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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光与暗 深渊

黑色河流的尽头,是一个深邃的坑洞。梦璃能够看到,所有黑色的河流都在向这里流淌。坑洞下,是一眼望不见底的黑暗。

梦璃听到,内心中那源于灵魂深处的召唤,梦璃恍然醒悟。她来到这里,不是因为河流,而是因为……她那百分之九十九的作为奈亚拉托提普的灵魂受到的召唤。

她在这里,能看到大量的黑色圆球,能闻到它们身上的恶臭,能窥见它们狰狞的表层。它们无一例外第跳入深坑。

她看着别的圆球都纷纷跳入这深渊,甚至有的向她发出愿意同行的请求。她却踌躇了起来。对深渊之下的渴望与人类那懦弱的恐惧心互相战斗。她陷入了三岔路口的抉择。

左边是无底的深渊,顺从本能,踏入它,成为一个完美的生物。右边是无尽的黑暗,无法自拔的黑暗,不知身向何方。

她猛然有了一种明悟。

红色的纹理在她的身躯上膨胀,释放出让周围的奈亚拉托提普本能回避的光。黑暗被赤红照亮。虽然仅仅是她身上这一小部分,但依然驱开了黑暗。

她纵身跃入深坑。

她在深坑中独自行动着,鲜少有同族愿意靠近她,她自由自在地在黑水溶洞中游荡。

偶尔会看到一些奇特的生物,有的生物只有一部分是实体,另一部分却悬浮在实体附近,伸出触手和其它生物厮杀。

当然,这些普通种族又怎么可能是梦璃的对手?她一边猎捕着它们,一边顺着本能前进。黑水中无时不刻在传来同族的气息。(那是一种恶心的恶臭,是极为幼小的奈亚拉托提普们身上的粘液味,梦璃身上的粘液没有这种味道。)

她杀戮着黑暗中的生物,却在黑暗中游荡着看到了目标。

那是在光明包裹的地方里,一头奈亚拉托提普正小心翼翼地挤进去。黑暗被光芒点燃着,奈亚拉托提普发出躁动,但义无反顾地向前。

它们是奈亚拉托提普中渴望成为日行者的家伙,只要通过这个试炼,它们便有权力在星际间遨游。

上万敢于挑战它的黑色污浊都死在了那炽热的阳光中。但梦璃看到了让她恨不得长十对眼睛的一幕。

一头大小适中的奈亚拉托提普在探入光明的过程中没有被完全熔化,而是渐渐熔化成了一个女孩子的形状。红发肆意飘散,雪白的肌肤在光明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自豪。女孩睁开那猩红的眼镜,好奇地打量着世界。她的身材完全是黄金比例,精美的脸蛋简直是创世神制作的瑰宝。

无数的,如同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在整个溶洞中响彻,那是对新生的日行者的赞扬,那是对日行者的讴歌。

奈亚拉托提普这个种族很奇特,它们无论什么时候都团结一心,没有任何两只奈亚拉托提普互相争斗。它们对同伴的蜕变由衷的赞美。那欢呼声非常奇特,像是一种音乐,又飘渺的仿佛不是真实存在一般。

梦璃的身体自然地像同伴一样欢呼着,但是她的意识却进入了另一种思考。她开始在欢呼声中前进,滑向那光明笼罩的平台。

用这种身躯,能和林雨馨站在一起吗,用这种灵魂,能和林雨馨一同战斗吗,用这种混沌阴暗的邪恶,会被未来所接纳吗?

无所谓了,只要能守护我们的契约,我,必须变强!

梦璃义毫无犹豫地踏入了那万千同伴溶解了的光明中。

一时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所有的奈亚拉托提普都注视着她。这个表面遍布着暗红色纹理的特殊个体。包括那个红发的新生少女。

跨过黑暗,便是邪神,跨不过,无法站立于光明之下,便永远是奈亚拉托提普的幼生种!我,梦璃,别无选择!

光明灼烧着她身体的表层,剧烈的痛苦让她的灵魂都在嘶吼。潜行中的混沌,如果不能立于阳光之下,便只能是黑暗中的居民,而不是真正的混沌!

那白皙的手指从污泥中伸出,红色的魔纹从指尖向外延伸!与此同时,红色的纹路从那黑河中延伸出去,覆盖在每一个奈亚拉托提普的成员身上。

所有的黑暗眷族都争先恐后地冲向光明的殿堂。黑暗与光明在这一片混沌中已经无法分辨!只有一位位从黑暗中走出的男孩女孩在证明着混沌眷族的不朽!

梦璃虽然个子矮小,但那不断伸出的灰色触手将她举向光明。名为奈亚拉托提普的眷族在这混沌中望向他们的王族。

梦璃用新生的发声器官含糊不清地嘶喊。终于化作了一行语言!

“我们,是混沌!”梦璃近乎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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