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苏琼,不知可否与小姐一聚。”苏琼弯腰作了一揖,看着画舫上拿着笔真在作画的梁玉琼微微一笑。
玉琼停下作画,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墨色锦袍的俊美男子,墨色的发,墨色的眼,但皮肤却很白,立体如刀削的五官,明明一身磅礴气势,却让人觉得儒雅至极。
玉琼微微愣神,脸上不禁浮起两片红云,他直勾勾的看着她,他的眸子太闪耀,太深邃,玉琼都不敢与他直视。
玉琼略低了头,轻轻柔柔的说:“公子若不嫌弃,请上画舫一聚。”话说完,轻轻转身,进了舫里面,苏琼上了画舫,也跟着进去了。
画舫里面布置得极为雅致,苏琼环顾四周,最终将目光落在墙上的一副画上,画子上画了星星点点、团团簇簇的琼花,小巧玲珑,精妙至极。边上题了一句:“壬戌年三月廿八雨后作。”
苏琼对着玉琼微微一笑:“小姐倒是作的一手好画。”
玉琼亦是微微一笑,说:“小女子姓梁名玉琼,公子不必拘束,请坐。”
玉琼不直接迎上苏琼的问题,反倒落落大方的招呼客人,苏琼第一次见到这样不骄不躁的女子。
苏琼在蒲团上盘腿席地而坐,闭着眼嗅着空气中淡淡的香味,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他注意到这不是香料的味道,而是自然的琼花香。
“小姐很喜欢琼花?这里的花香倒是淡雅脱俗。”
“琼花小巧精致,香味幽淡,最适合种在院子里面。但是也或许是因为我的名字中有个琼字,所以会格外的喜欢。”
苏琼听着默默的点头,又开口说:“那将琼花制成香料不是更好,冬天也可以用。”
“公子不知,将花制成香料会失去本味,冬天没有了琼花,我可以摆上两盆梅花,一样是清香扑鼻。”苏琼呵呵笑了起来,望向玉琼的眸子闪烁异常,如夜空中明亮的星斗。
苏琼又见一旁的古琴,便问:“梁小姐会抚琴,不知今天苏某有没有这个耳福?”
玉琼只是浅浅一笑,走到琴旁坐下,双手抚了抚琴弦,便弹拨了起来。
她弹了一曲《两厢望》,琴声悠扬,如泉水叮咚,燕鸟啼鸣,但又幽咽婉转,声声断肠。 一曲闭,苏琼还沉醉在其中难以自拔。
“梁小姐生的一双巧手,琴棋书画无样不精。”玉琼听了低头抿唇一笑。
清风吹起舫内的素纱,玉琼披在脑后的青丝随风杨起,衣裳随风鼓动,苏琼一时之间看的有些呆了。玉琼抬头看着苏琼,也是愣着,两人一时无话。
突然苏琼回过神来,忽的站起来,吓了玉琼一跳。
两人俱是感到尴尬,苏琼稳住心神,说:“梁小姐,时候不早了,在下告辞。”
玉琼点点头送苏琼出了画舫。“公子慢走。”
苏琼回头行礼:“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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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月朗星稀,天上没有一片云,月光毫不吝啬的倾斜而下。夏末了,但还是有点热,院子里面回响着虫鸣。
玉琼一袭白衣坐在院子里乘凉,手抚过放在石桌上的琴,思绪不禁又飘回到白日里和苏琼相遇那时。
“小姐,小姐。”大声惊醒了玉琼,一张放大了的脸赫然出现在玉琼眼前,吓了玉琼一跳。她拍拍胸口:“小柔,你吓死我了。”小柔这丫头整天活蹦乱跳,像个孩子似的,没一刻消停。
小柔往旁边的凳子上一坐,问:“小姐啊,你刚刚是不是在想那个苏公子啊?”
玉琼瞪了小柔一眼:“瞎说。”
小柔嘟着小嘴,“明明就是,我跟着小姐这么多年,小姐心里想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
玉琼微微一笑,无奈的说:“是啊,你最了解我了。”末了还加了一句“人小鬼大。”
小柔听了立刻不服气的反驳:“什么人小鬼大,我今年十四了,也只比小姐小一岁而已。”
玉琼掩面呵呵一笑:“是啊,小柔长大了呢,明天我就让爹给你寻个好人家,把你给嫁了。”
小柔一听立刻羞红了脸。“我,我不要再和小姐说话了。”留下一句断断续续的话,小柔立刻跑开了。
将军府书房,窗户大开,月光洒在书桌的一幅画上,画上的女子竟和玉琼有七八分的想象,苏琼拿着画,看了许久,又抬头看看月亮,长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