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初夏,这阳光就灼热的要把这天这地和人们快烧化了,迎着红遍天空的晚霞,老袁头领着几个丫头趁着凉快在地上一遍一遍的泼水降温,因为前几个月赚了一些钱,杜康看见老袁头一家管理这么大的庄子甚是吃力,便吩咐下去
买几个粗使孩子,顺便也把围墙在加了几层高。
杜康躺在摇椅上扇着风欣赏这如火烧般的晚霞,闻着清清淡淡的荷花香,一口一口品着清茶,杜康此时认为,公子哥的日常就应该这样,但是一想到老袁头今天的报账,头不禁又疼了起来,银子啊银子,你怎么就去的那么快了。
休息了个把月,除了隔壁村里的大妈找牛,找羊,要不就是鸡被偷了,要不就是天气干旱,来求帮忙挑水施肥,赚的几个铜板还不够给晒伤的老白买药了。一想道十一的饭量还隔三差五的要肉吃,杜康就开始忧心了起来。
这样下去可是要坐吃山空了,不行,从今天晚上就吩咐老袁头开始提前进入备战时期三菜一汤要换成一菜一汤。
十一喝着淡如水的豆腐白菜汤道:“少爷,你要是把你喝茶的钱放在吃饭上面那该多好。”
杜康挺着笔直的身躯一小口一小口抿着汤,道:“我看你最近吃胖了,该减减肥了。”
三人一心一意的吃着,老袁头突然走到杜康身边拿出一张纸条道:“小少爷,来生意了,又是张家的那小厮。”
十一立即跳了起来,把纸条抢了过来,老白夜凑过去两人一看,一阵哼声,十一啪的一声把纸条拍在桌子上,杜康淡淡的拿过来一看,突然笑道:“上次是猫,这次是鼠,这柳飘飘还真是个有意思之人。”
“我看那柳飘飘就是故意整我们,觉得花了五百两没有闹出想要的局面,肯定在那张员外枕头吹风,叫我们去他们下面的庄子灭鼠,这大热天的,哼我不去。”
老白道:“我也觉得是故意的,这张家的农庄自然有专门灭田鼠了农户,为什么偏要找解忧山庄,虽说我们一个铜板的生意也接,但是这种。。不是抢了专门灭鼠农户的活路吗”
杜康弹了弹纸条道:“这田鼠一百两,猫却五百两,自古猫鼠天生的对头,但究竟还是猫还是胜者,你们看,连价钱都高这么多,这小鼠鼠的祖先该多后悔,怎么就没成人的宠物了。”
“少爷!”十一一声怒道
“老袁,明天加菜,去如意坊打包一份猪肘子,一份酱牛肉,再去药房多买点晒伤药和防暑药,明儿开工。”
老白和十一相互对了一眼,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都映入双方的眼睛,杜康则笑兹兹的打着算盘记着帐。
太阳才露个头顶时候,三人已经到了张家的田鼠横行的秋月庄,只见一位脸大如烧饼五官却像点缀在烧饼上的芝麻显得长相很奇妙的男子迎了上去,他领走他们走入了一家农舍,农舍里简单朴素,桌子上却有一束带着晨曦
的野花,使这个简陋的小屋显得勃勃生机,这时,一位身着黄色布衣的妇人走了过来,看见他们一行人面显惊讶那位男子赶忙交涉道:“这就是张老爷请来灭鼠患的。”又指了妇人道:“这是我娘子。”只见妇人朝三人点了点头
便朝内房走去,三人刚坐下,那妇人端来了一壶茶,男子见状立马接了过来,两人温柔相视一笑一副琴瑟调和的样子。十一用胳膊戳了戳老白轻声道:“想不到这么丑陋的男子却有着如此爱他的妇人,真是看人不能看脸啊。”
只见男子给三人各倒了一碗茶道:“粗茶罢了。”
杜康端起来,慢慢品着道:“这茶叶确实粗了点,但味道却是如此的清新,想必这水是山泉水带有丝丝的甜味,这茶叶也是自家的吧,嗯不错不错。”
男子喜笑颜开道:“公子喜欢就好,我叫孙大,是这农庄里的灭鼠队的队长也是庄主,今年的雨水过多,淹死了地里的蛇,似乎一夜之间冒出了成千上百的田鼠来,这田鼠在地上洞多专门咬坏根,
我们已经完全没有办法了,就算全庄里的老少齐出动,这田鼠似乎也抓不尽,庄稼几乎全毁了基本都没有收成。现在我们连菜根都没吃的,有些人家都开始吃树皮了,这张老爷知道事情的原委后,便请了你们来。
“这里有一大包的肉干,初次来着,想着给这庄里的孩子们点礼物”
孙大喜笑颜开道:“那多谢了公子了,我马上叫人派下去给孩子们。”
那现在就带我们去看看庄稼吧,要不然这太阳大了,我这两小厮可是要热死了。”
老白按住十一捏的发青的拳头,轻轻道:淡定淡定少爷就是这样的,难道还指望他去抓,他的任务就是监督我们
十一突然似乎想通了一般道:“我们怎么这么命苦遇见这样的主子,老白你告诉我,你是怎么能忍受他的”
老白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突道:“习惯成自然。”看见杜康和孙大越来越小的背影,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便追赶了上去。
四周庄稼枯的枯,死的死,菜垄上稀拉的倒着几棵无精打采的大白菜,田鼠肆无忌惮的已经不惧人类跑来跑去,甚至杨树皮都被啃食,被老鼠咬断的稻梗如刀割般齐整。
杜康见到如此不禁叹息一声道:“比我想的还要糟糕不过,也不是没办法”
孙大听闻此话心中不觉一喜,“如公子解决次难题,我代表全庄里的农户谢谢了”
“你把田里的人全部都遣回家,不到天黑不许出来,再找庄里几个能保密又会做饭的人来,再通知大家晚上我请全庄里的人吃宴席,这顿宴席过后此事便能解决。”
孙大乐呵呵的去找人去了,杜康一粒石子将正在奔跑的正欢的田鼠打翻在地,老白走了过拎了过来,都看见到吃的浑身冒油的硕大田鼠道:“因果循环,你吃坏了庄稼,让人没有饭吃,那就吃你吧。”
十一看着肥的流油的田鼠,口水都快出来了,脑海里已经开始啃着了。这次可以吃个饱了,少爷,我们第一次吃的时候还是去南方的时候,那个田鼠干,那滋味美味,啧啧啧。
杜康看着已经陷入口水的十一道:抓紧干活
当中午的太阳热辣辣的像一个大火球,烤得人喘不过气来。杜康眯着眼看着再田里飞来飞去的老白,再地上捡田鼠尸体的十一,不禁道:“这世间果然得阴阳调和男女搭配,干活才不累。”
当田鼠装满第三个筐时,杜康吐掉了含再嘴里的叶子,站了起来,清扫了下身上的灰尘,大声的叫道:“回去了”
二人早已汗流浃背,两人被太阳烤的快成了熟人,听到这句话,身为男人的老白都差点泪流满面,十一则麻木的看着远处大树下的杜康,眼里冒出了杀意,十年一过,一定将他碎尸万段,抛到河流喂鱼。
当孙大和他的几个兄弟看着满满三大筐的田鼠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孙大凑近一看,黑压压的一片,甚是吓人,说话也不利索了道:“公子。。公子。。这”
杜康从老白背着的包袱中拿出了一块油亮酱黄色的肉干,众人见道肉干十分开心,黑黝黝的脸庞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因为庄家欠收,食不饱腹,好久没有吃到肉类了,吃完之后连连称美味。
他笑了笑道:岭南民间有「吃一鼠,当三鸡」的说法,这田鼠啊其实的养价值比鸡肉高。中医里面田鼠肉可入药,有补虚扶正、补益气血。有些人还相信田鼠肉有滋阴壮阳及生发的功效。
并把几年前他们一行人去了南方吃了鼠宴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众人虽连连称奇,但仍然不相信,其中一位矮个子的农夫道:“这南方还有比我们这还穷的地方,不然怎么吃老鼠这么污秽之物。”
杜康捏住了一只田鼠,道“这田鼠和老鼠虽然是一个祖宗,但是却也不同田鼠生活在田里,靠春秋收获的小麦、大米等淀粉类为食吃的都是人吃的东西,甚至比有的人吃是还金贵而老鼠则是生活在阴暗潮湿的地下,
吃的也都为腐烂、发臭的垃圾,这种当然是污秽之物所以田鼠能吃老鼠不能吃。”
这时十一便啃着肉干一边说“田鼠肉可好吃了,那红烧的,麻辣的,酱味的,煮汤的,比红烧肉还好吃了。”
矮个子似乎被说动了但依然有些迟疑:“我们有没吃过。”
杜康眯着一样笑得如狐狸一样,指了指众人手里拿得肉干,众人一惊,这这这就是田鼠肉。
老白道:“这一包肉干可是花了我们十两银子了。”
孙大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指着筐子挥了挥手对那几个农夫道:“开始吧,老子今天就吃了这些小畜生们。”
当太阳下去,清凉的晚风伴着淡淡的泥土青草味道以及浓浓的肉香充满了整个庄子,男男女女看着一盘盘佳肴都愣了,当又听到是田鼠肉时候交头接耳了起来,这能吃吗,老鼠啊。
杜康使了个眼色,只见十一和老白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嘴巴还在嚼着,眼睛已经看别的盘里的开启了哈巴狗掉到茅缸里—死胀一顿的模式,众人看见如此不顾形象的大吃大喝,一个扎着两条辫子的小丫头偷偷的拉了下身旁的老人,爷爷,我也想吃,那肉干可好吃了”
张员外来到庄子时,看见家家户户门前都挂满着幽香四溢的干肉片,地里的庄稼已经开始重新长了起来,便询问孙大,得知了事情的经过,也并没有过多的话语,但带走了一箱干肉片。
“哎呀,你这个臭丫头,是不是故意想毁我的容”
“嫌我手重,你自己擦啊,我自己都晒脱皮了“
杜康此时坐在大厅里,看着大呼小叫的二人,还有站在旁边偷笑的袁小妹,一笔一划写道先是去毛,把捕获的田鼠或架于锅内热水蒸,或放入炽热柴灰里焙。只要火侯掌握适度,便可把鼠毛拔得一干二净。
其次是开膛剖肚,去除内脏,用水洗干净;然后在铁锅里放进米糠,把老鼠放到米糠里;锅下烧柴火,米糠起了烟,慢慢地就把田鼠烤成褐色,这就成了田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