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挽言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只能发出一些支离破碎的声音,无奈的又闭上了嘴。
秦氏看女儿终于睁开眼睛,又哭又笑的早没了往日的端庄模样:“挽言别说话,你发烧昏睡了几天,肯定难受的紧,我让刘妈妈去熬些燕窝,等会你吃了养养精神再说。”
发烧?昏睡?沐挽言洛满脑袋问号,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不是死了吗?怎么还会发烧?
看妈妈没有解释的意思,沐挽言洛眼中不解更甚,可她真的是说不出什么话,只能等一会儿再说了,于是安下心神躺在床上等着燕窝。
人一躺下来沐挽言就本能的转转眼睛,看看自己所处的环境,这一看却是真的把她吓坏了。
木床,纱帐,丝绸的被面,甚至刚刚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妈妈的衣着打扮……天堂这么复古吗?我读书少别骗我!可是,如果不是天堂妈妈怎么会在这里?
沐挽言不禁抬头,望向妈妈的眼角,妈妈那里是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的,那颗痣长的恰到好处,自己一直都很羡慕……可是,没有!这不是自己的妈妈!
沐挽言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居然有这么相似的人!她和妈妈长的几乎一模一样!
确定了眼前的人不是妈妈,那么更大的问题来了,这是哪?这个女人是谁?这地方怎么这么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
沐挽言想的头都大了,可她现在却不敢贸然去问,再等等……先看看情况再说。
打定了观望的注意,沐挽言更不可能开口说什么了,什么都不知道,最好是保持沉默,多听多看,少说少做。
沐挽言忙乱之下并没有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以秦氏对沐挽言的关注自然也发现了她情绪的不稳定,但面对自己的孩子她并不会多想,只当身体没有恢复好哪里不舒服了。
正当秦氏想开口询问时,秦氏身边的刘妈妈正好端着熬好的燕窝进来了。
秦氏看燕窝好了,也就把刚刚的问题抛到脑后,伸手扶着沐挽言坐起来,摆好靠枕的位置,帮着她找个舒服的姿势方便一会吃燕窝。
沐挽言并没有抗拒,她看得出这女人对自己并无恶意,而她现在只想静观其变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
沐挽言从善如流的借秦氏的力坐起来,秦氏转身接过了盛着燕窝的瓷碗,拿着汤勺试了试温度,大概是有些烫,秦氏举着汤勺在嘴边吹了一会才递到沐挽言面前。
看着嘴边的汤勺,沐挽言微微犹豫了一下,便张嘴吃了。
燕窝很甜,却不腻,温度刚刚好,一点也不烫……沐挽言感觉到一股暖流就这样从嘴里一路流到了心里。
小小的一个动作,却惹得沐挽言的眼泪就这么涌了上来。
这个女人真的好像妈妈,和妈妈一样,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这么小心翼翼的给自己喂饭,这种感觉,真的好久没有体会到了……
眼泪没有流出来,只是在沐挽言眼眶里滚来滚去,可秦氏一眼就看到了。看沐挽言泪珠在眼眶里打转,秦氏也有些慌了手脚,忙问道:“洛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沐挽言忙伸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声音有些嘶哑的道:“烫着嘴了。”
秦氏有些哭笑不得的伸手点了点沐挽言的额头,笑着道:“你就是不让我省心,我都吹了半天,哪就有那么烫了?”
熟悉又亲昵的动作,一下子让沐挽言有些恍惚,让她感觉又回到了从前,妈妈还在的日子,她也总是这么点点自己的额头叫自己不许调皮。
沐挽言条件反射的撅起嘴接了一句:“本来就烫,你肯定没好好吹。”
秦氏稍稍愣了一下,眼中笑意更盛:“你这丫头,越发没大没小,看你这么精神,自己端着吃吧!”说着,把碗塞到沐挽言手里。
沐挽言捧着碗,笑着一口一口的吃着燕窝,其实她眼睛却一直在到处乱看。
透过床边的纱幔,隐隐可以看到屋子里的布置,从家具到装饰,无一不是古色古香,空气中似乎都飘散着木料的香气。
沐挽言一边吃着碗里的燕窝,一边把这一切串联起来:自己已经死了是没错的,可是现在自己能说能动有感觉,明显是有生命的,再看看周围这些家具布置……
一个有些荒谬的想法突然诞生:自己,会不会是穿越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再去看,似乎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面前这个女人,不是自己的妈妈,但现在她应该就是这具身体的娘亲。
看着她和自己母亲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还有她对着自己时脸上温柔宠爱的神情,沐挽言忽然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穿越有什么不好,重新能回到母亲身边,是自己这么多年只能在梦中才能实现的愿望。只是……不知道自己那色鬼老爹怎么样了。
看沐挽言一边吃东西还一边发呆,秦氏稍稍板起了脸,教训道:“吃着东西还要发呆,你瞧瞧全京城的小姑娘,没你大的都比你有规矩,真是让人不省心。”
神思突然被拉回现实,沐挽言也只能咧嘴傻笑蒙混过关,正好燕窝还剩最后一口,带着点讨好的拿勺子喂到秦氏嘴边,道:“娘,你也吃啊~”
秦氏无奈的笑笑,真是拿这个宝贝女儿没办法,伸手把沐挽言举着的手推回她自己的嘴边,让她吃完了最后一口。
大概是因为刚刚穿越,吃完东西沐挽言就觉得精神不济,眼皮开始打架。
秦氏看她这样,心疼不已,忙扶着她躺好,让她再睡一会。
沐挽言听话的闭上眼睛,妥妥的秒睡了。
她做了一个梦,很真实的梦。
梦里叶琼杀了她,血从她的身体慢慢流出来,满地都是,叶琼坐在血泊里,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尸体,忽然一下抱住自己的尸体嚎啕大哭。
看着她完全崩溃的样子,沐挽言明白,她还是真的把自己当朋友的,只是心里的欲望让她迷失了。沐挽言心中一叹,一时间心绪莫名,不知该笑还是该叹。
突然画面一转,她看到了她最关切的父亲,在她的葬礼上,父亲似乎一下子白了头发,精明睿智的眼眸也忽然变的浑浊不堪。整个人再不复往日的风光气度,可见自己的死对他打击有多大。
沐挽言心疼万分,想过去抱一抱他,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正在这时,沐挽言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父亲公司的秘书李琳,她正在父亲身后关切的看着他。
李琳眼里的神情沐挽言看的懂,那么浓厚的爱恋,之前不知道怎么就没有发现。
看到这里,沐挽言也明白了,这不是梦,这就是真是发生的事。知道以后父亲不会孤单终老,她也算有些安慰,只希望父亲不要因为自己的离开受到太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