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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章十九

三十多年前,维倩族雄霸整个北方,他们撗扫占领多个种族,让那些投降或战败的种族为他们所用,维倩族利用他们强大的武力,不停压榨那些战败族的资源。

收到北方多个种族要求救助,以及近日维倩族对东方种族表现出蠢蠢欲动之姿,鸟人王呼弥决定出兵与维倩族开战。鸟人族一路挥军北上遇上不少被占领的种族,因大部份的种族都在不情愿下归顺于维倩族,因此也不会尽全力抗衡鸟人族军队。

换言之,维倩族的只懂攻城略地,并无怀柔安抚。造就了鸟人族军在一路北上的路线中,势如破竹。

「王,我军已扎营完毕,各部队已安顿休息。」传令兵报告。

呼弥随意应了一声,待士兵退下,按了按额头。

他似乎安逸太久,这两个月一路领兵北上,虽然非常顺利,但他仍被压力压得有点吃不消。呼弥吸了口气,决定在军营在附近走走。

呼弥对自己的武力有一定的信心,排除那些跟出跟入的将领侍卫们,走出军营。他随意挑了一个方向便走,他身为王,是一族的头领,对自身安危的重要性也有一定的认知,所以他没打算去探险,只打算走走便回去。

可是天从不从人愿,那要看天的心情,刚巧这次上天的心情不太好。

「嘻嘻嘻!美人儿,妳不用叫了,这区刚刚平息了战事,不会有人够胆经过。」一把猥亵的声音响起。

「不要…唔唔!」接着是女性的呜咽声及衣服的撕裂声。

「妳不用挣扎了,这样只会弄伤你自己。何况像妳这样低贱的混种,谁会帮助妳?大爷看上妳是妳的福气,等下等大爷玩完后,便把妳卖到地下城去。嘻嘻嘻…」人财两得,男人的声音亢奋。

「呜呜…」

呼弥抚住额头,心想,走到那里都有事儿,想放松一下都不能。虽然心里抱怨,但双脚已自动走向声音来源,作为一个王者,需要果断决绝之心,同时也该有救助弱小之心。

无声无息的走到那趴在半祼女性身上的人,配剑『铮』的一声出销,那男人未有任何反应时,剑尖已在穿过男人的腔膛。

那男人没料到这区会突然冒出个人来搞突袭,软了身子倒下。

一脚踢开男人的尸体,耳朵圆圆的,原来是个地鼠人。收好剑,才看向那女的。

从她额上有少量的羽毛,还有因惊慌而伸出的白色翅膀。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混有维倩族血统的鸟人,为了保持血统的纯正,一般族与族之间是不会通婚,除了一些被拐卖或卖身到别族为奴的人,则有可能生下混种,但一般这类混种,不是一出生就被杀,就是被人放逐到无人的地方自生自灭。

而眼前这个混种女子,正被人用布条捆绑着双手于树枝上,嘴巴也被塞了布条,胸前的衣服被人撕破得彻底,如凝脂的胸部在阳光下发着莹光,下身的衣服也被人拉开一半,她那双带泪的眼睛正害怕的看着他。

心头一跳,呼弥惊觉他看这女人看得目不转晴,顿时困窘地别开脸。先把身上的外袍脱下盖到她身上,才开始替她松绑,叮嘱她小心回家后,便急急走了。

那女人抱着那件外袍,呆呆的看着那救了她,还温柔叮嘱她小心的人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回到军营,呼弥脑海中还不停浮现那女人带泪的眼晴,猜想不知道那个女人是已否平安回家?这时军营中传来一阵骚动。

「去看看怎么回事?」呼弥着侍卫去查看,不久,将军沙仑走入帐篷,而身后两名侍卫正押着一个女人,这女人本来惊慌失惊措的眼神,在见到呼弥后,露出开心的光芒。

呼弥一看,吓了一跳,这不就是刚才他救下的混种女人?她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袍。

沙仑手一挥,让侍卫退下,才走到呼弥身边低声说话。「王,这女人在营地外鬼鬼祟祟的,属下便命人押下。但随即发现她身上的外袍正是王今天所穿的,所以属下自作主张,把人直接押来。」

呼弥看着女人晶亮的眼神,点了点头,挥手让沙仑退出帐篷。

走到坐在地上的女人身前蹲下,轻声问道。「妳为什么跟来了?」

「…」女人只顾着看呼弥英俊的脸孔,面色微红,似乎忘了回答。

呼弥由王子成为王的过程中,经常会被女姓倾慕者热烈注视,他从来不觉这种眼神对他有任何影响,包括他的王后,但现在这个女人的注视,竟让他感到头脑微热,尴尬又期待。「咳!我叫呼弥,是鸟人族的王。妳叫什么名字?」

女人见呼弥跟她说话,一脸满足的样子。

呼弥见女人没有回答,很是奇怪。「妳听明白我的说话吗?」

女人这才记起要回答,连忙点头回答。「弃儿。」

「希儿?」

「不是希,是弃儿,人人都说我是没人要的弃儿。所以我的名字叫弃儿。」女人的声音软软,而且很慢,似乎不习惯跟人交谈。

「弃儿这个名字我不喜欢,妳以后叫晨希,早晨的,希望的希。」呼弥听后脸色一沉,带点命令的语气说道。虽然知道混种的地位在尘钦一直是低无可低,但从她口中说出来,他就是不高兴。看到希儿似乎被自己沉下的脸色吓了一跳,心里抱歉。「妳跟着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希儿摇头不语。

「摇头是什么意思?」呼弥不解。

希儿一脸迷惘的看着呼弥。「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好想好想再见你,不知不觉便跟着你。」

那单纯依赖的表情,加上近乎表白的说话,让呼弥呼吸一窒,一股柔软从心底流出,他不觉地用更温柔的声音问道。「妳家里有没有其他人?妳这样子跑出来不太好。」

「没关系,我一直自己生活。」希儿开心地笑了。

纯美的笑容直直的敲进呼弥的心,他突然惊觉自己好像对这个女人一见钟情,这种一分开时心里像有猫挠,见面时心里又软又腻的情感,就是爱吗?他一直一个人生活,若果又发生了刚才的事情,想到这里,呼弥不自觉的问道。「让我找个地方安顿妳可好,不再让人欺负妳好么?」

希儿一脸愕然的看着呼弥。

脑海浮出一张雍容温婉的面孔,呼弥惊觉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他家中已有妻小!即使妻子跟他之间没有爱情,但妻子为自己生下继承人。而且在鸟人族里,被伴侣背叛是给对何方等大的侮辱!从来未试过如此忐忑的心情,呼弥难为地开口。

但那因高兴而扑进自己怀里的娇小人儿,顿时让他脑中完全空白,眼中只剩下彼此。

呼弥找了与他情同手足的沙仑,拜托他替他安顿好希儿。

沙仑黙黙地聆听,他只说了一句。「希望你不要后悔。」

「绝对不会。」呼弥坚定地说。

沙仑重重的叹息,接着秘密替呼弥处理事情。

战事结束,维倩族投降,鸟人族凯旋回归。

这时希儿已被沙仑安顿在鸟人族的领地中的一处郊区。这个地点离宫殿不远,而呼弥亦可借出巡的机会探望爱人。

情人间如胶似漆,他们很快有了孩子,孩子出生后,希儿才完全松了口气,因为孩子完全是一个鸟人的模样,那他长大后便不会像她一样,被人看不起。

孩子出生后的数年,相聚的时间虽少,但他们仍过得很快乐。

直到一天,鸟人王后出现在他们的家门前。

王后几乎站不住脚,他心痛的看着在小园子里相拥接吻的一对男女,她只能靠把指甲挖向墙壁所带来的痛楚令自己镇定,直到血丝一点一点的渗出。

没脸看父母亲热,在旁边独自玩耍的小男孩,看到门边摇摇欲坠的女人,走到他的身前问道。「夫人,妳没事吧?」

这声音惊醒了小园子中相拥的两人。

王后低头一看,是个与鸟人王有几分相像的小男孩,心里恨意顿生。同时,亦让她想起王宫里自己的儿子,她这个母亲必须坚强。

经过这几年,希儿已经不是当年那无知的女人,她明白自己的位置,也明白纸终是包不住火。她暗暗吸了口气,走到王后面前叫了一声。「夫人。」

王后看着走近的女人,看着她额上那几缕维倩族特有的羽毛,往下看却是鸟人族的模样,才知道这个她是个低贱的混种。呼弥竟为了一个混种而背叛她!

王后抖着身体走近,突然一巴掌打在希儿脸上,然后是疯狂的尖叫及搥打。「妳是混种,竟然是个贱种!」

希儿不敢躲,因为她的存在,确实羞辱了王后。

呼弥连忙插在她两个中间,他不敢阻止王后,而且他知道总要让王后发泄出来。「卡露芙,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是个混种!为什么!你要如此羞辱我!」王后尖声大叫,她不懂,她以为迷惑呼弥的女人一定比她强,比他美,比他更多优越的地方,即使被背叛,也是因为他做得不够好。而现实竟是如此,这女人甚至是个比奴隶还不如的混种!她做错了什么?「我这么爱你,为了成为一个称职的王后,什么都咬紧牙关的去学习!招待来使,打理家族。为你生儿育女,严格教养,只为了能让他成为合你意的继承人。你行军打扙,我日间为你打理好族务,夜间不眠不休的为你祈祷平安。这样还不够吗!」

吼出心底话,王后全身虚软的倒在地上,呼弥连忙上前扶着她,不让她摔倒。

王后泪眼蒙眬的看着呼弥,口中不停的问为什么,最终掩脸痛哭。

呼弥心痛的抱紧王后,不舍的说对不起,这时他才知道,原来他对王后也有情,他同时爱上两个女人。

他抱起王后,用抱歉的眼神看希儿,他得先把王后带返宫殿安抚,他用嘴形对希儿说。「对不起,等我。」

希儿看着呼弥离去的背影,背脊发凉,她看到呼弥看王后的眼神,那是男人爱着女人的眼神,他爱着王后!那是不是要放弃她了?

希儿在小屋等了四天,呼弥没有来,她的男人不要她了。

「阿历乖,妈妈四天没休息,现在要好好的睡一觉,你别吵好不好?」希儿轻抚儿子的脸,她不舍阿历,可是没有呼弥,她活不下去。但她已经尝过爱人和被爱的滋味,她回不去没爱人,没人理的日子。

「母亲好好休息,我等妳起来一起玩。」母亲这几天的忧郁他都看在眼里,阿历乖乖的回答应母亲,然后跑出去自己玩耍。

看着儿子出去的背影,希儿泪眼蒙眬,喃喃自语。「阿历…对不起,对不起,求你原谅母亲的懦弱。」

这天黄昏,阿历饥肠辘辘的回家,从门外偷看母亲的房间,见母亲仍在安详地睡觉,便忍着饿意,早早上床睡觉。

到第二天早上,阿历见母亲仍不起来,便跑到她身边叫唤。「母亲,阿历好饿啊!妳起来弄食物给我好不好?」

希儿仍然在睡。

「母亲。」阿历奇怪母亲为何不理他,伸手拉她的手,却发现母亲的身体变得硬硬的,往上摸去,才发现一向温软的母亲,不知何时变得又冷又硬,立时哭了出来。「母亲?母亲!妳怎么啦,救命啊!母亲病了!谁来救救我母亲!」

阿历一边叫喊,一边拉着母亲的手不敢离开,可惜为了避人耳目的关系,他们住屋的位置较偏僻。引致一整个早上,阿历的声音都叫哑了,仍是无人发现。

直到中午,数天没出现的呼弥才一脸憔悴的出现在希儿的屋前。他这几天为了安抚王后,筋疲力尽。好不容易才能出来见希儿。

进到屋内,呼弥敏锐的感到不寻常,当他打开希儿的房门,赫然发现阿历拉着希儿的手摊在床边,喉间发出像小兽低鸣的呜呜声。呼弥连忙抱起阿历,低头检查一番,发现只是晕了,松了口气。

抬头看去希儿,呼弥呆了,希儿异常青白的面色,那没有起伏的胸膛显示她已失去生命。他不知道自己怎样走到她身边,只知道当他摸上希儿的脸时,他仰天大吼,然后在痛哭出声。

「那时阿历还年幼,父王恳请母后,让阿历跟在我身边。」殿紫想起母后看到阿历那厌恶憎恨的神情,就像阿历是什么肮脏的存在。父王痛心但坚定的表情。那时他已十多岁了,王子的身份让他很早熟,所以当时便走出来,一把拉着阿历的手,说他渴望有个兄弟姊妹,求父王母后让阿历在他身边。最后虽然王后允许了,但却附带了很多条件。

沁烨侧头看殿紫,他看着夜空的眼神,同样虚空无限。十多岁的殿紫,也是小孩子啊!大人间的爱恨情仇,他看在眼里,也会彷徨不安吧?

感受到身边的视线,殿紫看到沁烨眼里流露出的担心,却让他心里暖暖。

突然起了作弄之心,两手手指轻轻夹着沁烨两边腮道。「我不喜欢阿历的母亲,因为她破坏了我的家庭。但却想多谢她,因为她,父王终于以心对母后。」

说完,手指用力一拉。

「哑冻…」好痛!殿紫用力拉她的脸脥肉,让她说出的话都变了形。

见沁烨那原本悲伤的眼光变成哀怨的眼神,殿紫才噗一声笑了出来。

沁烨也不甘示弱,拧起殿紫的手,两人的笑声随风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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