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父母的保护,又落得一身残疾,纵然花样年华,又有何用?
安梓瑜终于苏醒了,倒不如不醒来,每日以泪洗面,这人生又有何意义?
顾滕每天要跟她说很多话,尽量表现的滑稽,就为了博她一笑,在父亲的问题上,顾滕是有一定的过错的。就连平日里不爱说话的公良琛都每天挤出一点时间过来医院看看她,而每一次都只会让梓瑜哭得更厉害。
为了能让梓瑜开口说话,公良琛还特意去了安妈疗养的那家精神病院,跟院长沟通,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见一见安阿姨!
“谢谢院长!”只要他公良琛拜托的事,还真没什么人会拒绝,即使那不一定是有道理的事。
门被打开了,里面坐着的女人没了几天前的雍容姿态,凌乱的卷发散落在背后,嘴里一直神神叨叨着什么,却也听不清楚。她背对着门,眼睛看向窗外,偶尔抖动着的手敲打自己的头部。
“安阿姨~~”顾滕走在前面,他是个感性的人,看到安阿姨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会联想到自己的父母。
安阿姨转过头看向顾滕,眼神空洞的又转了回去,然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又扭过头来,刚好与站在顾滕身后的公良琛对视上。
“拿命来……啊……”她大喊着,手碰到的任何东西都朝门口的方向仍。还好是在精神病院,没有利器在患者身边,不然真的会有人再受伤。
随行的医务人员立马锁了门,却还是能听到病房内噼里啪啦的响声,看来还是需要用镇定剂。
“好险啊,要是有把剪刀在那里,我们就死定了。”顾滕整理着衣服,想想都觉得后背发凉。“你怎么不知道躲啊?这人疯起来是不认识人的。想起来你是谁,说不定比现在还疯。”顾滕是真的被吓到了,到现在还不能平复受惊的心情。“还拿命来~~是她老公伤人在先,杀人在后好吧。”
公良琛一直没说话,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有冰凉且粘稠的液体流动。“你手怎么了?”
本来站在那里相安无事的,被顾滕这左一躲又一闪的,不幸被飞来的吊水瓶给射击了一下。当下就肿起来了。都已经流血到这种程度了,公良琛却一点反应没有,好在顾滕发现了。
“你不会是已经失去知觉了吧?”车上有药箱,便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
“我看我也不用三年后去当你的什么助理了,还是现在开始当你的贴身男保姆吧。”说完,顾滕趁机敲打了一下公良琛的膝盖,果然没有反应。
人就怕蠢,公良琛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想要测试膝跳反应,咋的也要翘起二郎腿吧!
打从精神院回来,公良琛就没有回过神来。他自出生以来,就不曾有过母爱,他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感受了,也没有办法体会安梓瑜的痛苦。
“你有办法让申诗婉去医院照顾梓瑜吗?”公良琛若有所思的问,或许她身边应该有个可以说话的人,那个人不知情,也要彼此熟悉。
拜托,他顾滕是谁呀,除了拿公良琛没有招数,其他任何人,只要他一声令下,还不是乖乖的冲上前臣服于他!
申诗婉是屁颠屁颠的过来了,可是任务竟然是陪人聊天,而且还是安梓瑜那种阴阳不定的坏脾气。
“我不要,这么久不联系的,无话可说。”申诗婉倚靠着电梯,看起来十分不乐意。这么久终于联系了,本以为是约会的节奏,谁知是陪一个暴脾气说话,她申诗婉再没骨气,也不愿意。
顾滕一步两步靠近申诗婉,很近很近,一只手扶在诗婉靠着的电梯墙面上,搞得她已经紧张到不敢大口呼吸了。
“那个……我们还小,这样不好吧!”申诗婉低着头,却已经涨红了脸。
“那你就按我说的做。”叮的一声响电梯门打开了,这粉粉的气氛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了。
申诗婉紧跟其后。“可是我该说点什么呢?”
“说你想说的,好玩的,有趣的。”顾滕突然转身,正好撞上申诗婉,继续道“不能说各自家里的事,不能问她的伤。”
什么嘛……这个不能说那也不能问,那要我干啥?心理有阴影直接找心理医生啊!
申诗婉仅仅是以为,梓瑜是普通的感冒,更严重一点可能哪里摔倒了,腿,胳膊破了皮,没想到连整条胳膊都没了……
这才多久没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算陌生人,看到一个漂亮女孩子少了一条胳膊,也会惋惜痛心吧!
“那天的约会还顺利吗?”上一通电话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中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梓瑜也不记得是哪一次跟谁的约会了。
无论别人说多少话,梓瑜都不予理会,她只是那样静静地坐着,静静的看着,眼神里满满的羡慕与悲哀!
今天是公良琛第三次来这家医院了,每每他都是站在门口往里面看。关于安梓瑜的爸爸,琛又做错了什么呢?自作自受,又何来报复!他公良琛顶多一夜,自责自己没能一开始就答应,可能就不会有人死掉,不会有人受伤,更不会有人看起来像多年前的自己,比孤儿还要孤独。
“我来。”公良琛接过顾滕刚刚买回来的饭。
顾滕看着他,满满的羡慕,如果可以,那个生病的是我该多好!起初,顾滕认为梓瑜对琛有敌意,不该轻易靠近,偶尔也会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就站在门口守着吧。
“赶快好起来,你家人还需要你陪!”公良琛把饭亲自盛好,捧在她面前,饭上面插了一把勺子,意思是想吃饭自己动手。
“谢谢~~”虽然这两个说的很微弱,却能够准确抓住琛的心思。
公良琛端着碗的手裹了几层纱布,听顾滕唠叨一个下午,就可以猜到,那是妈妈情绪失控的时候误伤的。
“你不欠我,无需负责。”两个人都停了下来,梓瑜头偏向了另一边,琛也放下了手中的碗,说明天再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