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王子,外面城门口有个穿葱绿色长衫的姑娘说要见你。我告诉她让她在城门口等着。”
一个青衣少年正端坐案前认真地写着什么,侍卫禀告道。
“她在哪?”少年一听,心下疑惑,来了精神,站起身,扔下手中的长毫,匆忙地换上便装,向外走去。
“就,就在城门口。”那侍卫为少年突然的健忘感到诧异,说话都结巴起来。
少年兴冲冲地跑过去,远远地,看到来人,放慢了脚步,微笑着对来人道:“你怎么来了?”
看到他略显意外的神色,邸青淡然笑道:“想你了,来看看你,你可好?”
“哦。”少年有些迟疑,“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哦……跟我来……”带着女子向一家客栈走去。
跟店小二定了一间上房,便领着邸青向房中走去。
“怎么,考上状元了,都不请我去你府中坐坐?竟带我来客栈?不怕别人多想么?”邸青笑着,在屋中来回看看,很自然地在桌前坐下。
“哪里?只是男女授受不亲,你我虽为同窗,还是多有不便。你大老远地来看我,我总得尽尽地主之谊吧!现在天色已晚,这不是先安排住的地方嘛,对了,你跟他们都还有联系吗?”说着,端起桌上的茶具,倒了一杯水,端起恭敬地递给邸青道:“呵呵,谢谢你来看我,累不累?喝点水吧。”
“张幻渺,难道你真的不明白?”邸青拧眉道。
他转过身去,背对着邸青,怯懦着对着窗口叹了口气,道:“明白-什么?”
他没有看邸青,又道:“你是个好姑娘,是-我的好姐姐,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除非、除非你也能考上状元,那样,或许……”
“好姐姐,哈哈哈,是,好姐姐……”她无力地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是爱上别人了,是么?”
她正对着窗口,夕阳映的她的脸红晕晕的。
张幻渺站在那里,沉默着。
“你知道吗?”她站了起来,脸上充满了哀愁,“我的父亲已经为我选定了一门亲事,逼着我成婚,他说如果我同意,立刻就可以着手把婚事办了……”
忽然,她扑在张幻渺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
张幻渺一怔,无声地抱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良久,邸青抬起头,凝视着张幻渺同情的目光,眼睛里的一汪湖水渐渐地变成了冷漠之色。
她推开他,冷冷道:“呵呵,那就不打扰你了,告辞!”
“吃了饭再走吧,”张幻渺挽留着,“天色晚了……”
“不必!有人会送我,用不着劳您大驾了!”邸青头也不回地走了。
“护送她回去,不必惊动她,务必护她周全。”张幻渺唤来侍卫,对他交代道。
“是,王子。”侍从跟了上去。
翌日。
“她回去了吗?”张幻渺问那侍从。
“是的,到了半路上,一个长得异常英俊的贵公子半道上接的她,我还不放心,一直跟到他们回府。”侍从详细地说。
“那个贵公子是什么人?确定是她的朋友么?”
“嘻嘻,肯定是,她一见那贵公子就笑了,两人很恩爱的样子呢!”
“哦?是么?”张幻渺皱了皱眉,脸上渐渐舒展开来。
“王子,您的行装都打点好了。”
“行了,忙你的去吧。”张幻渺交代完毕,换上了简单的行装,背上包袱出府去了。
永忆书院正中的空地上。
帅气的白衣少年们在玩蹴鞠;西面高台上,一群人挤在那里下棋;东面的牡丹泉边,很多男男女女在做游戏。
“我们卧佛书院除了我们俩,还有三个人也被永忆书院选中了,我们去找找他们被分在哪里了……”王佳音说着,两人悠然地向楼下走去。
“那赵好和屈晨风呢,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吗?”赵伊人想了想,问道。
“他们,还有张云鹤和张幻渺、水玲珑、林芳华,都在咏乐书院……”王佳音道。
“是吗,噢……”赵伊人心中五味杂陈,隐隐有些失望。
“对了,苍穹的堂弟苍月也是。”王佳音想了想,又道。
“苍月,是哪个?好像从来没听过这名字啊,也是卧佛书院的么?”
阳光格外的明媚,一丝风也没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泥土的味道。
这是永忆书院正中一片空旷的草场上,一群穿橘色襦裙的女孩子和一群穿天蓝色襦裙的女孩子正在草场上玩蹴鞠。
那皮球在空中划着优美的弧线,一会儿到了这个女孩的脚下,一会儿又直直的飞出去,到了另一个女孩的脚下。场中的人群合作默契,生龙活虎。
周围欢声雷动,人们从座位上站起来呼喊,吹着口哨,每一方的拉拉队都竭尽全力地使出浑身解数给比赛加油,整个书院的人都来观看这场一年一度的蹴鞠盛会。
赵伊人挤在人群里跟着蓝色襦裙的女孩跑着,不知是谁的指甲很长,说话间胳膊上已经多了几道划痕。
“哪个臭丫头忘了剪指甲老是挠人!”赵伊人心里暗骂,“难怪女的玩蹴鞠活动的少,这实在是一种折磨啊……”
心下一怒,瞅准了球,灵巧地越过蓝衣女孩,狠狠地踢了出去。
“噢!进了!”橘色衣服的女孩集体欢呼,周围发出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传给伊人!”橘色女孩抢到球时,其他的队友对她喊道。
赵伊人心里暗道不好,她平时玩的也不多,只是凑巧进了一个,而队友们以为她是老手,纷纷抢到了球就向她这里曲线送达。
每个橘色的女孩抢到了球,都传给她,她又赶忙传给身边另一个。
“蓝队进球!”裁判挥舞小旗子道。
“蓝队进球!”裁判又一次挥舞道。
“我宣布,蓝队赢了!”口哨声响起。
“好可惜啊,我们就差两个就赢了。不过虽然我们输了,可是我们六艺的女孩子还挺团结的!”沈蒨满怀希望地,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披上长衫道。
“是啊,我们又不是专业的比赛者,能打出这水平已经合作的很不错了……”丛尤婵用毛巾擦擦脖子道。
赵伊人骑着马儿,欢快地在路上悠闲地走着,远远地看到一个女孩骑着马往茶城的方向去,觉得面熟,停在那里。
来人远远地看到赵伊人笑了,道:“好久不见了啊老朋友!”
赵伊人定睛一看,原来是邸青。
她握了握她的手道:“可不是啊,这么久不见了,当初的同窗都天各一方了,你现在过得好吗?”
“怎么说呢?就那样吧……”邸青淡淡地笑着,眉目之间隐隐有些淡淡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