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整晚在尾舱那边看着那堆干柴从引燃到火势起来,再到熄灭,已然是凌晨三点多了,接着又是分理装灰,和连根一众人带到这边营地时,是早晨六点钟,刚才纯子喊她去喝鱼汤,虽然也是饥困之际,但李可只是吃了点纯子昨天留给他的几块曲奇饼干,便应付了事了。
此时,她正要收拾几件能穿的衣服。这边还剩几个逝世者的行李箱,一些衣服之类的生活必需品已经给别人翻了出来,散落一地。李可看看从中挑出几件,她打算随机长等人一起去寻找王志那几个人。
而徐振东这边。让张渺。刘思敏,又找了几个体力不错的小伙子。带了些水和仅剩的一些果腹之物。打算上路了。
欲走还留,徐振东心中果然放不下她。回头张望之际,正好看见李可往他这边跑动起来。徐振东也赶紧迎了上去:“你不要去了,昨晚你都没休息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王志带回来的。”徐振东少有的,坚定的语气止住了正欲说话的李可,突然,李可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本想再跟徐振东辩驳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得点了点头。目送着徐振东转身,带着这十多个人渐渐消失在西面的山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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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连根将一个剥去了黑皮的烤白薯递给李可。
此时,李可正倚在几个皮箱旁,几簇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脸庞上,一连几日没有梳洗打扮,让她本来的优雅蒙上了一层原野的尘。真是感觉筋疲力尽了。
抬眼看到一个身影正挡住渐上中天的日头,终于抿嘴流出笑意。“谢谢”
“嗯,人总需要休息的,尤其是你。”连根望着李可道,眼里充满了关切。
“嗯,你也是,但看不出你的疲倦。”李可直起身子,咬了一口白薯。
“呵呵。”连根似笑非笑的样子有点让人琢磨不透,却是有些着迷。
“听说,你的急救箱里还有半瓶医用酒精。”连根问道。
“哈哈。没有白来的午餐,是吗”李可笑着看着连根。
“嗯,张岩告诉我的,我真的有用。”连根道,真诚的看着李可。
原来,连根刚刚检查了李智的腿,发现已经严重感染了,确切的说已经溃烂的相当严重了,如果再不采取点什么措施。李智将失掉的就不仅仅是他的半条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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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长,走这边。”张渺在这岔口处仔细寻了半天。指向左侧的一道山岗道,“这里有王志前几天走过时,留下的标记。”徐振东走近一看,果然有三根折断的树枝插在地上。这是王志临出发前,跟大家商量好的标记,也是怕王志等人找不到回来的路,因而做下的记号。没想到,这倒成了众人搜寻他们的唯一路标。
“如果翻过前面那座山,还是找不到的话,咱们是不是先原地休整一下,你看大火都走了大半天的功夫了,又饥又渴的,难熬啊。”刘思敏拄了根棍子,跟在机长后面,又要献计献策。本来出发的时候,徐振东心里就没有底,他害怕自己的保证又一次落空,然而,走了这半天的路,才真正意识到此一去,根本也是毫无头绪,找不到怎么办?转念又恼恨自己在李可面前说出的话,她定时听记到心里了!从她的眼神里徐振东看得出。于是,此时徐振东心里只剩对自己的恼火。而听到刘思敏说这样的话,为非平添他的烦躁。烦躁的徐振东只是闷闷的往前走。一言不发。
这时候,张渺看到山腰处有一块巨石,约有两米多高,于是拨开树丛,小心翼翼的爬上去,双手捂成喇叭状,大声喊道:“王志…王志…”顿时,这喊声便叠加了起来,回音在这山与山只见荡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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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够了吗?”郑真把好端端的一件衬衫撕成了这一堆窄窄的布条。朝连根问道。
连根也没停下手中的活计,扫了一眼道:“差不多了,你再去弄一壶清水,烧开。”接着又吩咐乔老爷子多备下点烧透的木炭,
“你能下的去手吗?”王闯在一边看着连根低头清洗那把逃生斧头,一边问道,“你确定,你能行?”军人越往下说,表情越是痛苦。
“不然呢。”连根抬起头,“眼看着他这样慢慢的痛苦的死去?还是你能有其他办法。“军人听了,连连摇头,
所有东西都准备齐了,连根便嘱咐卢叶秋带着孩子们先去别的地方呆一会,而老卢,老靳则要负责一会死死地按住李智。仓促间,靳太找了一截木棒,塞到李智的嘴里,让他咬住。
“你确定,这样就能有效地止住动脉?”王举问道。
连根看看王举,没说话。
“只能一试了,他这样接连昏迷下去,肯定会没命的啊。”老靳在一旁道。
王举见连根也不说话,急着把他拉到一边。
“你确定啊,如果行不通,你怎么办。这种事可不是想试试就试试那么简单。刘思敏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你确定你要冒这个风险吗?”王举的焦急全都写在了脸上。
连根看着王举这么紧张的表情,自己也顿感后怕。
“这可是一条人命啊。”王举又道。
“他就剩下半条命了。”连根轻声道。
“那也要等他清醒过来,让他自己决定吧。”王举说道。
“什么时候能清醒。即使清醒了,他就能舍得哪条腿吗?”连根蹙眉道。
“你也怕他会不同意?”
“我当然怕。但我要救他的命。”
“哎。”王举扭过头去,是支持还是劝阻,他竟然也拿不定主意了。此时心中竟怪起连根为何不将此事跟他提前商量,现下,弄得箭在弦上,进退尴尬。
“王连根。”这时李可出现在了李智身旁,朝着连根轻声喊了一声,这二人才垂着头走了过去。
李可又道:“重要的事情都是一个人做出的决定。”“这是一场急救,容不得你想太多。一旦发生什么意外,等我们得救后,我会全力为你作证!”说这话时,李可的表情既坚定,又镇定。众人听了,也纷纷道:“必须一试。如若出现什么意外,都愿意担保作证。”
连根看看众人。环视一圈,所有人都报以支持的眼神,只有王举,眼睛里藏着焦急,连根不能再多看一秒,提起洗好的斧子道:“消毒。”随即,李可将酒精洒在父子上,又洒一些淋到李智伤退的半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