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早早地来到餐厅,正巧碰到刚吃完早饭的泰勒,他看起来正想要离开。我打算向他道歉。
“早安,泰勒。”我在和他擦肩而过之时向他打招呼,而他却像没有看到我似的径直走过我身边一句话也没有。我奇怪地转过身,看见他走出大门,头也不会地说:“我去训练场了。”
难道他真的生气了?
我小心翼翼地坐下,也没有心思吃饭,再加上赫尔曼的追问和安吉丽娜严肃的神情,逼得我几乎什么都没有吃便冲进了训练场。这不是逃避,真的,我没有在逃避。
到达训练场时还未到八点,但十二个区二十四个贡品大约有十八九个已经到场。看起来这一届的贡品们都勤奋得很。
我走入训练场,看见一区二区的职业贡品们围着三区的奥利维亚在说笑着。二区的男孩亚力山大向我指了指,奥利维亚转过头,在看到我之后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样子好像恨不得现在就将我碎尸万断一般。一区的女贡品薇拉不屑地哼了一声,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似乎并不把我放在眼里。二区的女孩麦克斯看看我,眼神也充满了骄傲与不屑。她从身边的武器箱里取出几把飞到拉着薇拉到训练区域里去,那模样真像是好姐妹一样。一区的诺兰低头扶着手中的两把剑,并不在意我。
这个训练场里除了静态训练器材,还有一些动态全息模拟投影训练仪,可以模拟出各种对战场景。我一边往训练场深处走去,一边环顾着四周。
走到射击区域,12区的萨姆和莉莉都在练习射箭。莉莉一下子射中靶心,萨姆不甘示弱,迅速搭箭打下莉莉的箭取而代之。5区的雷奥尔多镇定地走来,目光掠过他们两人,缓缓举起弓从侧面射出一箭,打下萨姆的箭将其钉在对面的靶子上——还是在靶心。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把弓放回了武器架。天呐,这么多贡品都会射箭,而且技术一个在一个之上:我和他们都没有可比性。
在练习飞刀的区域,二区的麦克斯准确又迅速地掷出几把飞刀,无一例外地打中了移动目标,那动作真是快、准、狠。几把飞刀突然从十一区的卡米尔身边飞出,同样准确地打碎了周围玻璃质的移动目标,她的动作秘密而精准,完全不亚于麦克斯。
一边的搏斗场内,一区的薇拉挥舞着双板斧和拿着长刀的二区男亚力山大相互对击,不相上下;10区的约翰和尼姆一同练习着短刀,银色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光芒;八区的简在艾伦身边把持着短剑,束起的咖啡色的长发使得她十分干练。一区的诺兰迅速地甩动着两把锋利又薄如蝉翼的鸳鸯剑,金色的头发随着甩动而飞扬;四区盖瑞拿着一个类似于盾牌和飞盘的结合体,时而将它飞出,时而拿着它与虚拟影像搏斗;五区的米卡飞舞着一把很锐利的回力镖,简单束起的棕色长发同样地在空中飞舞。三区的奥利维亚一改之前“古典公主”的高贵气质,手中转动着两根武棍,它们在她的手中变成了致命武器。她狠狠地将武棍向我砸来,我条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武棍被玻璃挡住了,可她的杀意尽显无遗。在她的身后,我看见了泰勒。他手中转动着一根长长的双头剑,动作虽然不比其他人专业,但也非常精准。我应当和他说话,但我没有下定决心,也不会低声下气地向他道歉,便直接走到了伪装区域。
在伪装区域,六区的尤佳——就是那个长着一张清秀的亚洲面孔的小女孩——正跪在地上,她的皮肤上画了一些奇怪的纹路。一开始我没有搞清楚那些是什么,后来才发现这些纹路和泥土是一样的,可以完美地将她自己隐藏在泥土之中。
在一边的沙发椅上,四区的黛茜蜷着身体坐在沙发上,看上去十分惹人垂怜。
“她就是隐性人质”,我想起安吉丽娜的话,从身边的树上摘下一朵红色的小花,走到她身边坐下。她好像对我有点抵触,向另一边缩了缩。我不太会攀谈,但现在,我没有选择。
“你叫黛茜对吧。”我真是没话找话,明知顾问。
她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去训练呢?”
“我不会武器。”她咬着嘴唇回答。
“和你同区的男孩呢?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我问得有点没底气——因为我也没有和泰勒在一起。
她向搏斗场指了指,“他在训练。”
真的是不多说一句话啊!我快崩溃了:她也太安静了。我本来就不太会聊天的,再遇到一个同样十分沉静的女孩,这气氛也太冷了点。我转动着手中的花朵,实在没什么别的,便把花朵递给了她。她看了看这朵花,微微一笑:“这朵花有毒的。”
“什么?”我几乎被冻僵在那个动作。
她重复了一遍:“这花有毒。”
我盯着手中的花,余光中看见她在笑。
“这花叫粟牡,花粉和树的汁液有毒,但同时也是一味药材。”她缓缓地说完,从我手中把那朵花拿去,“不过你也不用紧张,如果碰一下就会中毒,他们也不会把它种在这里了。”
我看着她,她年龄那么小,却懂得这么多,真是一个有利于游戏中的人物,又那么单纯简单。同时,我也为自己而悲哀——我现在看待人的一切竟然仅仅是因为他们的利用价值,而非其他。或许,这不仅仅是游戏中的规则之一,也是人生中的一项规则罢了。
“嗨,莱雯德。”前面传来一声呼唤,我抬起头,一位身材较为健壮的女孩向我们走来,是八区的简。她腰间插着几把短剑,看上去就像是一名女战士。她向黛茜点点头,微笑着对我说:“我听说你擅长体操,怎么到现在什么都没有练习呢?还是你没有找到他们专门为你准备的训练场地?”
“嗯......”好吧,我的确是没有找到。简真是善解人意,摆摆手带领我到了一个我还没有踏足的训练场地——这是体操房。很漂亮的体操房,我不得不说。里面有好多器材,都是非常专业的;四周和地板都是玻璃质的,晶莹剔透。
“这里应该是他们为你准备的武器了。”简好像对这里十分熟悉,走到体操房一角说道。她打开边上的一个金属盒子,我走进一看,里面是一根长长的鞭子,泛着金色的光芒。把柄上有一个按钮,整根鞭子是通电的,这样的杀伤力可足够大了。我从盒子里拿出这根鞭子,在手中抚摸着。全新的,末稍非常锋利;表面很坚硬,但整体的柔韧性很好。我尝试性地挥舞了几下,一下子打碎了几个玻璃的装饰物。简好奇地看着我,“好酷的武器。可以让我看看你的体操技术吗?”
我笑了笑,点点头。
这个八区的女孩可真可爱。
转念一想,突然发现她也是安吉丽娜口中的“隐性人质”,我回头再次看了看她,走到艺术体操场,整理好鞭子——我准备把它当作带,以表演为性质跳一点带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