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墙上那幅绢画,赵伊人面容恬静,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嘴唇慢慢地微张着,不知不觉地进入了梦乡。
初秋的天空万里无云,鸟儿依然无忧无虑地在树上叽叽喳喳地嬉闹着,空气清新,令人感到神清气爽,但是风中有了一丝凉意,天气到底是有些凉了。
一个黑衣公子低着头坐在马上,手里胡乱地抓着一大把色彩斑斓的花儿,忧心忡忡地走在大路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马儿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心情,受了他的影响,无力地耷拉着脑袋脚步凌乱地往前走着。
不多时,前面一个府邸挡住了两人,哦不,是一人一马的去路。一人一马走近了府门前。
雄赳赳的石狮子张着大嘴衔着石球坐立在府邸大门的两旁,显得很有气势。一个高高的牌子高悬正中,上面隶书“马府”二字。周围绿树成荫,鸟儿叽叽喳喳地在树上吵着。
右平呆立了半晌,整理了一下衣衫,捋捋头发,犹犹豫豫地举起拳头,用手背敲了几下大门。
“哗啦!”
门应声开了。一个年轻的管家装束模样的人探身出来一望,见是右平等在外面,脸上是一副毫不掩饰的谄媚讨好的模样,似乎立刻就明白了什么,管家不由得用手摸了摸鼻尖,哂笑起来。
“那个,马管家,打扰你了,请问你家小姐在家吗?麻烦你通报一声,就说我今天专程从书院赶来的,有要事要告知于她……”右平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对不起,呃……很抱歉,右公子,我家小姐她,她最近身体不适,今日很不巧,她今日出门去看郎中去了,并且她出门的时候还特别交代,为了休养身体,这几日无论是谁,概不见客。您,我看您,还是请回吧!”管家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说话却句句冷漠无情,让右平感到了零下几度的严寒。
“那请问你家小姐得了什么病?去看的哪家的郎中?”右平不死心,又追问道。
“这个……”管家有些为难了,“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右公子还是不要让我为难了。”
“那,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你家小姐从医馆回来好了。”右平在石狮子旁边坐了下来,一副要耐心等待的样子。
“右公子,那个,您还是先请回吧,那个……”
“……你家小姐根本就没事,只是不想见我是不是?”右平思忖了一会儿,一丝愤怒忽然在他的心头泛起,他绕过管家,直接朝府中冲去,道:“芸儿!芸儿!你出来!我要跟你说清楚!”
管家似乎没料到他会突然这么做,连忙伸开双臂作势拦住了他,央求道:“公子,公子,既然我家小姐不肯见你,你就回吧,何苦要强人所难呢!何苦非要找我家小姐呢!我也是奉命行事,不要让我为难好吗……”
“芸儿!芸儿!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给你道歉!你原谅我呀!”右平一边大叫着,一边朝府内挣扎着,只是在管家的眼色下早已有不少家丁将右平围了起来。
“右公子,你再这样的话,休怪我让他们请你出去了!”管家露出了怒容。
“来人!把这位公子请出去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他!”
一群家丁不由分说将右平拖了出去。
右平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一旁的马儿似乎有些不耐烦,不停地踱步,似乎在说:“主人,我们还是走吧!”
路人见了右平的模样,纷纷侧目,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咦,这不是右平公子么?”
“快走吧!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哟!这俩人闹矛盾了!”
“好聚好散呗!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在偌大的府邸中,一个黄衫少女正聚精会神地在做刺绣。一幅秀丽多彩的牡丹图即将完成。针脚细腻,看起来技巧不错。
“小姐,小姐!右公子在门外找你!说要见你!”一个丫鬟惊慌失措地夺门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对正在刺绣的马芸道。
“他都另有所爱了!还找我作甚!不想见他!叫他滚,有多远滚多远,我马芸从此与他恩断义绝,不复来往……”黄衫少女气愤地说。
“可是小姐啊,你与那右公子都已经定了亲,这要是退了,老爷那里怎么交代呢?云老爷那里该怎么说呢?”丫鬟有些焦虑地说。
“不要紧,父亲那里,我自会解释清楚……”黄衫少女叹了一口气,呆呆地望向窗外,复又继续投入到了工作中。
右平呆呆地坐在地上,不知所措,忽然,一个秀气的身影静静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芸儿,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理我的……”
右平面上一喜,抬起头来,却失望地发现,原来,来人是马芸的贴身丫鬟。
右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复又恢复了笑容,道:“你家小姐让你来叫我啦?”
她摇摇头不解道:“右公子,你到底做了什么?我家小姐怎么会突然对你这个态度?她竟然叫我跟你说,她从此跟你恩断义绝,并且过几天就叫媒人去你家退亲……”
“她真是这么说的?”右平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不可以,不可以,她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右平有些不敢相信。
她用一副同情的模样看着他道:“右公子,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是以我对我家小姐的了解,你们这次怕是真的是有缘无分了。她是真的生气了……”
“姑娘,求你了,你能不能想办法让我见你家小姐一面,求她原谅。我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右平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不免让她有些同情起来。
“……可是右公子,好像真的不行,我从来没见小姐发过这么大的火气。右公子,你不要强人所难了,她是真的不想见你,这个是小姐让我给你的。”
说着,她把一朵珠花递给了右平。
右平失魂落魄地接过,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呆立半晌没有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