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瑶关玖进了一家脂粉铺子,花不负不喜欢闻香料的味道,便在外面等她俩。脂粉铺子较其它的铺面偏僻,旁边是一个巷子,并未见过有人出去,甚是寂寥。
花不负忽然想起龙隆,每回上街都会遇见,这回应该不会遇上了吧,她记得龙飞对谭知亦保证过不会让龙隆再出现在台州城内。
正想着,突然就听见了几声低沉的救命声,声音正来自旁边的巷子。虽然呼救声不大,花不负还是听出来那声音是龙隆无疑,真是想什么不好的就来什么不好的。花不负装作没听见,故意往远处走了一些,龙隆的呼救声也越来越低,像是极其痛苦。
花不负终究没忍住好奇,翻身进了巷子,见几个武士打扮的青衣人正在殴打着龙隆,龙隆的脸上已经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嘴里兀自还在骂骂咧咧。
花不负站在巷子口正犹豫着要不要出手,几个渔民打扮的人冲了进来,从花不负身边疾风一样一卷而过,身法之快,令人乍舌。其中一人路过花不负面前时,因他个子不太高,花不负瞥见那人的脖颈处有一块船形的刺青。
渔民上去与青衣人斗在一处,龙隆也不跑躺在地上得意的笑。
“说了不要惹本尊,本尊救驾的来了吧,打,给本尊往死里打!说本尊胖,揍起来像嚼鱿鱼,有劲!******,呸!打,打死这群鱿鱼腿子。那是……花不负!呜呜……不负……我的不负……呜呜……你快过来,我就知道我一上街准能遇见你,我可想死你了,你倒是快过来,我都站不起来了。”龙隆瞧见花不负哇的就哭了。
花不负也不过去,抱着双手站在巷子口看热闹。
青衣人明显不是渔民的对手,过了十几招,已经有两个负了重伤,躺在地上起不来,另几个见势头不对,转身就跑。渔民们也不追,相互使了眼色,上去抓起龙隆,取出绳索就要将他捆缚。
“喂,我说你们不是自己人嘛,这是唱哪出,快放了我!”龙隆扭动着不肯就犯。
“哥,那个女人看见了,要不要解决了?”一个渔民问另一个。
“一起抓了。”
花不负热闹看完了,见也脱身不了,拔出剑等着。
两个渔民正要上去抓花不负,墙头上突然跳下来一人,左右各一拳,将两个渔民揍了一个趔趄。
“爹!你个死鬼,你还记得你有个儿子!”龙隆又高兴又埋怨的叫了一声,来人正是贾辛。
“闭嘴!”贾辛喝住了龙隆,吓得龙隆浑身的肥肉都是一颤,果然也就闭嘴。
虽然听说过贾辛的厉害,但真正看他出手还是第一次。花不负看得眼花缭乱,心里是一万个服气。贾辛出招狠戾,虽然是徒手,动作既快又沉,两只拳头似是两柄大锤,砸下之时还带着呼呼的风声。他掌变拳又变抓,几个渔民本是一流高手的水准,但在贾辛面前却不堪一击。不大的功夫,几个渔民先后被解决,都死在同样的锁喉手之下。
花不负心想糟糕,如果贾辛对她出手,以她练得半熟的飞花无影功,未必能全身而退,她想着还是走为上计,便转身朝巷子外跑去。
“花不负!”贾辛却叫住了她。
“贾寨主,好久不见。”花不负只得回过身来,假装镇定。
“的确好久不见,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贾辛嘘了一口气,颇多感慨的样子。
“不在大国岛上陪你的主子,看来贾寨主是有要事回台州城,我就不耽误贾寨主的时间了。”花不负说完又要走。
“花不负,我好想你啊,浔城一别,已逾百日,却像是隔了一百年那么久。我都听说了你们山寨的事,当时你若答应嫁给我,又何至如此。”
“贾寨主真是抬爱了,我花不负可不需要任何人的想念。至于我们山寨的事,冤有头,债有主,谁欺负了我们,我定要他血债血偿,无需贾寨主来替我惋惜。”
“你啊,还是倔脾气,女人嘛,干嘛逞能。你们山寨的事也算结束了,我也不会再为难你们,你不必再害怕我,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真******肉麻,花不负是我的女人,老男人你别在这里勾引她!”龙隆听不下去了。
“叫你给我闭嘴!”贾辛啪啪两掌甩到龙隆的脸上,龙隆本就肿胀的脸,更加肿的厉害了。
“有什么了不起。”龙隆小声咕哝,虽然身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却也不哭。
“你们父子慢慢聊,我走了。”花不负不想多呆,任凭贾辛父子在身后如何叫唤也没有回头。
“不负姐姐,你去哪里了?你可别乱跑啊,这里到处是我娘的人,你别忘了我娘可一直想要杀你。”关瑶着急的拉着花不负的手,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刚刚撞见了熟人。”关瑶的关切让花不负心里暖暖的。
“这个胭脂盒送给你,你看喜不喜欢?”关玖递给花不负很精致的一个小盒子。
“很好看,谢谢你们。”花不负笑着收下了。
三个人又随便逛了一下,买了一些女孩子的首饰便回了关府。
花不负将遇见贾辛的事说了。
“据我了解,贾辛是我哥最得力的手下之一,除了你们山寨,京东东路,淮南东路,京西北路还有淮南西路的几个关键州府有官道经过的山头都被贾辛一手拿下,安排了人防守待命。”
“他回台州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跟龙飞接头?但是城内跟龙飞接头的不是有谭知亦吗?”
“的确奇怪,按我哥的个性,他向来用人不疑,是不会重复安排人手的。”
“还有争龙隆的那两拨人,前面一拨应该是谭知亦的人,但是后面一拨却很奇怪,我原以为是龙飞的人来搭救龙隆,但是不像,却像是要抓走龙隆。”
“这城里只有两派势力,一派是我哥嫂的人,一派就是大千的人。大千回来台州,老台州王分散的势力重新集结,拥护大千成了新台州王。但是大千的人一直按兵不动,规规矩矩的做着自己的生意,跟我哥嫂这边向来相安无事。如果是大千的人动的手,还真看不出他们的动机。”
“我们就等着看戏好了,反正这些也跟我们无关。”
花不负去看了方当和宋千彻,宋千彻已经大好,坐在床上跟方当聊天。花不负好奇,问起两人是如何被厉荑给抓了。
“我那次本来要去安家帮忙小尊处理老太太的后事,结果到了安家却被安家的下人告知小尊和他娘出了门,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我便在小尊家等了两天,见还是等不到小尊我又惦记着我夫人,就打算回家。那天走在半道上,突然几个黑衣人将我蒙头打晕,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手脚被困的塞在一辆行驶在路上的马车内,后来,我就被运到了厉府,关进了那个石头房子里。开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对我如何,只是一直饿着我,直到有一天我看见我夫人也被关进了石头房,他们就开始隔三差五的对我用刑,目的似乎是想让我的惨叫声让我夫人听见。差不多我跟夫人就这样被关了三个月,还以为这辈子都出不来了,还好被你跟小尊救了。”宋千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