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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穿云论道

“两位有何贵干?”

前方突然矗立出一座伟岸的身影,斜剑倚立,背靠一棵杉木。

“厉寇,你始终是魔道中人,自古正邪不两立,请你速速离开穿云峡!”

“何为正?何为邪?”

“说得好!萧寒鼓掌道,不知足下对正邪之分和有见解?”

“行走江湖,快意恩仇,我行我素,便是正,道貌岸然,以偏概全,便是邪!”

厉寇以一种充满英气的口吻说道,充满了对世界的鄙夷与赞美,,萧寒只感到了一股英傲的包容与自我从此人身上透出,甚至令俊逸出尘如萧寒也感觉自己矮了三寸。开口道:“仁兄刚才语中的以偏概全,似乎隐含着对武林正道的偏见与不屑,还请指教!”

“哈哈……”七英峰的前辈果然不凡,若是换了亟劫宫那帮老饭桶,哪有闲情雅致听小子在此胡诌,早已拔剑相向了。”

“厉兄言重了,夜魔——厉寇之名,武林上谁人不晓,阁下之言,句句蕴含深意,值得玩味!”

“怎个玩味法?”

萧寒笑道,这时,祝成拉了拉其袖子,萧寒不理,说道:“少侠并未直接指出何为正,何为邪,也不同于我们七英峰,站在天下苍生的角度考虑正与邪,弄得缚手缚脚,而是只站在个人角度,无拘无束,无我无物,这样的人,不论走在哪条路上,都配得上“真汉子”这三个字”

“好!萧大侠今日一席话,令小子也耳目一新,想不到圣门诸地中还有这等胸襟的人物,一时意动,想说个故事,冗烦之处,请多提点。”

“厉少侠字字珠玑,怎敢打断,请将!”

厉寇深邃的声带发出了夜枭般英邪的声音:

“古有皇子,伟俊甚,唯背驼,常自悲之。一日,王请雕匠铸像,雕者遂铸皇子像一,立于宫前。神貌酷肖,姿颜如一,唯怪其背直挺,此大谬于皇子之身,皇子见此,默然不语。数月,民议之:“皇子之背不复前时之驼。”又数月,议之:“皇子之背又直于从前。”期年,皇子每站,背挺如像,形态无二。”

“听到这儿,萧寒的心中产生了一种震撼。厉寇此言,不仅抛开了以前所有的成败定论,更是对以前对所有的正邪,黑白,是非,对错的全盘否定,这股大气,无论对错,都值得敬佩。

厉寇言中,皇子就是每一个人的射影,每个人都必然有梦想,王子的目标,就是自己能改掉驼背,而他最终实现这一步,不是靠努力,也不是靠医术,而是靠一种相信,但当雕刻家雕好一尊直背的王子像,王子看到时,便在他心理种下了一个梦,心理有一个梦,靠着这种相信,王子竟奇迹地直立了。

正,邪最大的区别,不是天性使然,天生邪恶的人,有,但极少,大多数魔门中人,特别是魔门高层,有的只是不同的信仰抱负,从某种角度来说,若是魔道大兴,正道全灭,魔门也势必会造福天下,而不会无端残杀。而正道又怎肯束手待毙,便有了正邪之争。孰对?孰错?历史上也有许多学识渊博的人作出评价,提出方案,但最终这些方案都沦为了画饼,为人的私心所吞没。

厉寇的话中,正邪之争,不是由各人努力,门派争斗可以解决的,而是要人们的心中都像王子一样有着一个梦,这样,天下间就可以不用再正邪火并,从此,正亦是邪,邪亦是正,正邪之间再无分别,便没有了争斗之苦。

萧寒默然,琢磨着厉寇的话,对着一旁挤眉弄眼打哑语的祝成视而不见。

“终成画饼,终成画饼!萧大侠,不用再想了,很高兴你的聆听,你放心,我不会上七英的。“

萧寒苦笑不答。

“木使,到了。”几名黑狱剑卫指着一面大石说道。上面写着屠方谷三个大字,木英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屠方谷地面。

“再走几天,应该就能到燕子坡了吧。”

“还得先和屠方谷的人打声招呼呢。”

走着走着,木英突然感到一股凉透心底的寒冷。

“停下!”众人惊愕不前,立刻掣出兵器,望向四野。

几秒钟,似乎几个世纪那么长

“剧弓——木英,果然有两下子,生的一双好耳朵。”

一名妖异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车队前面,此人臂上布满了鱼鳞一般的纹路……不!是蛇鳞,若论容貌,此公的面貌足以算是俊颜,但不知为何,其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总是给人一股心胆惧丧,转身欲跑的冲动,就是木英也感到了三分寒意。

“木使,这儿……”

此时的木英终于色变。

听声音,木英感到这话语出自一名背对自己的黑圣卫,也就是说,此人此刻正看着自己背后的方向,再说白点,现在车队后方也有人,而在此之前,自己竟无丝毫察觉,可见来人的轻身功夫和隐匿手段均已臻至当时一流的水准。

木英没有转身,因为转身的瞬间是最易被偷袭的。更何况现在腹背受敌,转了也是白转。

“嘿嘿……”后方之人阴笑道。

“啊!啊!”

木英听声音就知道,两名黑狱剑卫已遭了毒手。

“龙哥,何必如此心焦呢,我还没跟木大使好好聊会儿呢!”

“你们是……九头蛇,邪龙?”木英尽量以最平静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九头蛇,邪龙,这两人都是屠方谷上代谷主惊刀——焦衍制造出来的杀戮机器,焦衍死后,因为与现任谷主雀手杜玄不和而叛出屠方谷,曾在魔门多派手下效力,但始终漂泊无定,是极其可怕的亡命之徒,此地此刻碰上,叫木英如何不心惊。

“这两个人,恐怕要师尊才应付得了了。”木英今年才五十出头,在修士中这等年纪算年轻了,也就相当于普通人的二十多岁,面对两位混迹江湖数十载,凶名显赫的邪道高人,绝决没有半丝胜算。

“这两人究竟为何找茬?暂时没空思考这么多了,要逃,而且要快,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只要能逃出去,那就是这两人难过了,幽地的使者可不是这么好惹的,只是……,该怎么做?”

木英以脚抵弓,向后便是一箭,虽然刚开始没有感应到邪龙的存在,但刚才的出手,总算暴露了他的方位。

“雕虫小技!”

木英当然知道这一箭伤不了邪龙,箭手是一个特殊的职业,箭也是一种特殊的兵器它的使用和战法也大异于刀,枪,剑,戟这几类普通的冷兵器,箭术中,最基本的有三分箭,六分箭,九分箭三种,箭手,是专门在远处狙杀的专家,一旦遇上强大的敌手近身,实在是九死一生,所以精于闪躲和潜行,极少才会使出十分力的发箭,因为一旦全力发箭,箭以脱手,这不同于刀剑,尚还在手会不可避免地陷入一种窒滞,这是一个致命的破绽,三分箭,主要用于干扰,试探,六分箭,可以用于阻挡,惑敌,而九分箭,才是杀敌专用,刚才木英那一箭用了箭术中的“三分箭”自然伤不了邪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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