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妙妙突然感觉心口一痛,一呼一吸之间都伴随着撕心裂肺。右眼皮突突的跳个不停,她无意间也开始心慌起来。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江恩祈……好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
她跌跌撞撞的起身,脚下一个不稳跌在地上,江顾城看见了,连忙上前将她扶起。
“母亲,你怎么了?”看着母亲这样,他很是担忧。
“你……你父亲,一定出事了。”杨妙妙一把抓住江顾城的手,紧紧的握住,仿佛只有这样,她才稍微感到一点踏实。“城儿,你爹他……他肯定是出事了!我有预感……我好害怕……”
“不会的。”江顾城坚信父亲的实力,“他武功那么好,还带了许多万虎帮高手前往,怎么会出事?”
“有多久没收到你父亲的消息了?”
“有……”江顾城愕然,“十天了……”
他怎么忘了,以前父亲外出办事,是一定会写信回来保平安的;就算不方便,他也会托人带口信回来,从未超过三天。
“娘,你别急。”江顾城将杨妙妙抱到床上躺好,“我派人去打听。”
“好。”
江顾城奔到门边的时候,看着流萱,欲言又止。刚才……她说……不……
江顾城苦笑了一下,“流萱,我母亲就交给你了。先替我照看好母亲,好吗?”
“我……”流萱心里想的全是师兄,想着他有没有逃出去。但是现在面对江顾城,她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去跟师兄会合,又不忍丢下江顾城让他一人忙得焦头烂额,毕竟他对自己,从未有过半分虚假。流萱感觉左右为难。
“就这样吧!等我回来。”江顾城不等流萱再说什么,迅速跑了出去。
临到门前,他又悄悄的回头看她。又有谁知道,他很怕流萱拒绝他,拒绝他所有的请求。因为,每从她口中听到一个“不”字;他的心,就会痛一次。
“少主。”阿才看见从夫人房间里走出的江顾城,立马上前拱手行礼道。
“你……”江顾城突然想起早上那几个婢女说是他把流萱带走的,立马火上心头。一把揪住阿才的领口挥起拳头就准备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不听我的命令私自行事!”
“少主饶命啊!”阿才连忙赔笑说道:“阿才也是身不由已,还请少主赎罪。刚才我看那几个婢女还在外面跪着……”
江顾城一脸懊悔,哎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阿才看江顾城眼里闪过一丝内疚,连忙说道:“我想少主既已经找回流萱姑娘,只是太高兴一时忘记让她们起身了。”阿才把江顾城的手轻轻从他的衣领上拿下,“我刚才跟她们说了,说我是奉少主的命让她们起身的。还给了她们一瓶药膏说是少主让她们擦膝盖用的,现在她们对少主可是感激不尽呢。”
“嗯。”江顾城点头,“看在你替我着想的份上,这次就放过你。”
他似乎是又想到什么,手指着阿才说道:“不过没有下次啊!”
“是是是。”阿才忙应和着,不知哪来的胆子,居然脱口说道:“多亏流萱姑娘唬少主高兴,才免我们小的一条命,嘿嘿。”
“她才没有呢。”江顾城的眼神在提到流萱时也暗淡了下来,“终究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罢了。”
“什么?”阿才简直怀疑他听错了,万能的少主也有搞不定的人?他似才想起什么事一样惊愕道:“少主你单相思啊!”
“讨打是不?”说着,江顾城挥起拳头给阿才的背部一个重击。
“少主我还没说完呢。”阿才一脸委屈的说道:“我本想说单相思也没什么丢脸的,只要您想方设法将她困在自己身边,时间长了,还怕她不会看见您的好,对您芳心暗许?”
“是吗?”江顾城眼睑低垂,似乎是在想阿才的话。她真的……会看见我的好吗?
“哎呀?”阿才一拍脑袋说道:“我是来禀报夫人要事的呀,怎么给忘了?”
“什么事?”江顾城抓住正要冲进去的阿才,“娘亲偶感身体不适,已经歇下了。有什么事和我说就好了。”
“这……”
江顾城加大音量,“说!”
阿才被吓了一跳,犹豫着但还是说了出来:“有人企图从密道逃出去,我们已经启动机关将他们二人困住了。所以特来请示夫人,该怎么处置?”
“带我去看看。”
“是。”
江恩祈思忖几日,将万虎帮高手尽数埋伏在了晋国犷山。
这里是王家狩猎场所,晋厉公尤爱到此地,多年来从未间断过。
“晋厉公,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执着于你的嗜好,将缺点暴露在众人眼前。”江恩祈在心里想着。
“帮主,兄弟们都埋伏好了,就等着帮主一声令下了。”
“嗯。等会我将剑高高举起之时,就是大家动手的时候。”江恩祈突然想到好像有什么事,“夫人最近有回信吗?”
“没有。说来也真是奇怪,夫人向来都是收到信的第二天就会飞鸽传书过来,这次……就像没收到一样。”
江恩祈目不转睛的盯着远处,只是……那一瞬间突然多出了一抹惆怅。没有……收到吗……
“来了!”下手一声惊呼。
江恩祈抬手示意背后不要说话,以免打草惊蛇。他要诱敌深入,一招制敌。
草丛、树林里隐藏的万虎帮手下全都屏息以待,一下子,四周又开始变得静悄悄的,就像之前一样。
晋厉公骑着马带着一帮部队渐渐走了进来,江恩祈也随着他的步伐慢慢的将剑举起。
一步两步……
“停!”
就在江恩祈即将准备动手的时候,晋厉公突然喊停了。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江恩祈怀疑着,却又不得不将剑放下。
其实,他现在就可以动手,但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冒险,一旦晋厉公还有部队在犷山外,就有可能在打斗的过程中派人回去搬救兵。只有他进去了,他们就可以利用犷山的地理优势将他们团团围住,不放一人离开。
“全队原地休息。”晋厉公继续说道:“一炷香以后,我们再进去。不许无功而返啊!”
后面的士兵纷纷点头。诶,大王说是这样说,又有谁敢猎物超过大王?可是,如果猎物太少,又会被大王责罚……做人真难呐。
一个婢女拿着水壶走上前来,“大王,喝点水吧!”
“嗯,好。”晋厉公只当是王后吩咐过来伺候的婢女,毫不怀疑想过这个婢女是以前从未见过的。
确认晋厉公喝下她带来的水,低垂着的头才稍微露出一丝笑容。
晋厉公抬头看了看天,时候不早了。“大家出发。”
江恩祈布置在关口的帮徒在晋厉公一众等人进去以后,堵在了那里。
剑,于无声处举起。
“动手!”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于顷刻了晋厉公的性命。
江恩祈从晋厉公的胸口处拔出剑,冷冷的看着那巨尸体。
是的,此刻,他就是一具尸体。江恩祈就是要所有人知道,任何瞧不起万虎帮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犷山顶上,立着两个白色身影;她们的衣裙在冷风中翩翩而飞,于四周因为寒冷而结上的白霜融为一景。
“春桃,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要求你去给晋厉公下毒吗?”说话之人沉迷的玩着于寒冬之中盛开的一支梅花。
春桃摇头,“属下不明白,江恩祈是万虎帮帮主,又怎么会需要我们相助?”
执法长掌心一个内力输出,手上的梅花便化为尘埃,落到地下。面纱下的嘴唇紧抿着,似在努力压抑心中的怒气。
“因为我不喜欢被人背叛,杨妙妙那个贱人想脱离白莲教,她自以为嫁给天下第一大帮帮主就很了不起了吗?说到底终究只是一个丫鬟!”
“所以,执法长才截下江帮主和杨妙妙的信件?”
“不错。”执法长的眼里透露出一种得意,“很快,万虎帮就会有难。而江恩祈杀了晋厉公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晋国,你说,在晋国上下全力缉拿的情况下,他还赶得回齐国,救得了万虎帮吗?”
“执法长英名。”春桃突然沉思道:“只是,对晋厉公下毒岂不是多此一举了吗?”
“我要的是万无一失,就算江恩祈一时心软放过晋厉公。我也一定要,把这顶帽子扣在他的头上。”执法长的笑容又立马收了起来,“只是,那个人的心思,我终究是猜不透。”
“执法长指的是……”春桃思纣片刻,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说道:“韩国九殿下!”
难道,是他在幕后操纵着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