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朋友之间的交谈而已,你怕什么?还是你想歪了?”
“我……”花不负鼻子酸酸的,却说不出理由。
“你放心吧,我对安公子可没兴趣,仅仅是因为今天的话题太对我胃口了,难得遇见跟我差不多的人,话匣子一开就关不住了。不过,我当时的确应该注意一下你的感受,所以我现在来跟你道歉。”易缦诚挚的道。
“我也有不对。”花不负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的反应很正常,如果你淡定反而就不正常了。行了,我说完了,后面还有人接着向你道歉。”易缦笑着走开了。
安小尊低着头走了过来。
花不负不想理他,咚咚的使劲劈着柴。
“你……别生气了。“安小尊不敢站在她前头,只好走到她身后。
“梨子好吃还是桃好吃?”
“两个都好吃,你想吃吗?我明天就去给你买,不过不知道岛上有没有的卖。”
“果然两个都好吃!我砍死你个贪吃的男人。”花不负越发生气,一刀劈下去,把柴墩子都给劈开了。
“你别生气啊,我说错什么了?”安小尊吓一跳。
“滚,我不想见到你!”
“我肚子饿,滚不动。”
“那就去吃饱了再滚!”花不负被自己的话气得发笑。
“你生气我可没胃口吃饭,我中午就没有吃。”
“你上午不是跟易美人说得石头开花么,那么兴高采烈怎么没胃口吃饭!”
“我跟易捕头是酒逢知己,难得说得那么开心。你别吃醋了!”
“所以你跟我是相看生厌无话可说了?”
“你蛮不讲理,小家子气!”
“所以叫你滚,我就是小家子气就蛮不讲理,高攀不上你的大方大气!”
安小尊不说话,去兀自笑着。
“你笑什么?很好笑吗?”花不负转过身,眼泪都气出来了。
“原来你也有小女人的一面,以前总觉得你高不可攀。”
“所以现在丑态毕露了,你很满意了?”
“嗯,很满意!”安小尊还在笑。
花不负更气了,站起身就走,却被安小尊一把拉住。
“放开我!”
“不放,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你。我做梦也想不到你会因为我吃醋!”
“我吃醋让你觉得好笑?”
“我不是觉得好笑,我是得意。其实,今天上午我故意那样做,因为白姨不喜欢我跟你太亲近。当我故意疏远你的时候,白姨才显得放心。”
“因为白姨不喜欢你,你竟然让我难堪!你好狠心!”
“你注意过白姨看我的眼神吗?她看我的时候,似乎恨不得将我五马分尸!”
“如果白姨真的因此要将你五马分尸,你是不是愿意抛弃我而保你一条命?”
“不愿意,就算别人将我千刀万剐,我也绝不会离开你。”
“说得好听!”
“今天上午我因为实在受不了白姨的眼神才故意避着你,是我不对,我承认我当时过于懦弱。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就算你亲爹亲妈反对我跟你在一起,只要你还愿意跟我我就绝对不会放手。”
“我没爹没妈,就算有他们也没有权力反对。”
“不负,对不起,别生气了。”
“算了,我会跟白姨好好谈一下的。”花不负想起之前安小尊也几次提过长留白不喜欢他的事,只不过她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事情远比她想象中严重。
俩人又重归于好。花点翠做的饭菜也好了,花不负这次吃得饱饱的。
吃饭的时候,花不负说起中午遇到宇文洛的事,易缦吃了一惊。
“你知道她?”
“嗯,宇文家族以办学堂闻名,所以有天下学堂不出宇文的说法。宇文洛从小学富五车,是江南闻名的才女,而且还有一身的好武功,可谓文武双全。宇文洛后来嫁给了一位朝廷命官,但没有过几年,她竟然逼着她丈夫写休书,拿了休书离开了夫家,那时候她还怀着孩子。宇文家知道此事,认为家门不幸,不许她回家,她便从此流落于江湖。没想到,她一直隐姓埋名藏身在浔阳。”
“她说跟关京是同窗,看样子,很支持关京的做法。”
“这也不奇怪,如果关京没有人支持,他也不可能发展的那么快。”
吃完了饭,关杭魂不守舍的在医馆门口徘徊,花不负知道他是期待花不染能来,也无言语能宽慰他,只能任他去了。
都累了一天,吃饱了都打着哈欠,倦意袭人,于是早早的各自都去睡了。
花不负睡到半夜的时候,听见左边长留白的房门响了一声,她向来睡眠浅,加上最近一直都紧绷着神经,一下子醒了过来。接着,透过大开的窗户,她看见长留白飞上了对面屋顶。
“不是去茅厕,白姨要去哪里?”花不负狐疑着,反正被吵醒了也睡不着,花不负跳出窗户,跟了上去。
自从跟花惟予学了飞花无影功,花不负的轻功已经赶得上长留白的水准了,所以在十丈之外,长留白是绝对发现不了花不负。
长留白到了昨天的海石林,果然对花不负的跟踪毫无察觉。夜晚的大国岛四周林如小蜡所说,亮起一圈通明的火把,隔着几丈远便有人来回巡逻。长留白只用一把树叶便封住了几百丈范围内的几十名国武士的穴道,那些国武士虽然早已昏迷过去,却是站立不动,所以并未惊动其它人。
长留白在海石林旁对着夜色中的大海发了一会儿呆,继而手握空拳,放到嘴边,吹了一曲很好听的曲子。花不负很惊异,竟然用拳头也能吹出如此动人的曲调,而且曲调的音韵如此浸透人心,内功已然炉火纯青。她又惊叹又佩服。
长留白吹完了曲子,似乎陷入不安,她在沙滩上来回走动着,时而整理自己的秀发衣着,时而摇头叹气。如此的过了半个时辰,花不负几乎又要因为困倦而睡过去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影御风而来,她又是一翻惊异。如此如鬼神一般御风而行,中间都无需停顿换气,轻功也是出神入化了。
那人来到长留白面前停住,先是与长留白对视无语,继而笑了起来。
“小白,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貌美如初。”那人道,声音爽朗。
“关京,你欠我一个交待。”长留白冷笑。
“什么交待?”
“当年为什么抛下我母女不顾,另娶他人?”
“你们母女?你这说的什么话?”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当年你不告而别,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不是都看过么,你会不懂?关京,年轻的时候你说一不二,现在你竟然变得悭吝狡猾了。”
“什么信?你给我写过信?”
“不下百封!”
“怎么可能,我一封都未曾收到过!”
“哼,何必装模作样!你的那位关夫人亲口对我说,当年你将我写给你的信都拿给她过目,还说你们夫妇之间没有秘密,你的事从不对她隐瞒,真是羡煞鸳鸯!”
“胡说,我根本不曾收到过你的信。看来,又是厉荑搞鬼,她实在过分!”
“你们夫妻间的事我没兴趣听,我只问你,当年你弃我另娶,为什么一封休书也不曾寄给我,害我不明原由,自作践的抱着我们的女儿去台州找你,才发现自己成了弃妇。”
“我们的女儿?我们有孩子吗?”
“当年你一离开我便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本想着去台州找你,身子不便只好先生产,后来便生下了一个女儿。”
“真的吗?她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