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踏在生命悬崖的边缘
“叮呤呤，叮呤呤……”半夜时分，一阵阵急促的电话铃声聚然响起，将正在梦乡的张旭吵醒。张旭揉了揉醒松的双眼，瞬间突然意识到这个电话来得不是时候，定有重要事情发生。他对电话铃声特别敏感，尤其是晚上的铃声让他特别害怕，每次神经质的愣一下，这种紧张的神情，已成了他的一种职业病。他猛然从温热的被窝里爬起来，一把抓起电话，紧张而又迫不及待的想听清楚对方的声音。
电话那头是蓝天初中部校长刘立和沙哑的声音，他前言不搭后语的说话声更让张旭紧张到了极点。“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句一句说清楚，不要紧张。”
他叫别人不要紧张，其实自己此时的精神快崩溃了，心中那根弦已绷到了极限，语无伦次地说，“你用最简短的几句话说清楚，别啰里啰嗦的。”
“初一（3）班一个叫陈芳的女生下晚自习没进寝室，班主任游为在全校找了个底朝天，可能是翻围墙跑出去上网了。”刘校长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听到这里，张旭舒了一口气，紧绷的神情一下子松弛了下来，责怪地说:“大惊小怪的，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你派几个人去县城每个网吧找找不就行了吗？”
“问题没那么简单，关键是这个女孩父母离婚，都外出打工了，现在由她哥哥陈着抚养。”
“那赶快通知她哥哥帮忙寻找呀，一个女孩半夜三更的跑出去很不安全。”
“问题就在这里，她哥哥是胜利街黑道上的，游老师已给他哥哥打了电话，她哥哥说如果在十二点之前不找到他妹妹，就带一帮兄弟来血洗蓝天。”
张旭不是怕什么黑社会。在校园建设阶段，周边多少黑道上的混混来强揽工程，甚至用杀人放火来相威胁，但张旭从未低过头，让过步，因为那只是自己面临着危险。这次他倒有些心虚，主要是这伙人是亡命之徒，他们是不计较后果的。张旭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害怕学生受到伤害，这可是不得了的事。于是对刘校长说:“这伙亡命之徒要提防，你带队分头去找学生，我组织护校队去中小学寝室保护学生的安全，并加强门卫的管理。”
刘校长应声放下话筒，张旭也迅速穿上衣服，匆匆忙忙来到学校门口，向门卫强调一番安全制度后，又迅速来到初中、小学各寝室，分别安排了护校队看守。张旭可以说做到滴水不漏。然而，游为老师还是没有逃脱被打的厄运。
凌晨十二点过十分，陈芳哥哥陈着租一辆中巴车开到学校门口，车刚停稳，立即从车上跳下十二个稀奇古怪的青年小伙，有的理着飞机头，有的剃着光头，有的脸上有碗口大的刀疤，有的露出纹着龙虎的双臂……他们尽管个个都凶神恶煞，但邪不压正，见校门内站着二十来个拿着棍棒的威风凛凛的年轻老师，都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在校门外骂骂咧咧，吵吵嚷嚷。他们叫骂三分钟后，陈着走上前摇着铁门大喊:“张旭死哪去了？叫他出来，他今天不出现我就炸了这学校！”
张旭知道这伙歹人已来闹事，早已从寝室赶过来站在校门内侧，与护校队一起看着事态的发展。听陈着直呼其名，便向前迈出几步回答说:“我是这个学校的法人代表，你妹外逃是我失职，与学校任何师生无关，有事冲我来！
“有气魄！竟敢站出来面对！”陈着阴阴的一笑，“你敢走出校门来跟我说话吗？”
张旭知道跟这些人没有道理可讲，至于“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古训，在这些地丕流氓的思想观念中几乎没有这个概念。他不想去浪费口舌，也不能去开门，否则后果不仅仅是自己被打的问题，很可能是祸及其他师生。他心意已决，一边稳住他们
的阵脚等待警察的到来，一边与护校队员沟通，给他们壮壮胆。有张校长挡在他们的前面，而且凛然不惧，护校队员们胆子也大了许多，他们无视门外的叫骂声，自己也纷纷议论开来。有的说，现在的人忘恩负义，他妹妹在蓝天读三年书了，没恩情也有苦情，没苦情也有人情，又没有出什么大事，这样兴师动众，大动干戈，真让人寒心，老师真不是人做的；有的说，他们里面还有个曾在蓝天读书的学生，现在也玩黑了，一句人情话也不替学校讲，还蹬在一边冷笑，态度冷漠，有种“黄鹤楼望翻船”的感觉，现在的孩子都变成了什么样子了？有的还说，干脆将寝室的护校队一起叫过来，我们人多，开门将他们“做”了，其实看得出他们也害怕我们，他们雷声大雨点小，也不敢锤门打窗的，不如将他们废了，给点颜色他们看，免得日后再来闹事……
张旭听得明白，解释说:“我们是教育工作者，不能与这帮人一般见识，也不能因为这帮人的为非作歹而自暴自弃。至于能不能废他们，我个人认为，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师生的安全，在我们没有受到攻击之前是不能主动废他们的，否则就是违法，何况他们现在并没有采取有破坏性的主动，我们还是以观静变，以静制动，等待警察来处理。”
张旭还没有说完，就听到警车出警“喔、喔”的呜笛声，十几个歹徒老远就听到警车的声音，都作了鸟散状逃之夭夭。张张心里想，这哪是在抓坏人？一路警笛声，分明是在告诉他们快跑；这哪能抓得到坏人？还不如自己解决了得。但张旭一向是遵纪守法的文明人，绝对不会违法去粗暴处理事情，这么多人如果真正打了起来，出了问题责任还是得自己承担。他本幻想警察来个翁中捉鳖，却提前示警，难怪坏人是如此猖獗的。
警察没有抓到一个坏人，对无牌中巴也只是望了几眼，于是找人问了几句，作一些笔录，随便了解了一下情况就走了。
随着警车的远去，陈着他们便迅速在综合农场集中，准备再到学校闹事。碰巧，游为老师一行三人正好找陈芳回来。陈着认识游老师，见他后面没有妹妹的踪影，便问:“我妹呢？我妹你找到了吗？”
游老师见他们这阵势，有些心虚胆颤，如实的说:“全县黑网吧亮网吧我们都找遍了，没有找到她……”还没等他说完，陈着捡起地上的砖头朝游老师脑门拍去，顿时一股热血从额角涌了出来，流到脸上，流进眼睛。其他歹徒蜂拥而上，对已倒在地上的游老师进行拳打脚踢，游老师抱着头蜷缩一团，任由他们欧打。
随行的两个老师上前拉架，也被他们一起打倒在地，根本没机会报警或联系张校长。
陈着见游老师满脸血污，怕打出事来，迅速制止其他人继续殴打，叫会开车的歹徒将中巴开来，顺便捎句话告诉学校游老师的目前现状。
张旭听说游老师几个被打，迅速组织护校队赶到综合农场门口，陈着他们早就随车而去，不见踪影，只剩下三个老师躺在地上呻吟、挣扎。张旭一边叫救护车施救，一边向派出所报警，不到十分钟，警车救护车不约而同的到达出事地址。
伤员送上救护车后，警察又开始了一番询问笔录，张旭见他们保护不了老师，有些生气，没好口气的说:“还问什么？人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了，作笔录有用吗？你们现在不是去找人作笔录，而是应该去抓坏人！”
其中一名警察见张旭面带怒色，便解释说:“不笔录，我们有什么依据去抓他们？现在是法制民主年代，不能随便抓人了，一切凭证据，弄不好我们都是被告，都得吃官司。”他望了张旭一眼，又无奈的补充说:“过去可以拷问和殴打坏人，逼他们认错，现在可不行，否则他们会告我们刑讯逼供，上级会撤我们的职，我们还不想为了你这点小事丢了饭碗。对了，刚才到你学校去开着一路示警灯，一来是提醒路人和车辆避让，不能影响公务，二来也是提醒歹徒如果正在违法，要及时住手……”
警察解释那么多，张旭一句都听不进去，他想起建校之初那么多黑道混混来强揽工程，都是与警察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来，警察来歹徒跑，警察走歹徒来，如此反复没有任何结果，反倒害苦了建筑方和校方。不错，黑道混混没有造成事实的伤害，或不是严重的伤害，就是警察抓住了他们又能如何？无非是教育一番，又不能随便关他们打他们罚他们。那么，今晚的结果也是一样的，就是游老师他们被打，只要他们没有构成轻伤以上，歹徒就不会有什么坏结果。
正如张旭所料，通过法医鉴定，游老师只是轻微伤甲级，其他两位老师只是一些皮外伤，陈着他们的行为也在法律制裁之外。
孩子本来没有问题。如果孩子有问题，那一定是在父母身上出了问题，因为孩子问题是父母问题的投射。陈芳父母离弃，给陈着幼小的心灵带来严重创伤，小学没读完就辍学出走江湖，成为阳新黑道的小混混，几年后又成为胜利街的一霸。心灵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陈着，他妹妹陈芳也难逃厄运，父母的离弃让原本天真活泼的陈芳沉默寡言，从此失去了童真的快乐，从开始厌学到现在逃学，父母离弃了不愿管，哥哥忙于黑道事务没时间管，老师想管又管不了。自从她那次逃学游老师被打后，学校不敢收留她，将其劝退回家。
陈芳离开蓝天后，辗转几所学校，都因同样问题，学校老师受到她哥哥陈着的威胁而中途退学。没有学校敢收留，陈芳索性外出打工，在恵州一家理发店当学徒，因她长得很漂亮，店长诱导她****，她本来就没有得到家庭良好的教育，面对突如其来的大额金钱的诱惑，委身就犯，一下就沦为****女。
陈着陈芳兄妹的悲剧是这个时代的产物，是当今新潮流的牺牲品，也是经济社会下不幸婚姻的缩影。
无独有偶。一天，一位单亲母亲带着一个十三岁左右的小男孩来到蓝天初中部老师办公室，看表情，母亲很憔悴，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忧伤。小男孩左手打着绷带，一根白带从颈部吊着好像骨折的手，看似有些浮肿。一进门，母亲便直截了当地问：“请问，哪个是校长？”
初中部校长刘立和正好在老师办公室查岗，他闻声马上回答：“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想将我儿子李上敏转到你这里来读书，听说蓝天初中会教育人。”家长看像有些心虚，生怕被刘校长拒绝，说话怯生生的，似有哀求的感觉。
“你儿子的手怎么了？”刘校长看到小男孩吊着绑带的手，脸上马上透露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感觉到这个男孩不好教，如果随便答应他进来，弄不好就是一颗坏一锅粥的老鼠屎。
单身母亲看出了刘校长有不愿接收她儿子的心态，有些急不可耐，紧张而又担心地说:“他原是在县城一所中学读书的，上个月一个晚上翻围墙逃出去上网，在网吧被社会青年砍断了左手，已花几万元在武汉一家医院才将手筋接上。现在社会风气太可怕了，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我非常害怕失去他，听说你们学校管理严格，亲戚朋友都劝我将儿子送到你们这里来封闭。刘校长，我是慕名而来的，你可要收留他呀，不然他真的废了，他可是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依靠呀！”
如其说是声声述说，倒不如说是声声哭诉，声声哀求，因为此时此刻这位母亲眼含热泪，脸色腊黄，声音有些嘶哑。
办公室所有老师听到母亲的陈述，都吃惊地齐刷刷的向那位母亲及她身边的孩子望去，有的老师拼命摇头叹息，有的老师发出细小的议论声。
刘校长听到母亲的述说，也吃惊不小，想了一会儿才说：“你儿子这么调皮，这么爱上网，恐怕我们这里也管不住，你还是找别的学校去试试吧！再说我学校这么弱小，经不住折腾，如果你儿子今后又闹出什么事来，那可不得了，蓝天学校还只创办几年，我们不想被他拖垮。”
听到刘校长一口拒绝她的孩子，母亲的眼泪立即哗哗的流了出来，几乎是哀求地对刘校长说：“我真是慕名而来的，听说只有蓝天能拯救我的孩子，求求你了，校长，请收下他吧！他没有了父亲，缺乏父爱，我又管不了他，他才会变成这个样子。本来你这个学校我是读不起的，但为了孩子的安全，为了孩子的未来，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要让他能够安全读书。”
刘校长心地善良，听她这么一哭一说，心立即软了下来：“难为天下父母心，既然你那么信任我们学校，就把他放在蓝天读一期再说吧！至于他今后能不能读下去，就看他争不争气了。”刘校长转而对李上敏说：“看看你妈妈多么不容易，一个人将你拉扯大不知吃了多少苦，你却这么不争气，让她那么难受。”
李上敏似听非听，一声不吭，没有一丝感动，也没有一丝愧意，双目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似乎他是局外人，校长与他母亲的对话好像与他无关似的。
面对母亲的无奈，面对小男孩的麻木，初中办公室里的老师又一次炸开了锅，他们对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孩子，更对当前学生的思想蜕变议论纷纷，莫衷一是。正在他们热火朝天的议论时，张旭走了进来，办公室顿时鸦雀无声，他们都停止了议论。张旭招着手笑着说：“你们说不碍事，听说一个非同寻常的学生要来插班，刘校长拿不定主意，刚打电话叫我来的，你们讲，我也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初中数学老师陈绪坤见张校长虽只有三十挂零，却一脸的和颜悦色，胆子大了起来，继续说：“这个小男孩手被砍断是轻的，报纸报道了，去年潘和、玉和、三明、郭启四所学校都有学生或在教室，或在网吧，或在寝室因斗殴而亡。前不久某中学一学生在厕所被杀。我班前年有个叫徐鑫的学生成绩不错，但他父亲说蓝天学费高，读不起。上初中时他爸将他转到另一所中学读书，可读不到一个月，与同学打群架，被打死了。真是儿不教，父之过，那么父之错，却是儿之祸呀！”
张旭处理好插班学生的事后，接着陈老师的话补充说：“出现这类事情，除了父母离异、学校教育错位、社会不良风气影响外，父母溺爱、家庭暴力、隔代教育对孩子心理影响也是直接诱因。”张旭认为，家庭暴力不仅仅是对孩子肢体上造成创伤，带有伤害性的语言等冷暴力对孩子的心理同样造成伤害。可以说，家庭暴力对孩子的心理影响是无法估量的。孩子经常挨打或挨骂，会产生严重的心理扭曲，将会影响孩子的整个人生。这种皮肉之苦，会使他们产生怨恨、逆反、畏惧、自卑、无助、暴躁、孤独、撒谎、固执等心理，容易引发冲动的情绪。平时同学之间为一件小事，一句说话，两句相骂，甚至动手动脚，不知轻重，所以造成伤害事故。
刘校长补充说:“听说这个男孩的父母之所以离婚，主要是他父亲经常对他实施暴力，甚至可以用残暴来形容，他母亲忍无可忍才离婚的。”
初中语文老师王帮全说：“学生除了暴力事件外，道德底线也在全线崩溃。前天我去胜利街南洋旅店找一个租住这里的朋友。我推错了门，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英语老师冯美香开玩笑说：“不会是看到鬼了吧?”
“青天白日哪有鬼？但的确是活见‘鬼’了，三个男生和两个女生都一丝不挂的搂抱在一起。”王帮全老师有些腼腆，脸蛋红红的说，“像是初一初二的学生，个子都很小的，胸脯都没有发育起来，你们说这年代的青少年变成啥样子了？”
同教初中的数学老师朱明亮接道：“这年代物质文明进步了，精神文明却倒退了，而且倒退了几千年。我曾在农村中学教书时，学生从小学五六年级或初一就开始谈恋爱了，稍有姿色的女生在初中三年大多数至少有一次恋爱的经历，有很多经历了多次恋爱。凡是没有谈过恋爱的，要么长相丑没有男生追求，要么家庭特别穷，懂事早，一心扑在读书上去了。”
“我老公在县一所中学教书，他班一个初二的学生晚上翻墙逃跑了，他找遍了全县所有网吧，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多才在乡民旅店找到了，他正在与另一中学两个初二女生一丝不挂的睡在一起，见到我老公，他没有一点羞愧之色。”物理老师柯芳在一旁迅速说道。
“现在的父母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动不动就离婚，难道他们不知道离婚最受伤害的是孩子？离婚带给孩子的伤害仅次于父母去世！”朱明亮说，“太平中学有两个女孩因父母离弃而辍学，结果被某矿老板看中，玩弄这两个女孩以后，又利用她们在太平中学找十多个女同学供他玩弄。这个矿老板玩弄了多名女生，虽然已被绳之以法，但这个社会问题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深思呢？”
张旭想起初二学生罗成，他父母离异，一直跟着母亲生活。而他的母亲性格非常急躁、粗暴，对孩子动不动就骂、就打，简直比农村泼妇有过之而不及，罗成从小就把母亲的性格模仿得惟妙惟肖。他步入蓝天初中以后，原本粗野的性格在班级里暴露无遗。天天对班里的同学大吼大叫，甚至看谁不顺眼就动手打谁，对于班主任的苦心教育他根本充耳不闻，左边耳朵进右边耳朵出。在学校无法管理无法教育的情况下，他离开了蓝天，浪迹江湖，成为混混中有名的打手。张旭深有感触地说：“造成罗成今天的结局，他的父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英语老师汪贤惠点头说：“现在中国孩子的教育是存在着很大问题，2月18日晚21时左右，湖南省XX县14岁的小阳上网成瘾，父亲多次催他回家，他置之不理，无奈之下，他父亲亲自去网吧找他，后来父子发生言语冲突，小阳用匕首当场将父亲刺死，父亲倒在血泊之中。”
张旭接着汪老师的话说：“这起案件让人悲哀，不仅是家庭失去顶梁柱的悲哀，也是杀父孩子的悲哀。反思事情过程，给了我们许多反面启迪。”
张旭进一步分析了这起家庭暴力悲剧产生的原因。他认为有三个方面的原因。之一，家庭暴力教育摧残孩子健康心灵。小X阳的父亲肖富民的粗暴脾气也是远近出了名的，经常动不动就打小阳。连东西掉到地上了都会挨顿打。当地老百姓说，肖富民打小阳一般下手很重。都是手脚并用，而小阳每次挨打的时候，则是一声不吭，从来没敢反抗过，他一直都很惧怕他的爸爸。其实这种惧怕恰恰是怨恨的累积，早晚会爆发。暴力教育的后果必然是暴力的爆发，这是沉痛的教训，家庭暴力教育摧残孩子健康的心灵，我们应该痛定思痛，引导我们的家长坚决与家庭暴力告别。之二，学校教育缺乏个性教育，抽烟、酗酒、迟到、打架、上课捣乱……小阳这个曾经辗转多个学校读过三个初一的学生，颇让班主任罗老师头疼。罗老师说：“虽然才读了一个学期，但小阳已经是被叫家长和谈话次数最多的学生了。”父亲头疼，老师没有办法，说明什么？说明学校教育对于问题孩子教育缺乏应有的教育方法。或者说，学校缺乏对问题学生教育的个性策略，甚至可以说，对于问题学生是无能的，这也是当今我们学校教育的一个大问题。学校对问题学生教育的失败就是社会问题青年的诞生。之三，打工父母的孩子教育是社会问题。肖富民和妻子吴益云没有什么文化，是地地道道的打工族，他们在生下小阳不久，夫妻两就一起到外地打工，而小阳则留给她的爷爷奶奶照顾，一直到去年上中学为止。在乡下读完小学后，小阳跟着打工的父母到了外地，父母漂泊他也跟着漂泊，学校一所接一所的换，最长的也只有几个月，短的甚至只上了十几天。
正当初中老师议论纷纷时，李上敏的母亲走进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校长，初一四个班都拒收我的儿子，我儿子还站在走廊上，请同情我孤儿寡母吧！”
张旭望了刘校长一眼，刘校长马上明白张校长的意思，立即起身离开老师办公室。
蓝天初中各科成绩以及班级管理都跟班主任工资挂钩，所以班主任都是在教室后面办公的，一来可以监督老师上课是否到位是否存在问题，教态教风如何；二来帮助任课老师维持班级纪律，让学生在良好班风中以最佳状态上课；三来以便对学生的课堂练习进行面批，及时发现问题及时纠正。李上敏被安排在柯杞老师班里，并放在最后排柯老师旁边坐下，目的是约束他可能出现的一些不良行为习惯，让他能集中精力听讲。
开始一周，李上敏还算平静，没有逃跑上网，也没有给班级带来麻烦，可是好景不长，他那倔强的性格和不良行为习惯开始显山露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