着他的头，好希望一直这样下去。
这是今天晚上，她第二次有这种想和他永生厮守的念头。纵然这个男人对她一度很坏，她也真的恨透了他，可不知不觉中，她对他竟产生了依赖……
这种感觉从何时开始的，她已经记不清了。
尽管已经进入冬天，激情过后的他们身上都还是粘腻一片，那氲热的汗水在空气中慢慢变凉，卫暖柔冷得瑟缩一下，惊到了他。一个翻身，苏其瑞离开她，没有了他的庇护，空气像是瞬间结了冰……
下一秒，苏其瑞拉过毛毯包住她，将她抱起，澄亮的眸子望着他，有丝不解，他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听到他说：“给你洗澡……”
听着这话，卫暖柔胸口又是一疼，今晚的苏其瑞真的不一样，可这样的他却让她害怕，她怕自己会不由沉溺下去，不可自拔。
苏其瑞抱着卫暖柔走进浴室，只见随手按了几下遥控器，片刻，便看到宽大的浴缸蓄满了水，向外冒着氲氤的热气。
苏其瑞大手一扯，包着她的毛毯滑落，她被他丢进浴缸，溅起一池的水花。卫暖柔还没适应水的温热，他已经大步跨了进来，她即刻一阵慌乱，虽然前一秒还抵死温存，可是同时洗浴，对他们还是头一遭。
瞧着她护着胸口防范自己的模样，苏其瑞长臂一伸，将她拽到自己怀里：“这一刻又装清纯，是不是太假了？”
“……”卫暖柔无语，气得拍打水面，激起的水花落在他们的脸上，苏其瑞却捧起她的脸，给她一点点吻去。
又一个痴缠的吻，直到她快要窒息，伸手推开他。望着苏其瑞漆黑如墨的眼睛，卫暖柔很想问他，如果没有薛灵云，他是不是也会爱上她？可是上次犯过的傻，他给的羞辱，让她不允许自己再犯傻了，人总要保留最后的一丝尊严不是吗？
今晚，她在他面前流了那么多眼泪，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她已经丢尽了人，可不想连最后的一丝尊严也失掉。
如苏其瑞这般的男人，能给她这么多，她应该知足了，诚如他所说，她已经是他众多女人当中的极宠了，卫暖柔还能再苛求什么？
苏其瑞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分不清是他给她洗澡，还是不舍的爱抚，可是他温暖的掌心混着热水扫过她的肌肤，那感觉却让她贪恋，反手勾住他的脖子，脸紧贴着他的。他的吻细细密密再落，婉转之中，他说：“记好了，苏其瑞这辈子只给过一个女人洗澡，那个女人叫卫暖柔……”
卫暖柔的心微微一颤，如枝头被风吹动的树叶……
那夜，她一直贴着他，像个怕冷的小猫，而他亦是紧抱着她，用他的体温烘暖着她身体的寒凉。
苏其瑞知道她怕冷，在她的出租屋，每个夜里她都是对他贴了又贴，可常常半夜用脚一碰她的，还是被她手脚的冰凉震到。她不知道，在那些他们同床共枕的日子，每个夜里，她的手和脚都是被他包裹着的……
今晚的卫暖柔哭得太久，也太委屈，哪怕睡着了，还不时发出委屈的抽搐，瞧着黑暗中的这张小脸，今晚的一切，如电影在眼前回放——当电影的画面收于这一刻，苏其瑞对自己说，她爱上了他，可为什么他却一点都轻松不起来？
清晨的阳光如钻石的每一个切面，每一寸光都明亮恍眼，昨晚那么累，今天的她应该会像小猪一样的懒睡补眼才对，可是当拥着她的怀抱抽开，她还是一下子醒了，而且是无比的清醒，仿佛这一夜都没有睡，都在等待着这一刻似的？不对，不是在等待这一刻，而是害怕这一刻。
害怕什么？
卫暖柔其实知道，只是不愿承认……
苏其瑞抽身，连同熨烫着她的那片温暖一起抽走，凉意顺着被子的缝隙钻进来，让她不由得身体一抖……
“你醒了？”哪怕卫暖柔背着他，苏其瑞还是发现了。
卫暖柔的手捏住被子，不敢转身，不知道如何面对他？
身后是苏其瑞穿衣服的细碎声音：“不早了，起吧……我送你去医院打针！”
苏其瑞不提醒，卫暖柔还真的忘了，她还生着病，可是昨夜她和他竟那样的疯狂。
没等她回答，他抬腿走出了卧室，卫暖柔这才转了个身，看不到他的身影，她的心突然有种空掉的抽痛。
她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就这么泛酸？
卫暖柔用牙齿磕了下自己的唇，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心乱的事。
起床，洗漱，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苏其瑞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听着她走出来，他停在报纸上的目光动都没动，淡淡的问了句：“好了？”
“嗯！”她看着他，虽然他们只隔着两步的距离，可此刻她却觉得他又变得远了，远的哪怕伸手可触，却似乎又总差了那么一分一毫。
报纸在他的指尖轻轻一折，起身，他的目光对上她的，只是片刻便又移开，没有说话，径直走过她的身边，有风卷过，开着暖气的房子，突然间凉了下来。
坐上车，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一抹淡漠和疏离在车内狭小的空间升腾，让人有些压抑的窒息。
卫暖柔按了车窗，凉风钻了进来，虽然冷，可却不至于憋闷。
昨夜，两个人都恨不得就那样死在对方身体里，可这一刻呢，像是平淡的陌生人，所谓的情人就是这么现实，黑夜的床上谁也离不开谁，可是天亮之后，就是谁也不认识谁了。
街边的商铺已经陆续开门，车子走过昨夜他们走过的路，熟悉的情景还如发生在前一秒，可又像是发生在梦里的不真实，唯有那家的CD不知疲倦的又开始吟唱——
你给我一个到那边天空的地址，只因为太高摔得我血流不止，带着伤口回到当初背叛的城市，唯一收容我的却是自己的影子，想跟着你一辈子，至少这样的世界没有现实，想赖着你一辈子，做你感情里最后一个天使，如果梦醒时还在一起，请容许我们相依为命，绚烂也许一时，平淡走完一世，是我选择你这样的男子，就怕梦醒时已分两地，谁也挽不回这场分离，爱恨可以不分，责任可以不问？天亮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女人……
天亮了，我还是不是你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