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垠的疆域上,辽阔的土地,无数城池耸立,城内无数修士皆是放下手中的事情,忙于奔波的人停下步伐,许多战斗中的双方都被天上灼热的光芒针刺,如芒在背,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
无数人看着天上榜单,静静地矗立着,相顾无言,有的张大了嘴巴,满脸的诧异;有的则是忧虑重重,陷入无尽的沉思;有的喜笑颜开,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上去了,甚是开怀。
百态万象是整个荒域的表现,更是整个大陆的表现。
“看我们龙族天才龙皇,居然才仅仅进入结丹期神榜第三千名,前阵子听说龙皇殿下已经达到了结丹期巅峰了,怎么前面还有这么多人啊!”
“是啊,那第一名的释无囚又是何人,怎么听都没听过。”
“天下太大了,哎,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等景观,这不是打击人么,这榜单简直不让人活啊!”
“看冰族那冰天海更惨,才刚刚进入万名的行列,冰族这一世真的是要没落了。”
“哈哈,这一世定当有我九天神蟒族一份机缘。”
另一方,冰轩还在魔兽山林中快速奔跑着,紧紧跟着大部队的步伐,穿过幽暗的隧道中,越过密林,黑暗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但是不知道为何,自己都能清晰的感受到魔兽蓬勃的灵力,那股隐晦而嗜血的威压让他心生胆寒,不由得将身子在人群中隐蔽起来,但是进入许多魔兽的领地多时,却连一只魔兽都没有发现,这是什么情况······
冰轩观望着四周,枝干盘索,交织,扭曲,仿佛一张大网,压抑在心头,甚至令人心神都不由得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冰轩忙是以灵气贯通全身经脉,脚步加快,疾驰在这密林之中,已经整整一天了,却无任何收获。
“到底怎么回事”冰轩轻声嘟囔道,别在腰间的双掌也渐渐放松下来。
若是冰轩这个时候进入自己脑中的识海,再在识海里转一转,那场景定然会让他大吃一惊。
就在识海刚刚形成的时候泯灭成一片飘零灰尘的老和尚这时却是静坐在他的识海之中,老和尚翘首微扬,侧脸尖锐,正对向透过身体遥远天边的金光,浑浊的双眼里是漆黑色的两个眼窝,深邃,无物,显得异常可怖。
他的嘴唇抿成一道横线,脸上肌肉轻颤,右手缓缓抚着左手手上的肉身舍利,“无囚,无囚,当日你救为师,神识未消,以你肉身做成的舍利可封你魂万年不灭,那些个看到神榜知道你还没死的老东西,估计又要着急了!”
“哈哈哈哈”
“咳”
“咳”
“咳”
“为师当要为你报仇,九幽和魂族那些家伙,一定要死,一定要死”说着说着,老和尚脸色煞气越来越重,往日的平淡早已烟消云散,狰狞的面孔上露出灰白之气,头顶的青筋爆出,却是突然裂开了嘴唇。
“这一世的禁体,很好,他居然能够找到了完美筑基的药方,为师当年为你寻找万年都没能遇到,他刚醒来就能够得到,必是大机缘的应天之子,再加上你的舍利进阶完美结丹,嘿嘿,他一定可以,一定可以。”
“时间不多了,我,我,我的······”话语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老和尚面容僵硬,一张脸完全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像似那漆黑深邃的眼窝一般,浑身如被腐蚀的空洞树木,空间中清风拂过,立刻便破碎成片,飘散在这黑暗的识海中,袈裟与舍利滚落在识海中,还是原来掉落的位置,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世界依然是那么的昏暗。
冰轩陡然间似乎是感觉到识海气息有些翻滚,接着立刻灵魂深入,心眼窥视识海中,但里面却平静如常,唯有几缕昏黑色的云烟飘散。
“难道是我太紧张,感觉都出现了错误?”冰轩摸了摸四散的发丝,心中有些小郁闷。
······
“那家伙还活着,快,快,通知族长。”
“你说什么,释无囚还活着,怎么可能”魂族一名老人从座位上惊起,幽暗的眸子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拄着拐杖的断掌轻颤,缓缓直立起身子,瞳孔放大,对着神榜上结丹期第一释无囚的金色字迹,倒吸一口冷气,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呢”
“他的神识被抹杀,甚至我用他灵魂来点燃魂灯,怎么可能这个人还活着。”
“快去看看其他榜单上有没有他的名字,我要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境界。”
过了半响。
“族长,大长老说神位上没有。”
“报告族长,帝位上也没有。”
“行了,不用再看了。”
魂族族长挥挥手打断了族人的话,陷入了沉沉的思考,各种想法如同潮水一般在他的脑海里冲刷,被一一排除。
莫非是他师傅,不会吧,那老和尚自己都不行了,还有心思管他徒弟作甚。
还是说傀儡一脉,夺走他的身体······
为什么只有结丹期榜单上有他,其他榜单都没有,当日他都已经进阶帝位,难道是识海受伤太严重,以至于境界脱落了。
不管怎么样,防患于未然,既然他现在境界这么低,随便一个族人都可以杀掉他,那便不能留有什么隐患,斩草必除根。
接着老人又从胸口衣衫中掏出一张符纸,口中默念了几句,接着松手间,符纸如羽毛般飘落,触碰地面的瞬间便立刻消失不见了。
老人嘴角扬起一道阴冷的笑容,九幽那边也该一起帮帮忙,可不能让那些鬼家伙闲着。
“嘿嘿,即便你还活着,再杀一次不就好了,这次我要把你整个人连带那点残破的魂魄都镇在镇魂塔里,永世不得超生。”
“哈哈哈哈”
“孩子,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老夫也将要离去,再去那神界一观,会会那些老朋友了。”
“当你到达蜕凡期,我会再回来的,那时的你将会继承我的意志,才是我真正的弟子,我的孩儿,在外闯荡不要辜负我天眼老人的名头。”
“是,我知道老师。”一名看起来还如此青雉的少年,抱拳,弯着腰恭敬的朝着眼前的这个胡子头发一把抓,如同乞丐一般身着褴褛的白衣老人说道。
那老人紧闭着的双眼微微睁开,眯缝的双眼中只见的一条条黑色勾玉快速转动,眼中没有瞳孔,眼白布满整个眼珠,眼皮张开,前方无数的规则之线一一被破除,随着眼睛的睁大,前面的空气开始凝固,周边散发着气与势,他口中轻喥道“开。”
“轰”一声巨响,只见遥远天空中万丈外的金门直接被地上,老人一声嗤喥硬生生列开一道一人宽的缝隙,但是里面的巨大气息陡然间放大,如同海洋倒灌,无数氤氲蒸腾的气息瀑布般崩腾而下,灵气的浓度大的几乎令人窒息。
老人持着拐杖,一步一步,脚步缓慢的向着大门走去,脚下无物却如同踩着阶梯一般,身子攀升,身子飘飘乎,乘风而上。
看到天上的金色大门不知为何突然被打开,下面正盯着大门的数人,眼中借冒出精光,一个个自持修为极高,纷纷踏步挺身向上奔去,还没上去百丈便被一道屏障给阻挡了下来,无论使出浑身解数,却也无法再进一步。
唯独看到天边另一侧,一个老头脚步不紧不慢,不急不缓,悠闲的踏步走在天空中,如同夜半悠然散步,众人皆是一脸惊愕的神色,自己费劲全力也仅是落得千丈止步的后果,这老头还能走的如此悠闲,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侧,一道光束直冲大门,“砰”一声巨响,一位身着宝色盔甲器宇轩昂之人从光束中显现出来,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盔甲被这光幕击了个粉碎,又远望,见到老头不紧不慢的步伐,踏越屏障,几欲登天,这年轻人脸色瞬间便是阴沉了下来。
“老不死的东西,定当是发现了金色大门的什么隐秘,才能这般轻易的进入,我鬼鲛一族最强的天才都已经是初入圣人了却还无法进入,这等糟老头怎么可能进去。”那青年紧握着双拳,脸色略显阴翳,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老人的背影。
看到老人距离那道金门越来越近,自己便再也没有机会了,青年不由得心中大愤,口中大吼一声“老不死的,吃我一记水鲛弹。”
说着双手反向一击重握,一团灵气凝聚如水球一般被直接扔了上去,附加灵气的水球如同冲击的鲛鱼一般,在空中翻腾,真正幻化成鲨鱼的模样,汹涌的冲着老人而去。
而那老人仿若浑然不知,脚步丝毫没有被打乱,依然是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向上走动,双手随意的摆动,耷拉着眼皮,眼角只轻轻的瞥了一眼那青年,眼中黑芒流转,接着便合上眼眸,再也不驻留片刻。
那水鲛弹喷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距离老人的衣角仅差几寸之距,却是在空气中慢慢的消融,如水幕,溶于空中。
而老人那一眼却如同梦魇深深的刻在青年眼中,空气中陡然间伸出无数锁链,刺穿了青年的四肢,但是那鬼鲛族青年目光呆滞,嚣张的表情还凝固在脸上,丝毫完全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
渐渐的鬼鲛青年眼中灼热的赤红渐渐变得平静,如同一湖死水,锁链慢慢收紧,那一局圣人的肉体被硬生生的撕裂,扯断,跳动的心脏暴露在空气中。
周围本来也想上去的众人看到这皆是吞咽了一口口水,脸上变得煞白无比,一个大活人刚刚大显神威放出一击重击,接着便是被突然间出现的锁链撕碎,那人甚至都没有一点反抗之力,这到底是什么人才会有这种手段,才能有这等神威。
老人渐渐走到了金色的大门前,枯瘦的手掌慢慢的按在厚重的金色大门上,巨大的金门与枯瘦老人的身影显现在天边,却没有丝毫不和谐之感,
随即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直射在老人的头顶上,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老人便消失在了光柱之中,而那道大门也是渐渐的关闭,再次变成了最初的小缝一般的模样。
天上突然一行浅金色大字闪过。
“神位第九名天眼老人入神界”
“诺”
下面的人光是看到这一行字迹整个眼睛都仿佛有针扎一般,皮肤甚至都感受到了刺痛,忙是把身子降了下去。
不一会,众人便如同马蜂一般,又集体向陆地冲了回去,这才能抬头直视天空,却只能看到天边彩霞照耀,心神皆颤。
“此人到底是什么境界啊”
“不知道,听族中老人说,此神榜,人人看来不同,只能见到自己境界与其低等的境界,这老人显圣,只露碧霞,哎,不可言啊!!”
“刚才那被杀之人好似是鬼鲛一族的,遇到这种事情估计谁都没办法,即便是那强势的鬼鲛一族,想要找那等神人报仇,也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听说最近许多地方的封山都被解除了,无数宗门的弟子都开始外出试炼,准备在这一世争一争机缘造化。”
“这一世当真是乱世啊”
地下众人看到老人神威皆是发出感叹,这个世界在不断地改变,万族皆在此世出世,虽不知道原因为何,但是这等热闹纷呈,群雄逐鹿的时代,却是分外的少见。
“神界出现了,天眼老人已经进去了,这等人物即便是应对千名普通的神境都不一定落得下风,我暗阁全员出动也没有太大的作用,此人必不是我等所能匹敌。如若出现万位以上的神位,便是我们暗阁出手的时机,狙击他们,把他们拉下神坛。”
“随时看着神界之门,若有什么异动,随时汇报。”
“是,大人”
“新世界降临,神位必须有空,当有我暗阁顺应天策,待以出手。”黑暗之中,一人轻笑一声。但是这一声轻笑似是无奈,却令人感到如此的血腥,与肃杀。
“开始了?”
“开始了!”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