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听到的,都只不过是旁人的道听途说罢了,不一定就是真的,难道就凭一些道听途说的话,您就要拒绝了您女儿的终身幸福吗?”
“你这反倒来怪我偏听偏信了?自古,女儿家的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给她选的佳婿出生于书香门楣,气宇轩昂,一表人才,我们两家是门当户对,有什么不好?况且人家那个年轻人也是非常喜欢云裳的……”
“可是,云伯伯,这毕竟是在给云裳姐姐选夫婿。我们年轻人的心思和有些事情,想来您不一定了解啊。书上有云曰‘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做远忧。’您现在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思考问题,但真正要相处的是他们两个,如果他们不合,过不下去,您选的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难道老夫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你这小娃娃说教不成?你个小孩子家的,懂什么啊?”云伯伯明显面子上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也不是那么不可一世的人,你说你要是看上了我的女儿,你总要差个媒人登门拜访来说和说和吧,但那小子直到现在影儿都没有,你说我能把我女儿托付给他么?有些话虽是道听途说,但终归不是空穴来风,不能不防。唉,我家裳儿要是像你这么懂事就好了,虽然你有些书呆子有些傻气,还总爱之乎者也的,可是你是这么理解我们当长辈的,能理解我们的苦心……”
“呵呵,云伯伯真是会夸奖人。可是你说媒人?必须要找媒人吗?不找不行吗?要不,我来当媒人怎么样?”赵伊人有些不解。
云伯伯摆摆手,“那他看上我女儿了,不得明媒正娶啊,连媒人都没有。这么没有诚意,怎么能……你当媒人?呵呵呵,你就算了吧!你还是个孩子呢!连媒人都不懂,哼……”
云伯伯冷哼一声,又站起身来道:“好了,这是我们的家事,时间也不早了,碧箫,带赵姑娘去找云裳,一会儿送赵姑娘回府。”
“是,老爷。”那个叫碧箫的姑娘作揖点头道。
赵伊人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云伯伯那般不悦,只好交代了碧箫一些事,见云裳正在吃饭,胡乱应付一番,灰溜溜地告辞。
只是云裳的阵势着实把她吓得不轻,原来一个女的若陷入爱情中,竟当真如书中所说“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就像换了个人一般。看来,以后选意中人的时候,可千万要小心一些,若是选了个优秀的人便罢,若是选了人渣深陷其中,被牵着鼻子走了却没有办法从心理上拒绝,可如何是好。
赵伊人正低头严肃地思忖着,忽然看到赵好笑眯眯地站在她的面前。
“怎么了?想什么呢?这么严肃!”阳光有些耀眼,赵好歪着头,笑嘻嘻地问。
“没有了。只是……”赵伊人皱着眉头,犹犹豫豫道。
“只是什么……伊人,我们去看看那些就要嫁人的同窗好友吧?”赵好兴奋地拉起她的手。
“那些?”赵伊人不免有些惊讶,除了云裳,还有谁啊?
“是啊!郝巧儿、邸青……”赵好兴奋地说着。
“你说,他们怎么这么早就要把自己嫁出去呢?”赵伊人有些怏怏不快地说。
“遇到了喜欢的人,就嫁了呗!”
“可是如果他们以后长大了,认知更加丰富了,喜好有了变化,后悔了,那怎么办呢?”
“伊人啊,”赵好抱住自己的膝盖坐了下来,“你想的真多,生活虽然是要往前看,可是以后得事情谁能说的准呢,活在当下才是最正确的。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说呗!那现在不结婚,以后要是找不到好的,那又怎么办呢?所以呢,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啦!”
“嘿嘿!可是怎么算是喜欢呢?好像从来就没有人喜欢过我哎!”
“真的吗?那就等待,等待遇到自己喜欢的,努力地追求……”赵好满怀憧憬道。
“可是,可是没有勇气怎么办?如果追求的人不喜欢你,却答应了,怎么办?如果追求成功了,后来发现不怎么喜欢,又怎么办?如果……”
“得,得了,”赵好有些不耐烦道,“如果没有把握,那就等待,等待追求你的人出现,然后从中选择一个你最喜欢的。你考虑的太多了,就容易畏首畏尾。事在人为的,只要你做的选择,能让你在未来能够不后悔,那,大概就是正确的选择吧……”赵好眯着眼睛望向远方道。
看来,这几日正是结婚典礼的黄道吉日,两人正说着,一阵嘈杂的声音近了,一队人马已经抬着花轿吹吹打打的经过这里。
两人站起身来翘首以盼,见那喜庆热闹的队伍前面,两位着艳服的小少爷精神抖擞地提着灯笼,肩上披着彩绸前面开路,人们簇拥着高头大马上的新郎向前走着,那马上的新郎眉清目秀,喜滋滋地朝众人点头拜会。那花轿一颤一颤,吱呀吱呀,像是在唱着一首悠扬的小曲。
后面的人们唢呐吹的很来劲,脑袋随着唢呐一伸一伸的,惹得围观的路人哈哈大笑。
夜色朦胧,赵伊人枕着胳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白天的场景一幕幕地在脑海里闪现。
“……或许,我们该选一个意中人了。你说,他们几个哪个适合我呢?我觉得都一样,除了人品,好像也没什么差别。赵好,你有喜欢的人了吗?”赵伊人继续静静地说。看了看身边的赵好。
赵好正香甜地睡着。
“哎!赵好,你睡着了吗?”赵伊人窃窃问道,几欲摇醒赵好。
赵好翻了个身,背对着赵伊人,继续打起鼾来。
赵伊人有些失望,忍了摇醒她的念头,闭上眼睛数狼:“一只狼,两只狼……”
数着,忽然,那饿狼张牙舞爪的模样吓得赵伊人精神一振,睁开了眼睛。
不行,还是数星星吧,“一颗,两颗,三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