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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如今看不到往昔

星核图下方,用现代文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让离苏内心一震,刚刚平静的心绪又涌起波澜。

“北雪山天凉城,陌微雪。”

大陆之北,有一雪山高万丈,冰雪常年不化,疾风缭绕,凡人难以攀登,就算是修为低下的修士,也是望而却步。

这就是北雪山,其名声在外,大陆各个角落皆知,仅仅只因北雪山山巅有一座天凉城,城主姓陌。

大陆有妖魔人三族,妖族居于北,魔族隐于南,人族生活在中间,北妖南魔,两面皆是危机。

数千年前,一夜之间,大陆爆发史无前例的大乱,北妖南下,南魔北上,人类腹背受敌,险些被灭族。

幸好,那是一个强者辈出的时代,于战火中涌现了无数天才,腥风血雨的磨砺与洗涤之下,成就一方强者。

苏生,本是一介凡俗,修行资质底下,年过二十方才入灵,后娶妻生子,也算是家庭美满。

当时战乱四起,八方烽火,世间魔妖横行无忌,苏生之妻被山妖抓走分食,子女被魔族残杀。

苏生悲怒,一夜之间白头,暮气沉沉,翌日紫气东来,火烧云遮天,苏生气息节节攀升,由入灵初境直入通幽上镜。

此后,苏生奔走四方,以一柄正义尺,斩妖除魔,仅用三年时间,便名震人族,那时他不到三十,修为已是明皇。

年纪轻轻,一头白发,他是苏生,整个人充满暮色,世人称其暮色苏生。

接下来十于年时间,苏生登临巅峰,斩杀妖尊,屠戮魔皇,被拥戴而任人族领袖一职。

苟行乞,流浪孤儿,躲破庙啃食讨要而来的冷馒头时,正有一魔闯入,将其馒头夺走踩扁,强行剥去苟行乞衣物,让他跪地磕头。

遭此侮辱,苟行岂屈怒,不顾生死与魔争斗,以一口银牙,硬生生咬断魔的脖子,后饮其血。

见妖食肉,遇魔饮血,这就是令妖魔闻风丧胆的一代强者,乞王苟行乞。

琴咽革月,琴声起,十方呜咽,妖魔疯癫而亡。

玉竹辛辰,青衣飘飘,冷面寒眸,一眼万竹生,阵法困魔神。

寒山居士,邋遢道人,三尺青峰所向,必有妖魔殒命。

……

一个个人族强者,在那个时代诞生,演绎着精彩热血的传奇,用生命捍卫着人族的尊严。

他们实力强大,站在大陆之巅,成名之后未有一败,但不是天下无敌,更不是天下第一。

魔尊离箭,长弓如血,其箭无形,龙筋弓弦轻颤,风起云涌,敌手千里之外魂飞魄散。

血魔冷心,无情无心,一念化血,不死之身谁人能灭?

裂天云彩,天生魔蝶,魔威无敌,震翅苍天裂,后被暮色苏生斩去一翅,而苏生的正义尺亦断。

这些都是魔族高手,凶名赫赫,数千年过去,现在都能吓哭小孩子。

数千年前那一战,不知起因,古籍里没有记载,但结果是妖魔撤退,却并不是妖魔败退。

这之中肯定有隐情,古籍之中有零星的描述,与妖族大能有最直接的关系。

人族诞生那么多高手,魔族也是强者如林,妖族先天身体强悍,怎么会没有震慑一方的妖尊?

陌狸,便是妖族最有名的大妖,来历非凡,传说是狐仙后裔,九尾雪孤,一身九命,但这不是她可怕的地方。

妖族入灵之后,有两条路可选,一是保持原形态,二是选择化成人形,两种选择会固定最强战斗状态。

狐仙陌狸,天生尤物,靓眸自生眉意,闭合之间,魅惑人心神,神魂颠倒,不知不觉陷入幻境,生死不能自己。

古籍有记载,狐仙是大陆第一位公诸于世的亚帝,在数千年那一场大战中突破,因此也扭转了战争胶合的局面。

亚帝有多强?强大到令人绝望。

狐仙舞一段仙落凡尘,天坠道花,瑞霞如瀑垂落,媚笑回荡天地,场域封锁十方天地,诸强皆困。

不管是琴咽革月,玉竹辛辰,寒山居士,乞王苟行乞,还是人类领袖暮色苏生,全被狐仙困住。

这便是亚帝之强,虽有传闻,狐仙在动用大神通之后,负了道伤,境界跌落,但谁敢轻视?

妖族撤退,狐仙陌狸选定北雪山,修建天凉城,从此闭关不出,到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在妖族,陌姓是皇族,古籍之上的陌微雪身份不一般,如今来到人族领地,究竟有何目的?

自当年乱战之后,大陆三族偃旗息鼓,和平年代一直延续至今,但也没有听说人族领地妖魔可以随意进出。

离苏只是一个小人物,更没有修行,但种族危机,匹夫有责,何况他通读道藏,对妖族的残暴极其了解,如今人族领地现妖族皇族,事态很严重。

他哗啦啦翻动古籍,直到翻至最后一页,再也没有发现任何一丝有关陌微雪的笔记。

轻轻合上古籍,离苏微微蹙眉,这件事情该上报给间国孤王,但是孤王会相信一个罪人的言辞吗?

但不管孤王信与不信,离苏都必须上报这次发现。

“陌微雪,倒是个好名字。”离苏呢喃,深深记住了这个名字。

想到这是北妖居住过的房子,离苏感觉有些怪异,浑身有种不自在,应该是一种抗拒心理在作怪。

他捡起地上黑丝带,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来到铜镜前,看着镜内的自己,系在额头遮住了罪字。

左右偏头看了看,离苏对这种自欺欺人的行为相当满意。

捧着古籍,来到厨房揭开锅盖,一股热气喷涌而上,离苏吹了吹雾气,锅里的蔬菜这才能看清。

水不断翻滚,冒着水泡,菜也跟着翻来滚去,颜色有些发黑,面相不好看,但是能吃就行了。

找来碗筷,盛了一碗蔬菜,无油无盐,冒着热腾腾的气。

“寒酸。”离苏自嘲。

吹了几口气,待菜微冷,离苏便挥动筷子,迫不及待吃了起来。

……

对于整个钧阔大陆来说,仅有一座主城两座副城的间国,是名副其实的沧海一粟,或者是更加渺小的存在。

间国主城是繁华的都城,有悠长庄严的神道,有恢宏大气的皇宫,有实力强大神秘莫测的护卫。

都城戒备森严,守卫实力非凡,数波隐神卫来回巡视,阴暗角落不易察觉处,无数连弩蓄势待发。

天罗地网,布在都城,保护都城,这里是间国防范最专心的地方,没有之一,但并不代表这里安全。

有危险,才需要防范,既然在防范,那就必然不安全。

其实,都城还有一个名字,只是很少有人敢提起,特别是在公共场合,哪怕是在旮旯角落,也少有人说出口。

这是一个孤王非常不喜欢的城名,他不想听,哪怕只是一次,因此就没有人敢说哪怕半次。

它是二危城。

顾名思义,间国都城两面有危险,能威胁到整个国家。

西南是齐国,西北是商国,这两个国家都比间国强大,这种差距着重体现在军事实力这方面。

自二危城往西北方走,路径间国最边境的祁村,踏过一条没有桥的小溪,便能去到商国边境的刹塔村。

一座古塔比山还高,比山上生长的弯木还要苍老,但却比昙花还要美丽,比夜空中绽放的烟花还要绚烂。

它是刹塔,整个塔身倾斜,似乎要靠在那一座比它还矮小的山上,压弯一些绿色的木红色的花。

刹塔身上,很久以前就已经长满了绿色的青苔,岁月的风流像河水流淌,裹来了细微的灰尘与草木的种子。

微尘在时间里沉淀,越积越后,直到能够供养草木的种子,让它们发芽,生长出嫩绿的叶子,绽放出芳香的花朵。

如今,刹塔已经不是刹塔,但它还是刹塔,只是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生长了无数品种的绿树。

你只能看到它的美丽与不可思议,目光无法穿透姹紫嫣红的花儿,以及数尺后的青苔土,更看不到刹塔之内的世界,那里会有什么呢?

就像看不到千年之前刹塔的外貌,更别说更久的时间之前,比如一万年前,那时刹塔或许才修建,也没有倾斜。

它屹立在滔滔江水畔,礁石之颠,巨大的浪花能够拍打在刹塔低层,轰鸣声掩盖不住刹塔内关压的恶魔嘶吼。

刹塔顶部,盘坐着一道身影,或者说就是一道简简单单的影。

无论从任何角度,你都看不清他的面貌与身材,你瞳孔内的影像,永远都是一团仿佛篝火下的影子。

在其头顶,一粒星光闪烁,微弱的光芒扩散而开,似乎撑开了一个场域,里面流星如雨坠落……

缥缈,诡异,也神秘。

大江之内,有蛟龙在戏水,江水翻腾,直冲上青天,挑衅那一只浑身烈焰腾腾的巨大飞禽。

更远处,仿佛是在天边,一只三头六臂的动物,锤击着结实的胸膛,昂着头对苍天不断嘶吼。

在这头动物的头顶,一道蓝色的闪电贯穿了苍穹,从浓厚的黑云中降落,扭曲的线条震碎了虚空。

……

无油无盐的白水煮青菜,吃起来应该是索然无味才是,然而离苏却吃的很香,就像他碗里盛的是山珍海味。

这不是因为离苏几顿没进食,而是他真的吃的很香,因为他很满足。

离苏家境贫苦,这种无油无盐的伙食自小吃起,他已经习惯了清贫,习惯了寒酸的伙食,自然吃的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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