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害怕的往后挪动伤痕累累的身体,拼进最后的力气,像是垂死挣扎。因为他看到云芕安此时已经力气几乎耗尽,再也不可能像刚才那样扑过来。触及到床沿,突然浑浊的老眼一亮,床底下原形的凸起拼劲全力狠狠一转。若不是不能发声,几乎便是仰天大笑。
云芕安大口的喘气,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机关嘎嘎打开……一道缝隙,便再也不动。里面腐臭的扑鼻而来,呛得文老爷咳咳咳。此时文老爷那种从那种极度兴奋里蓦然惊醒,看到不能打开的机关满是不可思议,这几关他打开合上过无数次,熟悉如同自己的胳膊,怎么会在这一次失灵。
然而更令他惊异的是,里面钻出一只小鼠,小鼠却不怕人,瞅了他一眼便摇摇摆摆的对着云芕安而去。
云芕安看着文老爷冷笑,文老爷突然指着她疯狂的啊,然后回身拼命地试图扒开那一道缝隙。
缝隙中突然钻出红红绿绿的虫,那虫如排成一道,如同色彩斑斓的绳子,顺着文老爷的衣服钻了进去。
文老爷的身体突然僵硬,四肢抖动不已,浑浊的眼睛突出眼眶似是爆裂。
云芕安缓缓站起,踉跄走到他傍边,眼神中充满厌恶,她踩着他的脖子,声音清冷如同恶魔:“那些漂亮的虫子会慢慢啃食你的狼心狗肺,直到吃完,不过看你可怜,我可以回答你几个问题。”
旁边的男孩一脸漠然的听着云芕安无耻的话。
“为啥要杀你?真是蠢,你这么猥琐,我看你恶心,为了不让我恶心,还是杀了你的好。”
“我是谁?这个你就不用知道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奥,你说房内的机关啊,”摸着下巴看着身后排了一排的小鼠,“被它们咬坏的,不是我。”
男孩转过脸去,文老爷又吐一口老血。
“我怎么知道机关的?奥,还是它们告诉我的!”
“我说,你这院子菊花开的这么茂盛尸体肥料果然效果不错,这墙壁里,地板间也封存了不少尸骨吧,骨头可以当做艺术品,你品味不错。”她赞叹起来好像说你家这屏风这摆设不错一般,语气清淡,眼神冷漠,文老爷看得见,这冷漠的背后是碎尸万段积毁销骨挫骨扬灰的厌恶。
此时他五脏六腑都在被撕咬,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些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蠕动撕咬大口吞噬残忍而畅快,如同这些年死在他手下的那些年轻的孩子生命被蚕食一般,此时被蚕食的是他。
未曾想过这一天,却时时想到这一天。那些罪恶终究会被上天知道,用最严酷的刑法来处罚他,日日夜夜的担惊受怕造成了日积月累更加疯狂的方式去做这些见不得光日的事情,依次掩盖内心的恐惧。
饮鸩止渴。
“不要想了,你就是个变态的畜生而已,没有这么高的境界,”云芕安脚踢了踢了提他干枯满是皱纹的脸,声音如同地狱恶鬼,语调却轻轻淡淡“你不应该死的这么痛快,但是姑娘我没时间跟你瞎折腾,你还是死了比较痛快!哦,不用担心我会被你们府兵打死,你那群府兵都是饭桶。”
她回头看了眼眼神清亮的男孩,幽幽道,“我觉得还是不给他们找到尸体好了。”
话完,之前文老爷怎么也打不开的机关门被她轻巧的踢开,文老爷此时身体因为内脏骨肉慢慢消失已经轻了好多,被她翻滚到里面,咔嚓一声关闭。
她走到男孩面前,笑嘻嘻道,“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