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鹫吃了亏,虽然不敢再冒进,但是却也不肯离去,因为它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如今猎物在眼前自然不肯放过,它可不管对方是谁,只要能添饱肚子就行。它在空中盘旋着,寻找着再次下手的机会,瞧这意思它不吃了龙昕是不会作罢!它不知道的是,自打袭击龙昕的那刻起,它就已经踏上去鬼门关的路!
本来是想跟它玩玩,没打算取它性命,没成想这孽畜居然不知进退纠缠不休,龙昕的火气腾地一下就上来了,怒道:“找死!”
可怜秃鹫听不懂龙昕说什么,更不晓得小祖宗已动了杀机,否则不至于还傻乎乎的在空中盘旋等待时机。可叹它一心只想享口福,怎知此番却要去做饿死鬼!
龙昕一心要去对付幻魔,哪有闲功夫跟这孽畜多作啰嗦,因此她一个斗转星移飞至秃鹫面前,喝道:“孽畜纳命来!”随着呵斥八宝蟠龙混金枪刺进秃鹫的前心枪头直从背后露出来!不成想那热乎乎的鲜血喷了龙昕一脸,还有几滴飞溅到她的口中,这孽畜的血腥臭难闻,害的她肠胃翻了好几翻,差点没呕出来,她一抖手腕把秃鹫撇了出去,抬手擦擦脸上血迹,冷漠地看了眼地上还在垂死挣扎的秃鹫,继续向幻冥谷走去。
秃鹫只是个开始,接下来是物不是物的都来凑热闹,披毛的畜牲卵生的孽障一个又一个的赶来送死。龙昕左一枪右一枪送这些夯货们上路投胎,夯货们没甚高强本事却也扰的心烦难耐,龙昕飞至半空,施展神功奔雷殛,八宝蟠龙混金枪一番飞舞,方圆百里的孽障纷纷丧命在雷殛之下。龙昕对幻魔不仅仅是怒和恨,更多了份鄙夷和不屑,暗思道:亏得天梁星君说此魔头如何厉害,不曾想竟也这般徒有虚名,弄些个夯货来送死自己却不敢露面真是胆小鼠辈!她下了云头,手提蟠龙枪,走进山谷深处!今番不将幻魔剥皮挫骨,她是誓不回头!
“畜牲就是畜牲,真是一群废物!”看着龙昕走远的身影,隐身暗处观战的摩柯愤怒地一拳打在岩石上,稀里哗啦碎屑落了一地。刚才的戏让摩柯十分恼火,费了半天劲找了这些个玩意,结果连七殿下的衣襟都没沾着,真是够窝囊的!不过好在七殿下已进了幻冥谷总算没把事情搞砸,接下来可就有好戏看了。摩柯略一思量,决定先回去见冰洛,然后再商讨下一步计划。
事情到了这一步不得不佩服冰洛,真不枉她把龙昕的性格给摸透了。龙昕性情冷傲,眼空四海,目无一切,喜怒无常,桀骜难驯,自持法力高强从不将任何对手放在眼中!又因身份尊贵,诸神莫不巴结逢迎,诸般丑态令她厌恶异常,所以她平生不怕恶人挤兑,只怕小人敬奉!越是万般艰难险阻,她越有千番高昂斗志,纵使前路坎坷崎岖困难重重,她必勇猛无惧一往无前,正应了那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冰洛恰是利用这点,一步一步把龙昕诱入设计好的圈套之中。
此正是——
是非朝朝有,不听自然无,不怕虎狼当面坐,只怕人前两面刀!
魔山北。
魔山北八千里处,大江拦路波涛汹涌,正是——
一道天堑阻归程,半厢阴沉半厢晴。但见恶浪拍沙岸,却无舟船江上行。狂风欲来先闻声,波涛怒卷水云腥。谁道天堑无人过,自有瘟神现身形。
瘟神深锁眉头,看上去满是心事,不知在为哪般发愁?他的步子很重,好像每走一步都是思定而动,好像落错一步都会万劫不复。
山涧里草木丛杂,一条小溪清澈见底,曲曲弯弯伸向山涧深处,瘟神沿小溪逆流而上,看起来他是准备返回魔山。
一阵风忽然刮来,瘟神倏地停下了脚步,一脸凝重地望向风来之处。山涧里会刮风不过是很平常的事情,但是瘟神却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是妖魔的味道,瘟神相信自己的直觉,料定必有妖魔在这附近,他轻轻一摇黑翎羽扇,隐藏起了身形,然后向那气息所处源地飞来。
密林深处,有座隐蔽的山洞,潽枢骜、白鹭、虬龙和游离螭四个家伙正在那里密谋。他们的声音很小,听不清在说些什么,瘟神想一听究竟,又担心隐身术会给他们识破,于是他默念咒语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个小虫儿。怎生个模样?你瞧它——
状若雏蜂体态轻,一双小眼似金睛,通体裹满淡黄绿,一对薄翼草色青。
瘟神变得小虫儿飞来落在白鹭身上,他倒要听听这几个家伙究竟在商量什么,为什么要跑到魔山之外这么隐蔽的地方来。
却听游离螭说道:“贤侄的计谋虽好,但是你怎么确定魔尊就一定会离开魔山?万一咱们失算了,其结果不用我说了吧?”
看来不仅是游离螭心怀疑问,就是虬龙和白鹭心里也没底,他俩听罢游离螭的话禁不住双双把目光投在潽枢骜身上,等着他能给个定心丸,消除他们心中的疑虑。
潽枢骜轻轻摇了两下翎毛扇,道:“三月初九,再过几日就是三月初九了!”
仨家伙不明白潽枢骜的意思,互望了一眼,又把目光落在潽枢骜身上,疑惑道:“什么叫三月初九?什么意思啊?”
潽枢骜的嘴角闪过一丝轻蔑的冷笑,“难道你们从未察觉,每年三月初九这一天,魔尊都会离开魔山!”
听了潽枢骜的话,三个家伙不由同时一愣,显然他们压根就未曾注意这件事。虬龙禁不住追问道:“都会离开魔山?为什么?他又会去哪里?”
潽枢骜道:“不知道,他从不许手下跟着!义父,曾经询问过,结果碰了个钉子。”
游离螭说道:“魔尊去哪里去做什么以后再说,只要他离开魔山就可以,就不会来妨碍我们的计划!只是这件事,真的不需要先跟魔神通个信吗?我们这样私下里擅作主张,真的好吗?魔神会不会怪我们多事?”
潽枢骜担保道:“两位师叔,还有白鹭师兄,你们尽可放心,义父虽未亲口下令,却也是默许的。想那瘟神不仅是义父的心腹大患,而且我们也吃尽了他的苦头,瘟神一日不除魔山就一日无安宁。以往有魔尊护着他,我们拿他没有办法,现在只要魔尊离开魔山,看还有哪个能救他!”
虬龙切齿道:“不错!若不是魔尊从中作梗,我们早就杀了那该死的瘟神!哼,这一次定将他碎尸万段方能解我心头之恨!”瘟神在魔山两万多年,虽说仇敌不少,却也跟虬龙没什么大的过结,真不知虬龙为何这般仇恨瘟神!
听到这里瘟神明白了,心道:起初还以为他们是奉了魔神之令想对魔尊不利,闹了半天却原来竟是要对付我呀!好呐,这可怨不得我了,你们就好好享受这些蛊毒疫虫吧!瘟神飞出了山洞现出身形,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钵盂,对着小钵盂轻轻吹了一口气,一团黑压压的物体从钵盂里飞出来,顷刻间把洞口给封了起来,这团黑压压的物体继续扩散,不消片刻整个丛林都被包裹其中。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郁郁葱葱的丛林在瞬间变了样,枯树干枝黄叶,再也无了生机,到处都是死亡。
看到眼前自己的杰作,瘟神很得意,又听到山洞里传出的阵阵哀嚎,更觉得舒坦,他非常满意的嘿嘿笑了两声,一挥黑翎羽扇,化作一阵黑风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