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你可记得那位阿瑟姑娘的长相?”故事讲完,花不负问。
“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媚媚的一颦一笑,哪里记得住别的女人。”
“不负,你想说什么?”花点翠似乎猜到了一些端倪。
“我在想,那位阿瑟姑娘此时应该就在我们山寨。”
“李锦瑟?”
“嗯,从年纪上看她很符合。我一直猜不透她来山寨的目的,就在这几天,发现她看老头的眼神怪怪的,现在想想她应该早就知道老头的身份,而且也知道寨主婆婆就是当年的宋媚媚,才费尽心机的混进山寨。”
“这么说,老寨主的骨灰很可能是她偷走了!以她的功夫倒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偷走骨灰又是为什么,人都死了,还有这个必要吗?”花点翠不能理解。
“女人的妒忌心是很可怕的,自己得不到当然也不想成全别人。看来这位阿瑟姑娘心里苦的很啊!”关杭依旧慢条斯理。
“她苦什么,当年要不是她搞破坏寨主婆婆何至于半世孤寂,我看她心里再苦,那都是自找,得不到认命就是了。”花不负义愤填膺。
“如果每个人都能做到认命,这世上就会少一半的痛苦了。想认但认不了,也是身不由己。小姑娘,再过二十年或许你就懂了,但也许你命好不需要懂。懂也好不懂也罢,给别人多一点理解吧。”关杭一副深谙世故的样子。
“你能多大,说话这么老气横秋。我管不了别人怎么样,欺负我寨主婆婆就是不行!”
“李锦瑟?丫头,你说她偷走了媚媚的骨灰,她是谁,我现在就去找她!”鲁忙听了半天才理出一点头绪,他虽然见过李锦瑟,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还以为她也是山寨里的人,更不曾看出来她就是当年的阿瑟。
“老头你就好好的呆着,别给我惹事了,寨主婆婆的骨灰我会找出来的。对了老头,你认不认得石头寨一个叫雷童的?”
“认得啊,那孩子被人骗去做了强盗,可怜啊,怎么了?”
“他现在就在山寨,受了些伤,现在在花蕉婆婆那里治伤。”
“他本性纯良,人不坏,我本想把他一起带出来,可惜当时过于急促我就一个人走了。这小子机灵的很,我在石头寨一个月,他一早看出来我是有目的的,也没有出卖我,还事事帮我打听。虽然我没什么大本事,看人还是很准的。你救了他我替他谢谢你了,他如果伤好了,也别赶他走,让他留下来吧,他虽然武功平平,但是头脑灵活,又肯吃苦,是不错的孩子。”
“嗯。等他伤好了,就让他过来跟你一起住。一念,还要麻烦你继续照看一下老头。”
“师父放心吧,我们三人会寸步不离。”
“别拉上我,我只看热闹。”关杭不乐意。
“关公子,你今晚可有空?”花不负问关杭。
“你要约我?”
“有事相求。”
“别说求,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好,到时间我来找你。”
花不负说完,跟花点翠去了花蕉的院子,途中花点翠去她自己的屋子取了一些点心。
花不负想起来安小尊的房间有些怪异,她第一次进去和第二次进去,一些家具发生了明显的移动。而且那一晚她听到的女子的声音既然不是萱儿,又会是谁呢,如果是外面的人,现在应该就藏在安小尊的房间内。
花不负敲了房门,这次她竖起耳朵听房内的动静,果然里面传出悉悉索索手忙脚乱的声音。
“谁?”李锦瑟在屋内问。
“李婆婆,是我,不负。”
“哦,不负啊,你等会儿啊,我来开门。”
说是等会儿,却等了不短的时间,李锦瑟开了门,依旧一副和颜热情的模样。
“小尊他刚刚喊疼,我正在给他换药,让你等久了。”
“没事。他好像有些生我的气,我想看看他。”
“是啊,正闹脾气呢,你好好劝劝他,我也弄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李锦瑟摇头。
“让这一对冤家自己聊聊,我们去那边坐坐,这是我做的红豆糕,李婆婆你尝尝!”花点翠走过来拉住李锦瑟。
花不负进门的时候东张西望走到安小尊的床前。安小尊知道是她,闭眼装睡。花不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既然安小尊不理他,她开始打量起屋内的摆设。
屋内有两张床,一个大衣箱,一张桌子,两把靠背椅,还有一个梳妆台和一个盥洗台,这原本是叶稀言的房间,他走了之后,李锦瑟就搬进去住了。大概是为了加一张床,所以房内的家具都重新摆了一道,原本是盥洗台的地方现在放着一张靠背椅,椅背上搭着一张毯子,椅子靠墙而立,毯子就被压实在墙壁上,花不负想大概是李锦瑟坐着的时候盖在腿上的吧,老年人都有些腿寒。
如果要藏人,另一张床的床底,还有那个衣箱应该是最好的地方。安小尊睡的是新搭的床,床底一览无余。另一张是个大床,有脚围和脚踏,床底有些什么完全看不到,除非是趴在地上往里面瞧。衣箱倒有些古怪,搭扣没有扣上,而且有明显的被撬开的痕迹,扣栓被毁了半边。
房间内有两扇窗户,此时正开着,窗户外是一丛苦慈竹,花不负起身走了过去。她探头往外看了看,竹子大概十几棵,透过竹子的间隙能隐约看见寨子中的一条主路,此时正有人走来走去,花不负想起来这条路也正是通往花房,而且路程极近。
窗户下是一丛商陆之类的杂草还有一些长的不高的桑树和酸枣树,最近雨水充沛,这些植物正在疯长,几乎与窗户齐平了。一只青蛤蟆跳到了商陆的一片叶子上,似乎又想往别的地方跳,但蹦了几次还是落在那片叶子上,花不负很奇怪,够到窗户外掐了一截酸枣树枝去拨那只蛤蟆,却见蛤蟆腿上被一截绿色的布条缠住,这就是为什么它原地蹦达的原因。
花不负跳出了窗外,她这才发现,在窗户底下的杂草丛中堆着一堆衣物,如果不走进拨开那些草很难发现。这些衣物明显是叶稀言以前穿戴过的,花不负多少都有些印象。那么那个神秘的女子就应该躲在衣箱内了。
花不负又翻进了屋子里,正对上安小尊探身看她的目光。
“你醒了?”花不负淡淡的问。
“你在做什么?”安小尊有些紧张。
“抓一只蛤蟆给你玩!”花不负将那只青蛤蟆扔给安小尊。
“你这个坏女人,快拿开,啊……痛!”安小尊试图赶走落在他胸口被子上的蛤蟆,无奈动一下伤口便发出剧烈的疼痛。
“安大爷你怎么什么都怕!”花不负哈哈笑出来。
“我怕什么不关你的事!”
“当然不关我的事,你跟我原本就毫无牵扯。安小尊,这串黑珍珠也算价值不菲,再一次还给你,黑珍珠的事就到此为止了,我再也不欠你。还有,你不要命的救我,落得一身的伤,我只能抱歉,要怪也只能怪你学艺不精,想做英雄前最好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你跟你外婆也帮了我们山寨不少的忙,不过你祖孙两人从我们山寨运走的金银财宝也够得上补偿了。我们两清!”花不负话说的痛快,心却在隐隐的作痛。
“你真够狠!”安小尊咬牙。
由于刚刚驱赶被子上的蛤蟆,被子被安小尊踢在地上,花不负本来想转身就走,见他不能动掸取不了被子,便走上前拾起地上的被子,可惜被子上已经沾了一层灰尘,拍打不掉。花不负便将椅子上的毯子取下来盖在安小尊的身上,又将被子盖在毯子上。
“快走吧,不用你这么好心!”安小尊急急的道。
“你!”花不负眼泪啪嗒就掉下来,滴落在安小尊的手背上。她一直忍着心中的委屈,安小尊这一句终于将她打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