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东容带兵回救东阁城。经过紧急行军,到了深夜子时,终于能遥望城池。但城内一片漆黑,十分平静。并没有一丝被攻击的紧张。而且城外也没有敌人驻军的迹象。心中奇怪。刚想使探子前去打探,就看到前面有一些人马的影子过来。东容大惊,连忙准备布阵迎敌。
“前面可是副城主大人?”前面的人在一箭距离就停了下来,并大问。
东容一听,就听出是童将军的声音,松了一口气。他手下的一个士兵立即应道:“是的!你们是谁?”
对方一听,立即警惕了起来,做了时刻作战的准备。为首的童将军又大问:“如果是副城主大人,请副城主大人答话。”
东容见童将军显得紧张,就说:“对面是童将军吗?”
童将军一听,真是东容大人的声音,立即松了下来。边走过来边说:“大人,我率队清理道路后就赶来,想对敌人来个突击,可是……”
“可是怎么啦?”东容一惊,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敌人已经攻破了城池,占领了东阁城。
“可是没有发现任何敌情。”
“是不是敌人已经占领了我们的城?”
“不是!而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来攻击。我已经派人进去探个明白了,城里安然无恙。也就是说,我们是被骗了。我在此等待大人,看是否回去,再攻华安城。”
“被骗?不可能吧?”东容怔了怔,然后对身边人说:“快把送信那两人给我带过来。”
在东容的近身卫士中,立即有十几人点起火把(之前没有点火把,是因为夜间点火最容易暴露,而且他们一直以为华安城的大军就在附近)就往后面的大队去找人。
大约半个时辰,出去找人的人就回来报说:“报告大人,找不到那两人了。”
“怎么会这样!”东容大怒,他觉得自己真的是上当了。
“听人说,那两人在天刚黑的时候去了方便,就再也没见回来了。”
“啪!”东容怒得瞪眼吹须,一巴掌拍在自已的马脖子上。
那马被东容突然这一重拍,一惊,就把他掀了下来。身边的人大惊,有人控制马匹,有人去把东容扶起来。东容本来在踢台案的时候,脚趾就有伤,经这一下,好像触到了旧患,右脚无力撑地。但对这一切,他并没多少感觉。而是愤怒地说:“蓝天,一定是蓝天。想不到我几十岁了,还给小儿蓝天这样的小技量骗了。唉!”然后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
众人大惊,连忙安扶。童将军就对身边的人说:“快把副城主大人送回城里治疗。”
“不!”刚才还将晕未晕的东容突然又来了精神,甩开两个在扶他的士兵,说:“我们不回城,而是继续杀回华安城,趁他们还在庆功的时候,杀他个措手不及。一定可以一举把华安城拿下来。”
洪将军和童将军想了想,觉得有些道理,就问:“大人,那你的身体行吗?”
“我的身体现在很好!再没有那么好的了。”东容的精神似乎真的好了很多,还跨上了马背。
这时,大军后面有一些兵马跑了过来,东容认得,其中一个正是左中师的偏将。他远远见到,就开心地大问:“是不是左将军回来了?”
等那偏将来到面前,东容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微微一惊,又问:“怎么回事?左将军呢?”
偏将就说:“我们在撤回的时候,想不到殿后的轲将军面对敌人的追击,坚持不到一柱香的工夫。眼看我们的物资也将落在敌人手中。左将军就令我们烧了所有物资,而左将军他要我们撤退,自己却只身抵敌,说没完成任务,没面再见大人了。”说完,就哭了起来。
东容听完,两眼一直,“唉呀!”大叫一声,在马背上晃了几晃,就跌了下来。也幸好卫士的手脚快,及进把他接住。
洪将军和童将军也慌忙过来按了按东容的人中,这才悠悠醒来,一醒就说:“我的左将军休矣!唉!”
洪将军就说:“左将军福大命大,也许没事。”
“怎能没事!他这人,宁死不屈,又如何能逃华安人的毒手。”说着,东容两眼闭上,有气没力地摆摆手,说:“我们回城吧!不能让将士们累跨了。”
东阁城内,一个身长体健,面目俊美的青年正制止从人,自己一个人轻手轻脚地进入一个房间。这房间里躺着一个壮汉。这壮汉全身只穿一条短裤,但头上、胸部和裆部都缠着白纱布。
壮汉正躺着闭目养神,一听到有人进来,立即睁开眼睛。当他见到来人是个俊美青年时,露出极为敬畏,连忙想起来,并说:“二少主……”
这个被称为二少主的俊美青年见壮汉想起来,连忙制止说:“丘将军,你躺着。”
丘将军正是丘冲,而二少主就是天武城主的第二个儿子天龙。丘冲被天龙压回去躺着,就说:“二少主,你什么时候过来了?”
“刚到!”天龙走到椅子上坐下,说:“听说将军你伤得挺重的。”
“小伤!”丘冲心有不甘地说:“只要二少主需要,我现在都可以去把蓝天抓回来。”
“那就不用,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养伤。”天龙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然后神色凝重是问:“那个蓝天真有那么能耐吗?”
“能耐个屁!”总之,丘冲一听到蓝天就气愤:“如果是光明正大的,我一只手,不用三合就能把他打死。”
“那你还伤得那么重?除了外伤,居然还受了内伤。”
“哼!”丘冲越说越气愤:“他不就是用了一些奸计吗?下回只要我小心一点,定能一锤把他砸成肉泥。”
天龙却说:“我看他没那么简单,要不怎能用一小计就让东容退军呢?”
“什么?东容退军?是什么意思?”丘冲惊疑地问。
“就是东容把进攻华安城的十几万大军全撤了回来。而且在退回过程中,还把所有的战斗物资都烧了。听说轲将军在撤退时也遭了惨败,已经逃回天武了。”
“怎么会这样?”
“是因为蓝天的人假冒东阁城的人,对东容谎说华安有一支部队进在进攻东阁城,要东容回救。”
“这东容也太蠢了,这也信。”
“也许是蓝天太不简单!真想见识一下。”天龙意味深长地说。
这时,门外突然有人说:“天龙二少爷,我们城主有请!”
“好!我就过去!”天龙对外面说完,就站了起来,对丘冲说:“丘将军,现在你先给我把伤养好,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去想了。”说完,就走了出去。
到了城主府的大堂,天龙就见到除了城主东来和副城主东容,还有一个两耳戴骨头耳环,鼻穿兽牙,头顶还戴着一对兽角的土人,而且这人身后还站着十几个除了头上没有戴角之外,其他装作都差不多的粗壮土人,明显就是这人的侍卫。他连忙行行礼说:“小侄天龙见过城主大人、副城主大人和西沙杜将军!”
城主和副城主见天龙到来,都笑着点头请座。但那个西杜沙却“哼”的一声,表示一肚子的火气。
安排好天龙之后,副城主好声好气地对西杜沙说:“西杜沙将军,真的不是我们放火烧你们的,我们还盼着你早点到来,又怎会烧你们呢?”
“哼!”西杜沙不信,说:“反正那个带头的人口口声声说,是受了你的指令。说我们迟到,要杀我们二百人,然后还放火烧了山。你知道吗?我的三百骑先头部队,仅剩三个人回来。这个损失怎么算?”西杜沙越说越气愤,说到最后,还拍起了桌子。
天龙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就问:“西杜沙将军,究竟是什么回事呢?”
西杜沙却说:“你们这些中山国的人不可信。”
而东容就把西巴拉战队在山谷口被烧的事给天龙说了一遍。
“噢!”天龙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回事,他就对西杜沙说:“西杜沙将军,你知道华安城出了一个叫蓝天的人吗?”
“华安城的事我怎能知?”
天龙就说:“这个蓝天极为奸狡,烧山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是他做的。”
东容也说:“是呀!我们屡次都中这个人的奸计。以至我们在进攻华安城时没得到一丝的进展。包括这回,他还用计把我们骗得撤军了。所以他用山火逼退你们也不奇怪的。”
“哼!”西杜沙一想到东容撤军就想笑,但就没有笑出来,想了一下,就说:“我也想过,你们还真的不敢烧我们。”
“当然啦!”东容马上接道:“我们还恨不得你们快点到来呢!只要你们一加入战场,我也保证,不用五天,我们就可控制华安城了。”
“那当然!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你们居然退了回来,还把所有的战斗物资都烧了。看来我这次来也是白来了。”西杜沙无奈地说。
“我们可以再组织进攻啊!”
“进攻?你们去那里弄战斗物资。”
“你不是带来了很多吗?”
“不错!我是有,但那些也仅够我们用。”
东容只好看看城主东来。东来只好对天龙说:“天龙贤侄,这次进攻,我看你们天武城得多出点力了。”
天龙就说:“那是当然,我稍后就写信回去给我父亲,让他准备准备。既然已经开了个头,无论如何也得攻下华安城。”他顿了一下,又说:“但是既然蓝天可以用计,不妨我们也用一计,让华安城不战而降。如何?”
在场的其他三人听到天龙可以用计让华安城不战而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十分震惊。
西杜沙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似的,把头探过来问:“小兄弟,你说你能让华安城不战而降?”
“我想,可以试一试,成功当然最好了。”
西杜沙马上不舒服地说:“照你这样说,以你的能耐,我们西巴拉战队和东阁城在这里只算个屁了?”
“不!”天龙严肃地说:“一切还得大家合作。”
东来这时就说:“天龙贤侄,那你说说,是什么计?”
天龙就说:“我们只需修一封信给华龙,显示我们三家的合作决心,表明我们必须攻下华安城的态度。逼使他作出另一个选择——投降。”
“哼!如果这样,他就投降了,那个华龙就是傻的。”西杜沙不肖地说。
东容也在怀疑,问:“这样他就会投降啦?”
天龙继续说:“除了逼华龙,我们还得诱他。”
东容迫不急待地问:“怎么诱?”
“我们都知道,华安城每年向都城进贡六百万两的银子。我们对他说,只要他们投降,就不用再向都城进贡了,只需把进贡那部分给我们就行。而且华安城内一切贵族,包括城主的地位和利益都不变。唯一改变的就是把军队削为三万,我们的联军再进驻七万,以保证他们不敢叛变。只要他们合作,一切也和以往一样。”天龙说完,往椅子上一靠,又说了一句:“当然,我们也要他们把蓝天交给我们。”
东来对这计也不太相信,问:“难道这样他们就会听我们的话了?”
天龙喝了一口茶,说:“我刚才说的是诱。我们还得逼他们。”
“怎么逼?”
“让他们知道,如果不接受投降。我们三城的三十万军队将攻破华安城,杀尽城内所有贵族。”
“他们会信我们能攻破华安城吗?他们有蓝天在,也许会相信蓝天能挡住我们的进攻。”
天龙一听到东来说这话时,也把蓝天评得那么高。中心极不舒服,表情也显得有点激动,说:“不尽信。但是那些贵族们为了保全自己,不敢用他们的身家性命来赌蓝天胜。万全之计就是放弃蓝天,逼华龙投降。再说,华龙也不会为一个蓝天,而冒灭族毁城的危险和我们抵抗。任谁都知道,三城之力不是一个城池可以抵抗的。”
天龙一说完,城主、副城主和西杜沙都沉思了起来,他们是在消化天龙的计谋。
好一会儿,西杜沙才对天龙竖起指头大叫:“毒!这计毒。不但我们在逼华安城,就连华安城也会逼自己。那些贵族必然会给华龙压力。权衡利弊,他们非投降不可。哈哈……天刚兄真有人好儿子啊!”
东容这时也笑着说:“这回,就算蓝天再狡猾,也将成众矢之的了,真想知道他将如何脱身!”
“逃!”天龙说:“他只能逃了!”
东来这时却有些担心地说:“这计是好,我也相信他们投降机会大。只是我们好像没有达到原来的目的。”
东容也说:“我们原来的目的就是攻下华安城,把华安城变成我们的财产。”说完就看着天龙,希望他的解释很合理。
“是的。但如果华龙投降后,按贤侄的意思,华安城还是掌握在华家。对我们,也就仅仅几百万两的银子的利益而已,华安城依然比我们任何一城都强大,时时提防他们的叛变也是个麻烦。”
天龙就解释说:“这些我也想到。但是我们也得往另一方面想。首先,如果我们强攻华安城,就算攻了下来,自己也将损耗惨重。其次,就算把华龙他们赶跑,想要控制整个城,必然要在城内和一些反抗者作战,这样的征服战也许是持久的,甚至全面的。又或者华龙还会和我们搞一些小动作。总之得到的华安城也将一歇不振,颓废许多年。因此,我们虽然表面上得到了华安城,但实际上,并没有在那里得到什么利益,有可能在管理方面还得花很多心机在那里。而如果用逼降的方法,我们除了可以立即收到他们的赔款之外,重要的还是我们有七万驻军在华安城内,而华龙的只削到三万。待他们的心态稳定之后,我们还可以逐渐吞并他们,反正到时,爱怎么搞,也是我们说了算。”
三人又沉思了一会。又是西杜沙说:“这个小兄弟说得对,我看就依他那样好。”
东容也说:“我也赞成。”说完就看着东来。
东来见大家都在看着他,就笑着说:“你们这用这样看着我,我刚才只是有些不明,现在通了,我也是赞成贤侄的意思的。不过我还有个建议,就是不能留蓝天,留着他,对我们始终是个威胁。”
话音刚落,侧厢突然传来茶壶落地破碎的声音。正在议着暗事的四人被这突而奇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东来立即叫人去看。
很快就有人回报说:“城主大人,是副城主家的婉儿小姐刚才不小心把茶壶碰到地上了。”
东来就问:“婉儿侄女没事吧?”
下人回答:“没事!”
东来摆手让下人退下,继续议他们的大事:“你们觉得怎么样?”
东容和西杜沙都点点头。
天龙就笑笑说:“蓝天是从西边来的,自然会住西边逃,我会派人去那候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