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养的是马吗?我们赶路的,想买一匹马代脚!你的马能让我们瞧瞧吗,价格合适的话,我们就买了。”
“我的马不卖,要是卖了就没命啦,你们还是进城去买马吧。”
“不卖啊……,大姐,我们走累了,你能给我们口水喝吗?”花不负声音极为好听,可以做大婶的农妇被一口一个大姐叫得心都酥了,便打开了院门,让二人进到院子。
“大姐,我爹他平生最爱马,你能让他去看看你养的马吗?”花不负朝唐开眨了眨眼睛,唐开傻兮兮的笑着。
“想看就去看吧,不过圈里脏,你们斯文人可别弄脏了衣服。”农妇笑着进屋去取水。
唐开便走进牛圈去看马,花不负自己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一只白猫和黄狗凑到了她的脚边。唐开只看了一眼便退了出来,朝花不负摆手。他也有些口渴了,也找了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来来来,喝水吧。我给你们洗了两根黄瓜,刚摘下来的,清爽解渴,喝完了水你们拿去吃。大哥,你闺女长的真好看,有婆家了吗?白相公黄相公去去去,就爱围着人脚转,姑娘你别介意啊,乡下的猫狗都不懂事。”农妇一边招呼着花不负和唐开喝水,一边驱赶着猫狗。
“大姐你真是好人,其实城里的猫狗也一样不懂事!”花不负笑着接过茶水。
“白相公黄相公!哈哈,那匹马是黑色的,难道是黑相公!你们家相公好多啊!”唐开又哈哈大笑起来。
“大姐,你别介意,我爹他脑子不灵光!”花不负尴尬的拿起一根黄瓜塞进唐开的嘴里。
“嗯,这黄瓜好吃!”唐开却是吃的津津有味。
“都说女儿多像爹,还别说,你跟你爹长得还真有几分像,人胚子好啊!”农妇咂舌。
“我爹年轻的时候可是一个美男子呢!”花不负胡扯起来。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可惜前些时候摔了一跤把脑袋摔坏了,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哎……,这次我就是带他来浔阳求医问药。大姐,我听说你们村有个名医,以前在城里行医赚了不少钱,现在回来安享晚年。是不是你们村头那一家?那一家高门大户好阔气!”
“名医?不是吧,我们村就只有一个土郎中穷的很啊,姑娘大概记错了。村头那一家是个土财主,家里倒的确是有钱,可惜他们当家人和正室死得早,现在被一个叫祝小美的小妾还有小妾的兄长占了家产,哎,可怜了他家的孩子,七八岁就被赶出了家门,真是造孽啊!”
“男孩还是女孩啊?女孩子的话就可怜了。”
“是个男孩,今年应该也有十岁了。那孩子被赶走的时候连个包裹都不给收拾,就那样两手空空的走了,后来我们村有人看见那孩子在城里做小偷,能怎么办呢,得活命啊,以前也是个锦衣玉食的小少爷,谁知道就成了填不饱肚子的下三滥。”
“大姐,谢谢你的茶水还有黄瓜,我们接着赶路了。这点银子就当作茶水钱,你不要嫌少啊。”花不负很满意的站起来,从荷包里掏出了一块银子塞在妇人的手中。
“这……这怎么好意思!”妇人有些腼腆,却牢牢的攥紧了手中的银子。
花不负跟唐开告辞了农妇,往村头走去。
“你如何肯定是村头那一家?”唐开对花不负极为佩服。
“你不是说转了一圈就只有村头和这一家有马叫吗,一般在乡下这个时间点都是放牛马吃草的时间,也有些是割草回来喂食,但一般人家都会牵着马出去吃草,这就是为什么你仅遇到两家院子里有马。黑仔最多比我们早半个时辰到村,他还来不及去管马的事,马就只可能呆在院子里。你刚刚已经确定不是农妇家那匹马,所以不出错的话,应该就是村头那一家了。”
“厉害!”
“没什么厉害的,动一下脑子就清楚了。”
“你刚刚叫我爹,嘿嘿,比我那三个女儿叫的都好听!反正你也没爹,何不就认我做爹呢。”
“哼,认你做爹,你和你主子就会放过我们山寨?如果能放过,我认你做爷爷都行!”
“呵呵。”唐开语塞。
到了村头,唐开要去敲门,花不负制止,两人施展轻功,从墙外跃进了院子。院子里除了一匹马车,空无一人,唐开确定那正是龙府的马车,也就是说黑仔果然在这里。
马车的帘子开着,里面没有人。
花不负皱了眉头,她朝开着大门的正厅跑去,厅内也没有人,但从左边的厢房内传来细弱的人语声。花不负一脚踹开了房门,却见房内东倒西歪的躺着六个人,一个黑瘦的小孩正在往一个人身上绑绳索,而那人竟然是安小尊!
“花……”安小尊嘴唇蠕动了一下,又偏过头去。
花不负瞥了一眼安小尊,轻咬了一下嘴唇,她正要动手去抓黑仔,黑仔已经被跟进来的唐开点中了穴道不能动掸。
花不负见制住了黑仔,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黑仔的身上肯定还有袖里乾坤散,如果不先发制人,就会被这小孩抢先下手。地上的六人除了四个不认识,便是安小尊和安禄儿。
“黑仔,你从我房内拿走的东西在哪里?你放心,除了那个镇纸狮子,其它的你都拿走,我不会追究!”唐开质问黑仔。
“我凭什么相信你,除了奇姐这世上没有一个好人,你们都应该去死,去死!”黑仔涨红了脸,情绪很激动。
“你慢慢问吧,我去找奇姐。”花不负知道黑仔此时很抵触,是问不出什么的,不如自己去找,反正院子就这么大。
花不负果然在另一个厢房内找到了奇姐。奇姐躺在床上似睡着了一般,花不负将琥珀膏放进了奇姐的鼻中,又推了她一下,奇姐才慢慢苏醒过来。中了毒还能借此睡个觉,也只有心宽如奇姐这样的人物才能做到了。
“丫头,你来了。”奇姐坐起来的时候脸上挂着一如往常的亲切笑容,仿佛在她身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奇姐,我们走。”花不负扶起奇姐。
“回有归院?不,我还不能回去,黑仔这孩子我不放心,除非他跟我一起走。”
“黑仔太危险了,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黑仔是个可怜的孩子……你放心吧,我会说服他的,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好吧,这个你带在身上,你不走我也不走。”花不负取出自己的随身匕首塞在奇姐的手里。
“傻孩子,我不需要这个。我又不会功夫,要武器做什么。”奇姐又将匕首推了回去。
“你不要也行,但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半步,直到把你送回去!”
“哎,老了老了就成了小孩了,现在轮到你来管我了!”
“不准顶嘴!”
“是!寨主大人!”
奇姐和花不负相对而笑。
奇姐的枕头旁有一个包裹,花不负取过来打开,里面除了一些值钱的金银器物还有一个镇纸狮子,狮子雕得马虎,只能勉强看出是个狮子,材质也只是廉价的花岗岩,唐开竟然对这样不起眼的物件如此上心,真是让人费解。
奇姐要去找黑仔,花不负只好带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