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树说:失去了的东西再也不会回来了。那么我失去的,将永远的失去了吗……】
“你叫什么?”
“泉。”
“我叫蓟。”
蓟温柔地牵着泉的小手带她回家,家里的孩子都出来迎接着泉。
“平次,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蓟将泉带到平次的面前。泉畏惧着面前这个陌生的大叔。平次看着眼前这个年幼的孩子,全身都染着红色的血。
“是受伤了吗?”平次伸出手摸着泉的脸蛋,泉敏感的躲开平次的手。
“平次。”蓟呵责着平次。
“是,是。”平次揉了揉泉的小脑袋,提起她的衣服将她扛起自己的肩上走向屋内。
泉泡在温泉里咕噜咕噜的吐着泡泡,刚才的恐惧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平次坐在后面的石阶上点燃烟抽着,烟雾缭绕在泉的周围,她被烟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啊,抱歉抱歉。”平次注意到泉抹眼泪的动作立刻掐熄了烟头。
“你叫什么名字啊?”
“泉。”
“这样啊,我叫平次川奈良,你也可以……叫我平次吧。”平次从身后抱起泉。身体在手掌上显得更加瘦小。她很白呢。
“色大叔。”
“啰嗦!我可对你这种小孩子身体没兴趣!”平次用毛巾裹着泉的身体,笨拙的替她擦着头发。
泉按住平次的手,用毛巾裹着身体转过身去,:“能帮我把衣服拿来吗?”
平次慌张的松开抱着头发的毛巾,在身后抱着西九条拿来的衣服。泉换下来的那件沾满血腥的衣服在拉扯中掉下来。
“你杀过人吗?”
平次捡起地上沾满鲜血的衣服,破旧不堪。泉穿好衣服扯掉裹着头发的毛巾,毫不畏惧的看着平次。
“我只是让他们赎罪而已。。。”
平次伸出手摸着泉湿漉漉的软软的脑袋。
“你还只是个孩子,又何必让自己背负着……”
泉拍开放在头上平次的手,眼睛里充满怒气地看着他:“你这是要对我说教吗?免了吧。”
泉擦着头发从平次身边擦肩而过,平次看着泉的背影,在她身上没有孩子的无知和幼稚,她整个人都被悲伤和孤寂包围着。在她杀掉人的那一刻她的人生就已经改变了。
依照蓟的意思,平次每天都陪着泉做些艰苦的训练,而泉从来没有埋怨的时候,她每天都在拼命努力着让自己不仅仅要记住悲伤,更要变强去复仇。那一天所发生的事在她的心灵里种下了恶果。
“泉,快过来快过来!”
西九条带着泉跑到后山的树林里,寻找那些鸟窝里的蛋。然后吃掉。
“那个,西九条,”泉看着西九条敏捷的爬上树摘下鸟蛋,磕破,蛋清流出来时西九条伸出舌头舔着。总是感觉西九条她和别人不太一样。她的舌头很长,像蛇一样,眼睛也很像。
“西九条你生来就是这样吗?”泉在下面接住西九条扔下来的鸟窝,里面还有一个有裂纹的鸟蛋。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和蛇一样是吗?”西九条从树上跳下来,舔了舔手指上粘住的蛋清,“我也不知道,我对爸爸妈妈的那片记忆是空白的。被删掉了。”
“被删掉了?”泉抱着鸟窝不解的看着西九条。
“对啊,被删掉了,所以我没有爸爸妈妈,我从出生就跟着蓟大人一直到现在。”西九条一刻也没闲下来地追着草丛里的野兔,她成功捕获了野兔。抓着耳朵的兔子拼命挣扎着。
“想吃吗?”
西九条提着兔子在泉的面前晃了晃。看着还活泼好动的兔子,泉摇了摇头。西九条抬起头张开嘴看似要将兔子生吞下去,泉空咽了一口口水。
“骗你的!哈哈哈哈……”西九条笑着放走了手里的野兔,拿出泉怀里抱着的鸟窝里的蛋,在泉的脑袋上轻轻敲了敲。
“好过分…”泉揉了揉被敲的地方。
西九条笑嘻嘻地吃着鸟蛋。
“泉。”平次瞪着泉,然后走过来用手指戳了戳泉的脑袋:“你跑到这里偷懒吗?”
“大叔……我。”泉委屈的看了看西九条,默不作声的一副认错的样子。平次维持的生气的样子突然笑起来。
“回去吧。”
“嗯。”
训练结束后总是特别累,衣襟被汗水浸湿透了,喉咙也干燥缺水。
平次站在泉的身边递给她一杯麦茶,泉一饮而尽。
“泉,刚才听见你们说父母。怎么,你也是孤儿吗?”平次坐在泉的旁边抽着烟,烟雾被风吹散飘到泉的面前。
泉用手晃了晃烟雾。“他从来不抽烟的。也抽不起……”
平次看着泉低着头別弄着自己的衣角,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喷在泉的脸上,泉被烟雾呛得眼泪流出来了。
“抱歉。”平次坐直了身子假装自己没看见泉在瞪着自己。
“孤儿啊……我也是。不过我一个人都习惯了,不再需要什么家人了。”平次叼着烟望着天空发呆。泉听着他说的那些话,沉默着低着头。
“小泉,能不能有一次机会你叫我爸爸啊……小泉宝贝,做我女儿吧。”
泉抬头看着平次,他叼着烟望着天空的样子。
“为什么要让我做你的女儿…在村子里他们都讨厌我,恨不得我马上离开村子。”泉摇晃着脚,在台阶和地面的那段距离摇晃着脚丫。
“因为,我很喜欢你啊。”平次按住泉的小脑袋,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头发:“因为我想把我所有的爱都给你。我想为你做所有父亲会为了自己孩子做的事,因为我不想你再孤单一个人了。你愿意做我的女儿吗?泉。”
泉停止摇晃的脚丫,看着平次满脸笑容的,又想起清志在身边陪伴自己的日子。
“平次爸爸!”泉哭着抱着平次抽泣着,平次拍着泉的背安慰着她,“乖,乖,不哭不哭,爸爸以后绝对不会离开小泉的,就算是死了也不会。”
泉哭着抱着平次,小手紧紧抓着平次的衣服,眼泪和鼻涕粘在一起蹭在了平次的衣服上。
每次回忆起平次都会嫌弃地拍拍衣服,觉得那时候蹭的鼻涕还在衣服上似的。那时候的衣服早就换掉了。
“师父,你能告诉我,老师和师父之间的差别吗?”泉坐在台阶上休息,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平次走到她身边坐下,递给她一杯冰凉的麦茶。
“老师是言传,师父是身教。”
“师父比老师更难,责任更重。更爱惜自己的徒弟,甚至就是自己的孩子。人的一生会有很多老师,记住的没几个。但是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平次认真地将端着麦茶一饮而尽,泉也将麦茶喝掉了。
“师父,谢谢你。”
走廊上传来阵阵脚步声,急促的呼吸,铃铛碰撞发出的声音。
“平次,泉。”蓟停住脚步,“这是新来的同伴。”
站在蓟身后的那个面带着虚假的微笑的人就是新来的同伴。他眯着眼睛看上去笑的很亲切,这种假笑怎么可能骗的了别人。
“你们好,我叫冰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