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洒了进来,显得整个天地间有如披上了一层薄薄的蓝色轻纱,静谧而美好。
一大早,赵伊人带着惺忪的睡眼正在梳妆台前梳洗,张幻渺已经在门外唤她了。
赵伊人打开门,懒洋洋道:“早啊!”
“早!徒弟,我已经约好了师傅,正在练武场等着那!你快一点收拾好,我们练太极去了!”
书院的楼宇前一片十分开阔的场地。地上刻画着一个很大的八卦阵。一个儒雅的少年此时正站在八卦阵上。他身形柔美,着宽大的袍子。此时正在施展一个动作“白鹤亮翅。”
他的身后站了一男一女,在模仿他的动作。
很快,少年就把整套的动作摆完了,然后又来了一次整体的连环起来的动作。
不一会儿,不知从哪里来了一群老头儿老太,手中持着银色长剑,练起了太极剑。
“那个师傅叫什么名字啊?”待那儒雅的少年走后,赵伊人好奇地问。
“他啊,叫颜永。你这家伙,拜师竟然连句话也不说,真是的。”
“人家担心嘛!”
“耶?你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小心翼翼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人家现在是你的朋友,那一言一行代表着你,而且人家会下意识地以为我是你们这儿的弟子,那要是表现不好岂不是有所辜负?”赵伊人嘟着嘴道。
“好了好了。对了,我师弟听说你来了,准备今晚在春风楼设宴,给你接风洗尘呢!”
“啊?是吗?”赵伊人欢喜的神色溢于言表,心道,那得好好准备准备了。看来张师兄要把自己介绍给他的师兄弟了。
傍晚的时候,春风楼里灯火阑珊,顾客云集,角落里几个少年围着一个方桌坐着正在喝酒。
“……师姐远道而来,小弟不才,敬师姐一杯!”一个少年站起身道。
只见对面的女子珠环翠绕,浓妆艳抹,厚厚的脂粉掩盖了那女子的本来面目,身上还传来一股浓重的劣质香水味儿。若不是身材纤细,乍一看去,让人想起周星驰的作品中的“如花”来。当然了,那个时代是接触不到周星驰的作品的。
那几个小弟不时地侧目掩袖来阻挡那劣质香水味的侵袭,但那女子声音却是极为好听,又极为外向爱笑,所以倒也能勉强忍受。几个单身狗虽然有点觉得不够完美,但思及自己连娘子的面都没见到过,不知所爱在何方的萧条景象下,也不免有些羞赧。
“嘿嘿,师兄,我今晚的表现如何呀!”送走了几位师兄弟,赵伊人咧嘴大笑着,露出一口的大白牙,用征询的口吻问道。哼,看看,他们是多么喜欢我呀!也没有浪费我如此费心地装扮一番的心意,嘻嘻嘻。
赵伊人美滋滋地想着。
“唔?”张幻渺瞪大眼睛望着她,然后噗嗤一声笑了。
“笑什么啊!看我美不美?”赵伊人捋着自己的头发问道。
“美,美。”张幻渺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拍着她的背道:“伊人,你怎么这么可爱?”
“我可爱吗?”赵伊人更加开心了。
“可爱。等过几天,师兄带你去坊市间再买些漂亮的衣服去。”
“好啊好啊。咦?”赵伊人走着,朝路旁边一个烛光里的老婆婆走去,只见她面前摆着一摞削尖了的粗竹签。一端平整,另一端却削的尖尖的,像筷子一样。
她蹲在了老婆婆的面前,拿起竹签好奇地端详了起来:“婆婆,这个是干什么用的呀?”
那老婆婆笑眯眯地望着她,从旁边拿起了一条线道:“这个可以用来织你想要的衣服。来,我教你。”
那一根细线在老婆子的手中被那竹签绕了一下,很快就织成了一块布。
“太神奇了。这个多少钱一个啊?”
“两文钱。”
“师兄,我们买一支吧?”赵伊人征询张幻渺的意见道。
“你想要啊?那就买咯。”张幻渺也蹲下身去,帮赵伊人挑了一支。
看着赵伊人认真地织东西的样子,张幻渺爱怜地问:“织的那么认真,是打算织什么?”
“我啊,打算为你织一条围脖。”赵伊人满怀憧憬道。
张幻渺听了,很开心,双手绞在一起,有点害羞道:“我不是很喜欢围脖的,织起来有点麻烦,不织也罢,用处不大。”
“嗯……”赵伊人摇摇头,道:“不麻烦。嘿嘿,不过得先学会织才行。”
这个时候,赵伊人有些懊悔了。她懊悔祖母曾经那样费力地逼着她学刺绣和针织,当时她却没有好好学,否则她现在可以很快就织一件自己想要的衣服了。她终于有点明白祖母曾经的苦心了。
赵伊人信步来到书院附近的一个专门卖围脖的小店铺。这里面各种针织工具琳琅满目地摆满了,还有各种各样的围脖和针织物,十分的漂亮,亦摆放着一摞那种削尖了的竹签,看样子这里的货很满,而且样式是最流行的。
赵伊人挑了一个多彩漂亮的围脖,试戴了一下,问卖围脖的女子道:“小姐姐,请问这条围脖怎么卖?”
那女子此时正在跟另一个女顾客聊的欢。听到了赵伊人的唤声,走了过来,一怔,道:“这条围脖不卖,是用来展示这些竹签的作用的。你喜欢啊?”
赵伊人点点头,把围脖拿了下来道:“确实挺喜欢的。织工很精细,我想模仿这手艺给我师兄也织一条这样的围脖。”
“那个是我织的,那如果你喜欢,就送给你好了。我只好再织一条了。”
“真的可以吗?”赵伊人简直有些不敢相信,“那太谢谢您了。”
“没关系。以后你可以多照顾照顾我的生意,给你的小姐妹顺便也推广一下……”那女子微笑道。
“嗯,谢谢小姐姐。”赵伊人高兴地戴着围脖往回走,遇到了张幻渺。
“伊人!”
“师兄!”
“买了个围脖呀?”
“好看吗?”赵伊人一副机灵的样子,见张幻渺赞许地点点头,又道:“嘿嘿,不是买的,是别人送的。”
“别人送的?”张幻渺哑然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