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一生中或许都会遇见过这样一个人,明明心里很在乎他,把他当作亲人。朋友或是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人,安慰他或是守护他,当他真正站在你的身旁成为那个和你执手一生的人,你却犹豫,然后委婉的拒绝。
那是因为,在某-刻,看透自己想要什么因为那份执着,学会——等待。
临夏的季节是多雨的,毫无征召,恰如人心。
顾橦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乌云重重,隐约的雷声却被大再冲刷的哗啦声遮的严实,看这阵势雨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雨稍稍稀了些,对面道路上大躲雨的人,趁着这喘息的间隙赶暴抱头跑了。
暗暗地倒吸了口气,还好这地方离租的公寓近些,等雨势缓些,也能回去,怕是衣服到鞋无一干处,一阵凉风杂雨斜着刮了进来,掀起了她单薄的裙子,冷,真冷,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皮鞋声由远及近,他双手自然的插到裤兜里,站在和他并排的地方,沉默。
突然间,一道刺眼的光闪了一下,车灯熄灭的声音,那人下了车便撑开一把伞,疾步跨上台阶,才看清他是肖强。
他也没想到顾橦会出现在这里,往前探头一张望,得,没人,撇撇嘴,窝了一肚子气,这大晚上还下着雨,接到苏邵那里的短信,就风风火火跑来这里献殷勤,现在倒好,热脸贴冷屁股,人家有佳人陪着,春宵一夜值千金,指不定在路上干点儿什么,自己充其量当个电灯泡,这电灯泡还得是个2500瓦的……
“钥匙”,苏邵里加重了语气“钥匙”,雷声轰鸣,雨势又大了些。
“要不你先让我送回去?……”肖强咬牙切齿的在苏邵里耳边嘀咕了句。
苏邵里斜眼看了他一眼,那种感觉让他不寒而栗。
那把伞移到自己跟前,顾橦迟疑,伸手握住伞柄,抬眼便看到了他的眼眸,隔了一层平静的水,毫无波澜,无言,他转身离去,下了台阶,雨水迅速打湿了他的肩头,没走几步,肖强就把自己的皮衣搭在他的肩上,他停下步子。
顾橦,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和他一起出现在我面前,否责我会以为你是成心的,你这样和其他的女人没什么区别,都会成为我的玩物,是你自己不自量力,咎由自取。
当然,这些话他不会说出来,到了嘴边却犹豫不决。
皮鞋踏水的声音愈渐愈远,空留她一人隔着雨帘遥遥相望。
目送着那辆车启动并缓缓行驶,直到耳边寂静的又只剩下哗啦的雨声,有时候不管是否是命中注定还是有什么误会,当现实摆放在你面前的时,不得不承认是太过娇情。
发愣之时,一只带有余热的手搂上她的肩,她浑身一抖回过神儿,回眸对上他温柔的眼神,他的眉眼和气息都举像极了苏邵里,只是……
他松了手,猛的往前踉跄了两步,却笑道“你……等着,去开车”。
浑身的酒味,连说个话都打起了弯子,他的酒量还不及廖合,应酬也从不参与,时而也惹的同界人士不快。
“你醉了,我送你回去”顾橦好不容易让安律北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上。没想到他整个人完全摊在自己身上,一时间一个男人的重量压在瘦弱女人的身上,她不得不放弃打伞,让伞扔到了地上,用双手支撑着他的上身,一摇一晃地走了几步。
眼前是一片迷茫,雨水从脸上滴落在衣衬上。
安律北觉得胸口一闷,空腹喝酒连东西都没吃,只吐了些酒水。
云层似乎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雨斜着泼了下来,两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眼睛生疼,一摸脸,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冰凉。
忽然间,一道喇叭声传来,一辆出租车缓缓地在路边停下,司机是个上了些年纪的老头。鬓角间有了些银发,他拉下车窗探出头,对顾橦说:“闺女,这大半夜的,一个人扛着个大男的,还淋成这样,去哪儿?
“瑞金路”声音小的怕是连自己都听不见。
“上车吧,我回家正要路过,你们啊也搭不上车了,捎你们一程。”
顾橦有些犹豫,还未张口说声谢谢。
又听见那老头说“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担心的”。
初夏的夜晚,阴晴不定,几天阴沉的天空,在车里显得有些闷热。
寥无人迹的街道上,一辆跑车,急速划开,地面上的泥土被风扬起,溅在车底,车内气氛凝固。苏邵里烦躁的拉扯开领带,把车窗开到最大,几缕雨丝飘了进来,浸湿了他的衬衣,他却仍觉得热,像是体内有一团火,不断的烤炙着他的肌肤。
肖强打了个寒颤,心惊胆颤的看着时速从80码增加到180,路边闪过的标牌明明显示着限速100,又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身旁紧锁眉头的男人,周身的低气压让他咽了咽口水,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试探性的开口:“偷窥还不帮人家,到嘴里的肉被别人占了便宜……”
苏邵里猛的刹车,肖强猝不及防,从座位上弹起,一个踉跄结结实实的撞上了车窗,他惊魂未定正要质问,对上一双不带任何情绪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硬是憋了回去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你下去二,我下去。”
肖强探头向外张望了一番,人生地不熟的,一阵阵寒气扑来,缩了缩脖子,怯怯的问了句,“有第三种选择的话,我选择第三种。”
苏邵里斜了一下身子,不耐烦的拽上安全带,死死的绑住肖强说“嘴闭上”
男人的心永远猜不透,沉重内敛,或是心思叵测,或是心中藏事,他们永远不会让内心真正的想法分享给其他人。累了就独自承担。
而女人的心似海底针,男人猜不透,经历太多,心如死水,便是深渊。
相爱的人之所以走不到一起,是因为太过在乎对方所想,情太深才擦肩而过。
安律北迷迷糊糊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快中午,刺眼的阳光透过淡色的帘子若隐若现,他怔了怔昨夜的记忆悉数涌来,下了床在这陌生的房间踱了几步,停留在白色的书桌旁,凌乱地摆放着书籍。
他眼尖的看见一本《别样芬芳》。他记得这是初中时代自己送给她第一本小说,那时他不懂爱情,就随意从书架上挑选了一本就当做她的生日礼物,只是没想到,十几年过去了,这本书她还留着。
拂过封面,打算放回原位的时候,几张信纸从书里落到脚边,拾起打开里面字虽有些歪歪扭扭,却也工整。
5月4日阴
时常我站在栏杆旁,抬头抑望天上的繁星,哪颗是你呢?
应该是最亮的那颗吧,你在遥远的地带。
而我对你只能眺望,在人海苍茫中是那么渺小,你怎会回头看我眼一……
9月11日晴
漫长的暑假终于过去了,又次看见你,白衬衣高挑的个子。
这一次我是来跟你交明友的,我大方的唤你一声,安大哥。
无论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可我起码得到你……
……
8月23日雨
我本来抱着欢喜来到教室,教室里装修了一遍,焕然一新。
然而我想寻找你熟悉的身影,却等来的只是你转学的消息。
你不告而别,自此也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我还有好多话没给你说,你的每一个
动作都会藏在我的心里,看你孤单的背影……
他的手开始颤抖,心也在抖,那些年原来她是喜欢自己的,原来他们早该在一起的……他有些不知所措,是惊喜,是迷茫,眼中有些泛酸。
他浅浅勾起嘴角,弧角不断扩大,最后终于低笑出声。
“安大哥……你起来了,笑什么………”她端着一盘东西,从厨房走了出来,好笑的问了一句。
“橦。”他猛的从背后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唤她的名字。
“嗯?”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