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公子,魏紫,你们去找姑姑吧,虽然我不知道姑姑究竟要干什么。”花不负皱着眉头。
“嗯。”关杭和魏紫点头。
“军事姐姐,我们去找大千,我想他一定有船。”花不负道。
“去那边的瞭望台上看看。”花点翠指了指不远处。
瞭望台下,满眼凄迷,整个岛已经被炸毁了一半,到处是人的尸体,房屋树木全毁。而岛的西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冬温院和夏清阁也受到波及,屋子倒塌,树木歪斜。战争暂时停止,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海滩上有气无力的打斗,海面上飘着无数船体和人的残骸。
先前王将军的大船也不见了,大千的船更是踪迹全无。
“大千和大姹不会有事的对吗?”花不负蹲下失声痛哭,花点翠一脸悲伤。
“不会的,他们绝对不会有事。”安小尊也很难过。
“我也相信他们不会有事,最多落海了。”唯有易缦最冷静。
“哈拿!我记得他有过人的目力,让他帮忙找人最合适不过。”花不负擦干眼泪。
四人在海石林找到了哈拿,哈拿跪在沙滩上嚎啕痛哭。
“哈拿,节哀顺变,你再难过多萝卜也活不过来了。”花不负道。
“你……你怎么知道他死了。”哈拿抽泣。
“我看见他抱着黑雀了。”
“我们十个人抽签,偏偏他抽到了,他还很高兴!他死了,剩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我该怎么办!呜呜……”
“哈拿,我有事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找这两个人。”花不负用剑在沙子上画出大千和大姹的模样。
“帮你找到了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想多萝卜活过来,呜呜……”
“我办不到。”
“那你就嫁给我,我有了老婆就不孤单了。”
“也办不到。”
“姑娘,天下没有免费的好处,我帮了你,你总得给我一点回报。”
“很啰嗦!你不帮,我就杀了你!”易缦很不耐烦,拔剑架在哈拿的脖子上。
“你杀了我吧,多萝卜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哈拿牙一咬闭上眼睛。
“虚伪,当初多萝卜抽到签你怎么不跟他一起去送死,哈拿,别装了,你骨子里是怕死的对吧。”花不负一语中的。
“姑娘,你说话真不给人面子。算了,我就帮你们一回吧,我的确怕死,但也怕孤单。”哈拿垂头丧气。
再次上到瞭望台上,花不负指着东面海面,她记得当时大千的船就在那一处。哈拿两眼如鹰,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处沙滩和海面。
“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你再仔细找找看。”
“真的没有那两个人,我的眼睛是不会看错的。”
“难道他们没有来!”花不负疑惑。
“也有可能,他们的计划是分两拨,一拨走水路,一路走陆路,两路夹击。他们两个有可能在陆路那一拨。”易缦道。
“那就好,至少能肯定他俩还活着!”看着遍布海滩海面的尸首,花不负松了一口气。
“哈拿,你估算一下,现在大国岛上还有多少活人?”花点翠问。
“我看看。……,国武士不到五千,岛民不到一千。有船过来了!”哈拿突然往东面海面一指。
“哪有船?”花不负看向海面,远处波光涟然,哪里有半个船的影子。
“我比你们看得远,再等等你们就能看到。”
“哈拿,我问你一件事。”花不负道。
“什么事?”
“不仅是远处的海面,就连海面之下,比如海里的游鱼你也能看得清?”
“当然,我还能看出来那是什么鱼!”哈拿很得意。
“我没记错的话,第一批上岛的是厉府的船对吧?而且他们一直潜伏在海底,直到快触岸的时候才从水里冒出来。所以当时瞭望台上吹响紧急号角的时候,厉明的人就已经登岸了。而你具有这样特异的能力,当时肯定被关京安排在瞭望台上,当船在远处海面之下的时候,你却并没有及时说出来,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这是步燃姑娘吩咐你做的?”
“嗯,我只听她的。”
“我知道了。”花不负长长叹气。
“所以说不染是反对关京的,她所做的一切都在破坏关京的好事。”花点翠道。
“姑姑越来越让我看不懂!”
“我看见了,果然有船过来!”安小尊指着海面。
“哈拿,你快看看船上是些什么人?”花不负催促。
“是交趾人的船,船上有个李字。还有一个铁字。”
“铁心盟!”花不负惊叫。
“你估计有多少人?”
“一共四条船,加起来一千来号人。”
“他们来做什么?”花不负的脑子飞速的转动,铁心盟到底是帮厉明还是厉荑?如果是帮厉明为何与厉明的第一批船时隔这么久才来,如果是帮厉荑,厉荑已经死了,李河广若是知晓必然恼羞成怒,绝难饶过关京。
剩下的国武士将大国宫护得严实,打起来的话,以铁心盟的实力,关京也占不到便宜。
“那边也有船!”哈拿突然指着相反方向的西边海面。
“什么人的船?”
“上面写着关字,穿着跟国武士无二!”
“是关京的人,难怪他躲在大国宫没有逃走。”
“一共有多少人?”
“一万左右!”
“国武士对铁心盟!看来这场战要打得热闹了。”易缦道。
“军事姐姐,易捕头,麻烦你们去一下冬温院和夏清阁,告诉奇姐和猛阁主外面发生的事,我跟小尊会尽快想办法弄到船,我不去见你们,千万别让奇姐和孩子们出来。”花不负道。
“不负,你也去吧,船肯定一时也弄不到手,他们两边打起来,你跟小尊也会很危险。”花点翠道。
“不必担心,我们不会掺合。我想大千等在陆路上,不见国武士逃上岸,他定会坐船过来支援,我要等到他。”
“好吧,你们两个注意安全。”
花点翠和易缦两人去了冬温院和夏清阁。哈拿一时没有别的事可以干,便跟着花不负。
瞭望台上有个小房子,三个人便躲在小房子内,他们可以看见外面的动静,外面却绝难看见里面有人。
“咱们就坐山观虎斗吧。”哈拿道。
铁心盟的人上岸了,带头的正是李河广。
“厉明没有来。”安小尊道。
“这么危险的事,他当然不会来。那是一条老狐狸。”花不负道。
“你现在肯定恨透了厉明!”
“唉……,如果当时我极力反对姚黄嫁给他,现在何至于此!姚黄被关,花菇的一只手也没了,更不知人在何处。”
“并不是你的错,你就算反对,姚黄仍旧会嫁给厉明!”
“我知道,我不过说说心里会舒服一些。奇怪,你可曾看到林橡?”花不负看见四条船上的人都下来了,却唯独不见林橡。
“没有。听说他是李河广最得意的弟子,没有来的确奇怪!”
“只有一个解释,林橡被李河广安排找花菇去了,因为林橡是宋人,懂宋语,这个李河广果真是不达目的不罢手。”
“很有可能。”说到林橡,安小尊想到他那突然消失的娘安禄儿,面上很是担忧。
“你担心你娘?”
“嗯。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花不负握了握他的手。
此时李河广带着铁心盟的人已经走到了大国宫门口,他一眼看到倒在一堆废墟之中的厉荑,惊慌失措的奔了过去,一把抱起她,哭得老泪纵横。
“步燃姑娘出来了。”哈拿兴奋道。
“可惜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距离有些远,花不负道,她只看见关杭和魏紫站在花不染身后。
“我虽然听不清,但是能读唇语。”哈拿道。
“都说了什么?”
“步燃姑娘对李河广说,厉荑是被厉明派来的东洋武士宫泽菜涩所杀。李河广瞪着步燃姑娘,大笑,说他早就收到了飞鸽传书,厉荑是被关京做了挡箭牌,挡了宫泽菜涩的刀,他是为厉荑报仇来的,叫关京快出来。步燃姑娘说,国主不会出来,要报仇得看看这些国武士答不答应。步燃姑娘亮出了武士令,国武士们朝铁心盟的人围了过去。”
“武士令是什么?”花不负从未听说。
“是代替国主调动国武士的令牌,一令在手,国武士非听命不可。”
花不负看见差不多三四千名国武士集结到大国宫前,花不染飞身到大国宫屋顶之上,泰然而立,如一尊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