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驻守在深渊附近的死魂传回来的消息，玄琳珑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那些精灵已经涌上来赶往东边的战场，而深渊下边剩下的只是一小部分的精灵而已。
夜风迟疑了下，点头道：“这没问题，只是如果那血龙没有撤的话，我们怕是难以插手。”
一提到血龙，玄琳珑顿时觉得头大了。帝羡天确实是个不小的麻烦，虽说这麻烦可以用漠源去解决，但目前的情况来看漠源是不能离开自己的，不然自己是不能走出这古玄半步！毕竟自己才不过是淬化境界，外边打仗的敢出来袭杀都是辟脉巅峰的存在，自己跑出去不是送死就是送死，更可况眼下她还要亲自去一趟深渊底下。
单凭直觉，她便觉得自己需要去一趟深渊，上一次从深渊回来后，她总觉得自己忘了做些什么，忘了某些更为重要的东西。
或许那深渊有自己需要的东西吧。玄琳珑暗想。
这时，漠源轻笑道：“半个时辰后他会冷静下来，到时候你们再发动攻击吧。”
封芸晃了晃剑柄，道：“王爷这么肯定？”
漠源随意地点头，起身拉起玄琳珑就朝外边走，边走边道：“我们现在就走吧，去深渊看一下，直觉告诉我那该死的神族就在那深渊之下！”
与此同时，玄宇南边，霄凌城，城主府上。察觉到东边出现的异变，顾舜暝沉声下令遣走了大殿内所有的外人，只留下君明和顾枉两人以及那一只白鹤。
待其他人一走，顾枉立即上前，紧紧地拽着顾舜暝的衣服，道：“父亲，父亲你还好吧。”
顾舜暝勉强一笑，道：“枉儿先在一边待上一会，我一会再和你说一些事情。”
“父亲……”
“快去。”顾舜暝轻喝一声。
君明察觉到顾舜暝的明显不对，连忙凑过去，问道：“你怎么了？”一把手搭在他肩上的，君明脸色瞬间惨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他体内的伤势是无法逆转的！
顾舜暝难得的没有对君明冷着脸，轻笑一下，声音似是有些虚弱，道：“再过来一点。”
闻言，君明下意识地倾了倾身子，正疑惑他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忽见他抬头朝着自己的脖子就是一咬。
冰凉的感觉从脖子上传来，带着些许柔软，亦带着些许莫名的感觉，让君明一时间觉得心底有些堵。然而下一刻，他倒吸口气，皮肤被咬破的瞬间，他明显感到了体内的力量减少了不少！
“秉先你……”
良久，顾舜暝抬起头，嘴角还挂着一丝诡异的墨血，蓝紫的眸子含着笑意，“你的血还挺香的。”
君明下意识笑骂：“你还想怎么样。”
顾舜暝推了下君明，恢复些许力气的他从怀里掏出一卷轴，递给君明道：“拿好了，这可是天机，不可外泄，哪怕是她也一样不能知道。”
君明脸色微变，难不成这就是他变成这个样子的原因？
推测天意需要一定的代价，这事情他明白，但他可从未听闻过有哪一位算天之人会因为算天而活不到二十五岁！
半晌，君明接过这卷轴，一入手他便感到这卷轴似有万斤重，心底大惊。迟疑了下，他终究还是打开了卷轴，随意地一瞥，他愣住了。
良久，他看向那脸色重新向惨白转变的顾舜暝，苦涩道：“这就是你的原因？”
顾舜暝微微点头，抱着扑过来挂着泪花的顾枉，轻声道：“枉儿你的路还很长，不要哭了。”
顾枉吸着鼻子，断断续续道：“可是父亲你快要死了……枉儿不想父亲死，不想……”
顾舜暝苦笑了下，无奈道：“枉儿……”
顾枉将小脑袋埋在他怀里，小声地抽泣着，对顾舜暝的话不理不顾。
见此，君明又问道：“这事情真的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真的只能这么做吗？”
不这么做，她真的会死吗？
闻言，顾舜暝苦笑，点头道：“你知道吗？这十年来我每一个月都在算这一件事情，每一次推算都是同样的结果。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唯一的生路，无论是对东部来说，还是对整个玄天来说。”他突然间轻咳一声，嘴角溢出了些许鲜红的血液。
“秉先！”君明赶忙扶住他，难掩心底的悲痛，“你这又是何必……”
“君明你不想她活下去吗？”顾舜暝反问，勉强扯动嘴角，似是想笑，又更似哭。
不想她活下去……
他怎么会不想她活下去，但若是可以，他还想替她去死，那样一来秉先也不用死了吧。
半晌，君明艰难地开口：“自然不想，可这要的是你的命……”
“还记得最初吗？当年你看到她的时候，怕是第一次觉得人类有意思吧。”顾舜暝扯了扯嘴角，勉强做出一抹笑，“早在那之前我便见过你了，当时你可是在混混堆里打了一场吧。”
君明愣住：“你都看见了……”
“是啊……我碰巧路过看到了一个小孩在和一帮小伙子死斗。那时候你还没有露出妖气。”顾舜暝说着拍了拍怀中的顾枉，轻声道：“枉儿，这东部你不能待下去了。”
顾枉猛地抬头：“枉儿不想走！枉儿只想陪着父亲！”
“听话！”顾舜暝又咳了一声，一把抱起顾枉，走到白鹤旁，勉强笑道：“这次就拜托百灵你了。”
白鹤低头蹭了蹭顾舜暝的脸颊，依依不舍地将顾枉衔起抛到背上。
“记住你背过的话，枉儿！”顾舜暝突然间严肃起来。
“记得。”
“背一次！”
“我辈算天不为君王，但为天下苍生、黎民百姓。”顾枉哽咽，他原本想说父亲做不到，可偏偏这一次他说不出口……
顾舜暝算是有些欣慰地点头，拍了拍低头的白鹤，轻声道：“走吧，帮我多照顾一下枉儿，西部很远，你们的路还很长……”
白鹤轻蹭了下他，眼底闪过一丝不舍，轻扇着双翼，依依不舍地离开这一片土地。
“好好活着！”顾舜暝最后用力地喊了一声，顾枉擦着眼泪，郑重点头。
良久，君明扶着顾舜暝，轻声道：“你还想去哪里？”
顾舜暝摸了摸腰间的长笛，轻笑道：“这笛子还得靠你交给琳儿了。”
君明轻叹：“我会的。”
“走吧，我们去城头，也是时候开始反击了。”顾舜暝勉强一笑，“如今大部分的军队可都集中在南边了，在下算了下最起码有一百七十万大军。”
“好，我们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