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我们可以称得上是忘年的生死之交,说句不谦虚的话,格格的生命有我老婆子的一点血汗,所以,对于格格未来的幸福,老婆子的重视超过了自己。”
明格格眼里含着泪水,颤抖的说道:
“婆婆,你是我的再生爹娘啊!”
余婆婆说道:
“经过田志申这件事。格格对于婚姻心存恐惧,这是正常的现象,现在我老婆子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从身上取出一枚古钱模样的大铜钱,交到格格手里:
“如果格格相信我,相信老婆子是真心为着格格的一生幸福,不会认为我是越俎代庖,就请格格妥收好这枚铜钱。”
明格格很小心的接过铜钱,只见上面什么花纹也没有,只有刀刻的深痕,看起来是一个“债”字。
余婆婆接着说道:
“三年之内,如果有人持这样相同的铜钱前来求婚。那就是老婆子千挑万选的乘龙快婿。如果三年不来,就请格格自便罢了!”
明格格红脸着说道:
“婆婆爱我,超过自己,这份真情我还不能体会吗?慢说婆婆要我嫁人,就是要我跳火坑,我也毫不皱眉的跳下去。”
余婆婆点点头说道:
“格格性情中人,我老婆子能得到格格这样的信任,那就是对老婆子最好的酬报。人与人相交,难得的是一个‘缘’字,而更难得的是‘诚信’二字,我和格格有椽。这是事实,难得的是格格能与我老婆子诚信相待,让我感动。”
她说到此处又露出微笑。
“我们不是游龙,只不过是江湖上一片飘萍,萍踪是无定的。再说,王爷和福晋岂是我们这种山野之人所能相见的?格格代我们向王爷和福晋请罪吧!”
明格格站起来惊惶的说道:
“总得让王爷和福晋向婆婆和冷翠姐当面道谢啊!”
余婆婆说道:
“我们之间没有‘恩情’,只有‘缘份’,又何必有道谢二字?一切深情厚谊,留得他日再相逢时,再畅叙别后吧!”
明格格惊问道:
“难道现在就要走?”
余婆婆说道:
“实不相瞒,我早巳安排妥当,老婆子暂借格格一匹马,改日再还。今天这场宴会,既是为格格庆生,也是为我们道别。”
她端起酒杯,向格格示意。
“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干了这杯酒,等待我们下次的再相逢。”
明格格双泪落下,不能言语。
余婆婆笑道:
“格格是有智慧的人,不要为别离伤感。要为未来重逢欢笑。格格不要相送,我们就此告别,祝福你人生重新开始,一切都美好!”
她说着话,干了杯中酒。
她说着话,干了杯中酒。不等格格说话,便和郑冷翠双双隐入黑暗夜里。不多时,便听到得得的马蹄声,渐渐消失在夜里。
一路上余婆婆没有说话,郑冷翠自然也就不敢多话,两匹马跑得很快,天亮时,已经离开京城很远了。
渐渐迎着阳光。驱赶走秋晨的凉意,让人感到温暖。
途中经过多少小市集,以及路旁的露店和茶棚子。余婆婆都没有停下来歇脚,一口气让马儿小跑了几十里,来到一条小河边。
余婆婆一带偏缰,离开了道路,沿着河边又走了三五里。这才停歇下来,二人下马,任令马儿在河里饮水,余婆婆和郑冷翠选了一处平坦的草地盘坐下来。
余婆婆又从马背上取下一个包裹,解开来里面包着的是油饼火烧。她笑着对郑冷翠说道:
“放着别庄的好菜好饭不吃,要到这荒郊**来啃着干火烧。你觉得好笑吗?”
郑冷翠说道:
“餐风宿露,原是我辈的正常生活,别庄岂是我们长住的。”
余婆婆说道:
“冷翠,我正要说这句话,像我老婆子这样的人,从来不与官府打交道,为何要处心积虑的跑到这里来,帮明格格治病?难道你从来不感觉到有些奇怪?”
郑冷翠说道:
“婆婆是菩萨心肠,明格格是个很好的姑娘,没有一点王府格格骄纵的恶习,她的遭遇值得同情。”
余婆婆摇摇头说道:
“我老婆子谈不上是菩萨心肠,就算我老婆子心软,也要正巧遇上这种事,才能施以援手,也不至于巴巴的从百草谷跑到这里来,替一个王府格格治病吧!”
郑冷翠怔住了。
从她受了余婆婆之命。去采黄杜鹃和绿芦荟开始,一直到京城附近和余婆婆会合,分明都是婆婆计划中的事,如果说不是为了明格格,又是为了谁?
郑冷翠没有说话。
余婆婆笑笑望着郑冷翠说道: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也是为了你哥哥,这大概是你没有想到的事吧!”
郑冷翠果然震惊怔住了。
正是如婆婆所说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是为了她和她哥哥杀手之王。
余婆婆微笑着没有再说下去。
郑冷翠正色说道:
“婆婆,我很愚昧,请婆婆指点。”
余婆婆没有回答她的话。倒是反问她:
“你这趟采药之行,耗时很久,想必途中遭遇到许多意外的事,你且不要去说它。只把你如何寻到了百花谷,是如何采到了黄杜鹃和绿芦荟的事,给我说一遍。”
婆婆突然笑了笑。
“我突然有一个预感。我感觉到你这次在百花谷采药的事,会与我老婆子有关。说来听听看,我可是不懂得未卜先知,我只是凭自己的感觉。”
郑冷翠立即浑身一震,不觉站了起来说道:
“婆婆,你是明察秋毫!我正要向婆婆说明这采药经过的一切。只是在别庄忙着替格格治病,一直都没有机会。实不相瞒,这件事的经过不但要详详细细的禀告婆婆,而且还要请婆婆为我指点迷津。”
余婆婆望着郑冷翠,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情感方面的事吗?”
郑冷翠大吃一惊。当时脸上也飞上红晕。嗫嚅不安的问道:
“婆婆原来已经知道了?”
余婆婆笑笑说道:
“我老婆子又不是大罗天仙,怎么能知道你没有说出来的事呢?只不过凡事都有一个定理。如果能够循着道理去分析,虽不中亦不远矣!以你来说……”
她望着满脸惊疑的郑冷翠,笑笑继续说道:
“你郑冷翠不但有武功,而且是有智慧,等闲事实在不足以让你为之忧心,只有一个例外,那就是感情。任凭是如何天纵圣明的人,一旦遇到感情问题,往往就变彷徨无主。”
郑冷翠衷心佩服的说道:
“婆婆真是圣明!”
余婆婆突然说道:
“冷翠!请你把手伸给我。”
郑冷翠讶然不知就理,果然将手伸过去,余婆婆将她的手平放,三指搭上“寸关尺”,闭上眼睛。静静的替郑冷翠把脉。
这个动作,让郑冷翠感到意外与不安。她想不出余婆婆为什么突然要在这个时候,替她把脉?
她不敢问,只有静静的等候。
足足过了一盏热茶的时辰,余婆婆这才睁开眼睛,脸上显露出笑容,说明婆婆的心情是十分快乐!
余婆婆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