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元魁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羞恼成怒之下怒道:“你这贼子,明明有如此实力,竟然杀我影卫,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杀,是你不守武者公平,我才替天行道出手的!”
秦伯噎了一下,顿时对谷元魁脸皮之厚刷新了下限。翻着白眼说道:“大哥,是你一开始下令让影卫杀我的,我难道不反抗洗净喉咙让他们杀啊,还替天行道,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不仅是秦伯,众人脸上也是一脸古怪,心里暗暗诽谤这谷元魁真是个不要脸的家伙,不仅不守规矩暗中偷袭,还强词夺理,真是武者界的一个败类。
谷元魁显然也是想到这里,不仅不反省自己,反而越加愤怒,极怒道:“小贼,我今日定要拿你的头颅做夜壶!”
说完深呼吸一下,一身肌肉结扎而起,重新化为两米五的怪物,腾腾腾,如奔腾的野牛群,呼啸冲来。
秦伯说归说,对谷元魁还是心存谨慎,双手用力握紧剑身,将全身力量蓄积其中。
谷元魁一拳直击而出,汹涌的风压直吹得人面部生疼,秦伯面不改色,立剑竖斩,此时阳光四散,顺着剑身折射反光,刺到谷元魁眼睛。
他下意识眼睛一眯,不惊不慌,用一只手护着腹部,依旧一拳直出!
啪嗒,一拳一剑击在一起,扩大为一波钢铁鸣声,袭闪向众人,众人不由得感到一阵耳鸣恶心。
拳剑稍微僵持会,竟是拳威如势,拳势不减,震开了剑尖,依旧向前击去,秦伯向后踩去,借着这股力道直退了十多米,才停了下来。
秦伯握剑的虎口微微颤抖,脸色一变,面带凝重地看着自己的剑身,此时一道细微的裂痕横跨了剑身四分之一的长度。
要知道自己已经是全力以赴,称得上巅峰一击,更是以剑尖对拳头,占了锐器之利,竟然还是不敌谷元魁的拳头,被击溃十多米,双臂几乎脱力,颤抖难以持有剑,剑身更有一道裂痕,而这仅仅在谷元魁的拳头上留下一道白尖点。连伤痕血点都没有。
竟然强制如斯!
谷元魁挥动了下双臂,活动肩膀,哈哈大笑。脸上得意之色显现:“蠢货,竟然直接对着我的拳头挥动,我乃是钢筋铁骨之身,更有‘荆棘’意境,现在你应该已经被自己的力道反震震伤了吧。”
“无论你是打我哪个位置,都会被自己的力道震伤,而你连破我防御的能力都没有,这一场,你输定了!”
谷元魁显得意气风发,甚至不急着进攻,出言成狂,让人看得心底发凉。
突然从阿扎布的队伍里窜出一个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的人,速度敏捷,在别人反应之前就窜到草丛里,眼见就要消失在树林中,一个蒙面黑衣男子举刀阻截,瘦小男子挥刀从****撩起,心里只想着一旦对方防御,立刻弃刀逃跑,但是黑衣男子奋不顾身,刀身砍头,竟然是想以伤换命的搏命姿态,无奈之下,瘦小男子只好收刀防御,前冲的动作不得不停止。
谷元魁嘿嘿一笑,随手捡起一颗石子,用力打向瘦小男子背部。
秦伯提醒的话刚出口,咻的一声,伴随着一惨叫声,男子背部被打得血肉模糊,无力得向前走了几部,被黑衣男子一刀割了喉咙而死。
“赫!看剑!”秦伯一道大喝,乘着谷元魁分心之际,一剑斩向头颅。
谷元魁表面狂妄随意,但心底一直留了五分心眼盯着秦伯,眼看秦伯攻来,一双满身手茧的大掌挥舞得虎虎生风,两人再次碰撞在一起,不过这次秦伯已有准备,不再硬拼,虚晃一枪,委身而下,朝着谷元魁的脚踝,跟腱等跟骨支撑的薄弱位置斩去。
嘭!秦伯持剑的手震得发麻,也不过是在其皮肤上留下一道白印。
这还怎么打,秦伯忍不住抱怨道。
“主人,千万不要被谷元魁打到,他的力量是你的3倍,打到的话就要被重伤。建议攻击腹部伤口,只要能打到那里,剑身的长度完全可以贯穿伤口,重伤敌人。”
我当然知道腹部伤口的突破口,对方很明显也知道,将那里护得纹丝不漏,简直比乌龟还谨慎。秦伯暗暗腹诽道。吃力地躲开挥舞的铁掌,秦伯向后跳去,浑身不停的流汗,体力损耗了极大。也辛亏谷元魁分上五分力留在防御上,不然以秦伯那不太成熟的战斗经验,早就被谷元魁一巴掌扇碎了脑袋。
即使如此,也是秦伯能一直保持在体力巅峰,动作没有迟缓,才能毫发无损地活到现在的!
谷元魁有些意外,按照他的估算,秦伯就算体力没有耗尽,也应该没剩多少体力才是,竟然还能活蹦乱跳的战到现在,对他的评价抬高了几分。
想了想,不由得开口:“你叫秦伯是吧,倘若你面对的是初入第三武者,或许还有一丝胜机,破得了他的防,但老夫成为第三武者已有数年,更是证得了‘荆棘’意境已久,完全掌握了它的力量,唯有意境的力量才能破得了意境,你是绝对不可能打赢我的,不如归降于我,我可做主给你一条生路,随候于我身旁左右。”
秦伯面带谨慎地看着他,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这时发现他的嘴巴一开一合之间,胸口轻微地起伏,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
“主人,通过战斗,言语对比,现在谷元魁的呼吸速率比之前快三成,胸口收缩幅度高上5成,综合判断他是体力消耗过大,通过言语拖延来回复体力!”
什么!秦伯吃了一惊,果然这家伙没那么好心,竟然是乘这个时机恢复体力,自己战斗经验果然是太浅了。
一想到这里,秦伯沉下脸来,对着小芯说道:“小芯,我要全力战斗了,你收集好战斗经验,假如这次活下来,所获得的战斗经验足可以让我上升一个层次。”
小芯大吃一惊,不解地说道:“可是以主人的力量和武器的锋锐程度,并不能破开防御,反而会震伤自己,那种伤势哪怕以主人的恢复速度也不能无视啊。更何况全力战斗的话仅仅只能维持十五秒钟,之后就有五秒的全身酸软无力的空窗期。”
秦伯盯着已经渐渐调好气的谷元魁,略带一丝苦涩地说道:“已经来不及了,他是浸淫武道已久的高手,而我的战斗经验太浅了,不懂得虚实变化,在刚才的战斗中,谷元魁应该已经摸清了我的剑法套路,施加我的压力是越来越大,再有留手估计就要被人一掌拍死了。”
“而绝境之中,也往往是图穷匕见,你死我活的时候。”秦伯说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便双指夹剑,剑身横放,再次摆出了狮子扑击的姿势,向前扑去。
。。。。。。
秦伯一剑横斩,再次出现了其狮子扑击的惨烈气势。谷元魁眼神一凝,脸色不再轻松,直来直往的铁掌首次出现变化,弯曲成爪,两爪如虎爪,迎向长剑。
嘭!剑身斩在爪上,碰撞了一团金色火花,秦伯气势不减,收刀再斩!这次谷元魁收爪,以小臂格挡。
铛铛铛!秦伯状若疯狂,几乎毫不停歇,一剑斩后无果,便立刻回身再斩,不去管脚步破绽,不去管体力回气,只将自己的剑以最大力量斩出,只是身上那狮子扑食的惨烈越发强烈,几乎无时无刻变得更加气势惊人!
主人!小芯大吃一惊,急忙对秦伯说:“如此不顾后果的话,最多坚持十秒钟,心脏就会无法负荷导致猝停的!”
可惜秦伯此时已经听不见,陷入了一种朦朦胧胧的状态中,他清楚的知道此时他的身体无数次挥舞长剑,剑身已经濒临破碎,反震的力道正不断毁灭他的身体,却也在助长他的气势,就像陷入绝境的狮子,越是死亡临近,他的爪子和利牙越是锋利!
嘭!嘭!嘭!这是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高亢,越来越急促,秦伯迷醉地倾听自己心脏的跳动声,这是自己生命的证明,宛若激流中奋力超前的声乐!正迈向自己最高歌的时候!
谷元魁目瞪口呆地看着秦伯的气势不断拔高,有心想反击,但手上传来的力道让他无法抽身攻击,在这一刻丰富武道经验,技巧沦为了废弃的东西,只能用最原始的力量,最原始的意志对拼着!
明明全身已经不断裂开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明明下一刻就可能会倒下,明明剑身下一刻就可能破裂,他却死战不退,不回气。脸上是大无畏的脸色,更有一股置之于死地中的气势!这是大无畏的勇气!这是无畏死亡狮子般的意志!
谷元魁不敢置信的几乎想咆哮出来,怎么可能!这是意境升华!他连剑路都还不纯熟,怎么可能能意境升华!然而现实是只能集中全力与秦伯对拼,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好机会!阿扎布看到此时秦伯把谷元魁压在下风,震惊的同时,拿出一把黑黝黝的长条形桶装物,在他和秦伯谈话时,他说了一句话,正是那句话让秦伯站了出来,成了与谷元魁对抗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告诉秦伯,燕飞男曾事先在马车里藏了一把绝世暗器,能在一瞬间发出数千根破防毛针,针里混杂着星外银陨,专破意境级高手的防御,而这把暗器的名字叫。。。
暴雨梨花枪!
咻咻咻咻咻!数千毛针争先恐后地从孔膛里射出,在穿破空气时发出了刺耳的响声,直奔谷元魁的背影而去。
几乎在阿扎布扣下扳机的同时,谷元魁就心生危机,奈何此时正处于下风,无法闪避,脑后响起一片破空声,全数打在谷元魁的身上!
啊!谷元魁惨叫一声,霎那背影一片血肉模糊,细细麻麻的毛针钻入皮肤里,刺激着神经,让人一瞬间又是剧痛又是奇痒无比。谷元魁惨叫之时,手中防御不禁一滞,让剑身瞧了个破绽,沿着手臂深入肚子,朝着伤口狠狠钻了下去,再使劲一搅!
啊啊!谷元魁吃了重击!全身变成煮熟的虾子闪发着血意,面色狰狞,腹部用力一夹,竟然把剑给夹住了,整个人猛的涨大一圈,几乎达到2米7,小磨盘大小的手掌往前一扇。“啊啊!我要你们全都去死!!!”谷元魁咆哮着。
嘭啪的一声,秦伯像是破碎的娃娃一样,左臂被打成肉泥,剑身应声而碎,就只有一把碎刃紧紧握着。
心脏猝停!
秦伯还没感受到失去手臂的剧痛,便被一种大恐怖的窒息凝滞住,想挣扎,想呼吸,全身却毫无力气,新鲜的空气吸不进来。
谷元魁猛地向前追去,那一巴掌握成铁拳,闪发着金属漆黑的色泽,尚未近身,便身如轻纱,浑身被拳风撕裂出细小的拳风向外飙血,在这几乎短短数十秒的时间,竟然一霎那分出了胜负,哪怕再加上阿扎布的偷袭,秦伯依然是完败。
终究是要亡身与此。。。
不甘心吗?
满身伤痕的身体猛地一动。
然后停滞的心脏涌出了一大股血液,然后胸腔起伏,秦伯睁开眼睛,看着这个世界,蔚蓝的天空,猛的突出一口血痰。
不甘心啊!
“狮子”剑境!无数道晦暗难言的剑招,剑势,剑意,从心头闪过,这是生命的搏击,以大生死撬开剑意,以极致的情感升华意境,凝聚成剑意的一招。
无畏狮子剑甘一剑招“狮子悲歌”。
残破的剑刃平淡无奇的向前一挥,那血依旧从手臂流到手腕,再从手腕流过剑刃,随着剑刃自下而上的挥了一个半圆,血凝聚成一个血滴,摇摇晃晃的顺着抛物线的轨迹滴落在地。
嘀嗒。
渗入了土中。
没有巨大的风暴声,也没有地开天裂的威势,就好像老年人挥舞的舞剑,慢吞吞的,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唯有谷元魁涌现的一股巨大的恐惧与无力,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树枝捎晃动起来,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