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江恩祈就带着一帮兄弟赶往陵柯,帮中一切大小事务均交由帮主夫人处理。
杨妙妙在帮口送江恩祈,“夫君,早去早回。”她在他的身边多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安过。
“嗯”江恩祈牵着马儿看向里面,像是在等人。“可惜,城儿他……”
“夫君。”杨妙妙凑近了江恩祈拉起他的手道,“给他点时间吧!他还小,突然知道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是啊!突如其来的惊天消息,自己朝夕相处的父亲到头来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事搁在谁的身上,都不会好受吧!
“帮主,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出发。”身后的手下高声喊道。
“好”江恩祈应着,目光仍旧逗留在杨妙妙脸上。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才慢慢走进她的心里。突然的离别,还是关乎万虎帮存亡的大事,让这一次莫名的有些伤感。
“夫人请回吧!”江恩祈再不忍,终究还是上了马。
如果可以,他愿意带着妻儿隐居山林,过平凡夫妻的生活。但是,大王疑虑很重,受奸人挑拨,对万虎帮有了灭帮之心。如果他不竭尽全力守护万虎帮,就等同于失去了守护他们母女的能力。
“我和城儿等你回来!”看着逐渐远去的身影,杨妙妙朝着远方喊道。
江恩祈或许是没有听见,又或许是听见了,不愿回头。因为他怕,一回头他就再也不忍离开。
江顾城接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后山练剑,他知道此时赶下山去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他站在崖上远远的看着前方,江恩祈带着一对人马走出了山谷。
他们带着印有“虎”字的旗帜,那是他们万虎帮得标志。这一去,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回来。
其实江顾城昨天晚上想了很久,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管将来会发生什么,他始终是自己的父亲。
他对自己这个外人能如此的关爱备至,对心系他人的母亲能一直这样一往情深。那自己,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只是,这些话,他还没有来得及亲口告诉他。
凉风吹来,落叶片片。
江顾城拿起手中的剑,与叶为伴,尽情的挥舞着。
今天,他哪儿也不想去。就让他静静地练着剑吧!他也需要,好好静一静了。
一股寒意传入身体,让流萱不禁打了个哆嗦。
渐渐的,她睁开眼睛。
入眼的是周围一片雪白,这和她在天之涯的场景如出一辙!
“这……这是我干的吗?为什么……突然有了这样的能力?”流萱在心里想着。
“难道……是那次?”她坐了起来,脑海里是上一次她刚回到人间的时候雪女救了自己,好像她们一起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她将她的法力全都传给自己了。难道……是那个时候!
目光一路跟随着冰块看向前方,有一块巨大的冰冻结在那里。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身影,那是……师兄!
流萱急忙从地上站起来,脚上依旧传来那熟悉的剧痛感。她咬着牙拿起碧雨剑一瘸一拐的走到那块巨大的冰块前面,洛千阳被定格在一瞬间。
他的背后是独有的烈焰剑,手臂上还绑着流萱从衣裙上撕下来的布条。
“师兄,你等着!流萱马上救你出来。”她拿起碧雨剑就往冰块上劈,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但是就是怎么都劈不开那块冰块。
头上的冷汗逐渐成滴落下,面前的冰块却丝毫没有松动的痕迹,反而的,随着她劈的时间的流逝,越加感觉冰块寒冷。
难道……
她看向自己的碧雨剑,是因为碧雨剑本身带有寒气的原因?
那如果……使用烈焰剑的话……
她将目光移到冰块里被一起冻住的烈焰剑,它和师兄紧贴在一起。想要单独拿到烈焰剑,根本不可能。
怎么办?要是……要是师兄长久被这样冻着,会不会被冻死?
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师兄曾经将烈焰诀亲口告知。
那个时候师兄在练剑,她缠着师兄一定要教她使用烈焰剑,否则不肯罢休。师兄说女孩子练这么充满火气的剑术对身体不好,在她的强烈要求下,师兄只是答应教她烈焰诀。
烈焰诀,配上烈焰剑。希望能起点作用吧!
流萱开始闭上双眼,排除一切杂念,心里回想着师兄曾经教过的咒语。
烈焰剑开始剧烈的摇晃,流萱的碧雨剑像受了刺激一样也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发出彻骨的寒气。
不行,不能让它坏事。流萱果断的将碧雨剑插回剑鞘里,用手死死压住,以免它跳出来。
“咔……咔咔。”看来,师兄教过的烈焰诀果然是针对烈焰剑的,起作用了。
冰块渐渐裂开一道口子,最后逐渐在烈焰剑发出的热气下融化了。
“流萱……这,是怎么回事?”洛千阳解脱之后拿起烈焰剑走到流萱面前。面前发生的一切,一片雪白,让他简直不敢相信是流萱做的。
从未听说过,有人练功能到达如此地步。消失的三年,她变了好多。
“说来话长,以后再慢慢跟你细说……我们……走吧!”正想离开,流萱发现脚又开始剧烈痛起来,险些跌倒。
洛千阳眼看流萱就要跌倒了,立马伸手接住了她。
流萱感觉自己跌倒在一处温暖的地方,熟悉的感觉,让她眷念不想离开。
“什么人?”一声厉喝传来,他们都朝着那道声音的主人看去。
“是他?”流萱记得,是万虎帮的帮主,但是师兄像是什么没有听到一样?眼里冲满了杀气,将她扶站好立马拔起剑就冲了出去。
遭了!师兄铁定不是他的对手,平时冷静的师兄这下怎么这样冲动?
流萱正想冲过去帮师兄一把的时候,刚迈出一步脚又开始剧烈痛了起来。痛得她摔倒在地上,该死,她只恨自己不争气,总是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师兄!”当她强忍着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两把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了。
“这位小兄弟,江某不记得得罪过你吧。说,谁派来的?”江恩祈坐在马上弯腰说道。
师兄挣扎了一下,妄想站起来,又被几个人死死按住了。
“要杀就杀,哪那么多废话?”师兄最后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但是末了,他又想到什么似的朝我这个方向看,欲言又止。
他又扭头看向江帮主说道:“不过,跟她没有关系,请你放了她。”
“哦”江帮主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下,有些许的惊讶。我想,应该是认出了我。但他又重新将目光移到师兄脸上,“笑话,你已经是手下败将了。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帮主,搞不好他们是大王派来的……要不……”那个说话的人比了一个杀的动作。
江帮主冥想了片刻,环顾四周说道:“这,是你们做的?”众人这才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变化,纷纷惊讶不已。
我和师兄都不说话,此刻已经是阶下囚了,说多了还有什么意义呢?
“好。”江帮主突然笑道,“你们几个将他们押回帮中,交由夫人处置。”他目光扫到那百匹被冻住的狼身上,“叫兄弟们带好家伙来卸狼皮,看来今年过冬有望了。”
江恩祈似想到什么招来一个手下道:“切记,别让你们少主看到她。”
那手下听后朝我这个方向似有所悟的用力点点头,“属下知道了。”
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危险。我对这个江帮主立马翻脸不认人到没有表现得有多么愤怒,反而的,能够和师兄一起面对前面的艰难险阻让我有了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起码,可以和师兄一起面对。
意料之中的,江帮主从马上跳起来分别在我和师兄身上点了穴,让我们动弹不得。
之后,他骑着马带着一对人马向前方继续前行。浩浩荡荡,仿佛是去决一死战一样;莫名的,我为他感到悲哀,可是究竟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
“连累你了。”师兄对着我说,眼里带有歉疚。
“师兄,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他呢?你刚才眼里的杀气……”相处了十几年,你的一举一动我都了如指掌,可刚才的举动是我从未见过的。
“如果……我们能有命活着回去,我自会……”显然,师兄不想说。
洛千阳曾经在驿站找流萱的时候看到过他,千夏说过,他是齐灵公的得力助手,当年崔家惨遭灭门他也参与策划。
但是,主谋是流萱的父亲啊。要说最恨的人,不是应该是流萱她们一家们。可偏偏,对于她,他恨不起来。
真相总是令人难以接受的,这让他如何说得出口呢?
“别废话了,进了我们万虎帮,不死也给你废掉全身武功。还妄想逃出去,真是笑话。”其中一个人开口说话了,他们将我们用绳子绑好往马上一扔。
万虎帮,江顾城……
我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