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而阳光正好照在我的眼上,导致我刚睁开的眼睛极为不适。
五点五十一分,我睡了才三个多小时。
我推开门,然后到暂时还没有人的孤儿院操场上。
清晨鸟叫声伴随着微微的海风,让人不由自主的想闭上眼睛然后躺在长椅上小憩一会儿······
“你这么早就起了?”
这美妙的清晨被昨天晚上那个人打破了。
“习惯性的早起了。”
“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样?”
“很谢谢你,能让我踏实的睡一觉。”
他喝了口早餐奶,然后重新仔细的打量我。
“要不然你把这一身流浪汉的衣服脱掉,然后去洗澡,再然后去商场买点新衣服?”
“孤儿院有这个福利?我第一次听说。”
他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你这一身衣服太脏了,我只是看不下去了而已。”
“所以浴室在哪?我去洗个澡然后带我去最近的商场。”
“现在才五点,你告诉我什么商场开门了?”
“那你废什么话······”
我坐在椅子上,目送着那些孩子们去上学,心里想着,如果自己没有听从那个声音的指示,选择呆在那里,现在的我应该和他们一样吧。
“你穿这个校服感觉还蛮有学习委员气质的。”
我洗完澡之后,穿上了这里能穿的唯一的干净衣服。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可以带我去最近的商场了么?”
“可以,但是我兜里就五百。”
“你是穷鬼么?”
他大笑起来,然后用“我就是个穷鬼”的口气问道:“你觉得呢?”
我敲了下脑子说道:“你穿着很普通,但是并不差。开的车是新款帕萨特,而且看起来是顶配。”
“所以呢?”
“你有钱,却没那么有钱。”
“嗯,你分析的很对。”
“如果你不愿意掏钱,我可以自己掏钱。”我拍了下自己的裤兜说到。
他拍了拍手,然后指着我兜里的几张一百元大钞说道:“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买衣服?”
“流浪汉会给没有住处的自己买一堆衣服么?”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好像觉得道理还是有的······
“等我回来就出发,等我几分钟。”
说完之后,他就走进了一个宿舍的房间。
“走吧。”他出来之后就拎起包向商场前进。
“雪のじん軍······”
这个人一边走一边场雪之进军,而且唱的词还不对。
“是雪の進軍······”
“你知道这首歌?”
“就当我不知道好了······”
今天是周一,商场里的人少的极点。
格子衫之类的大减价,多买点这个吧······
“你为什么会成为一个流浪汉呢?”
他和我在商场里吃饭的时候这样问我。
“说来话长啊,所有我懒得说了。”
“这样啊······话说你还要点菜啊!?”
“反正又不是花你的钱。”
今天我花掉了自己兜里所有的钱,不过这些钱以后也没有太大的用处了。
······
转角宿舍门前
“抱歉······”
我推开了转角的那间宿舍门,因为我自从到这里之后就一直在意着这里边住了谁。
“就这样推门进来很没礼貌。”
一个躺在病床上的女孩转头看着我,然后示意我出去然后重新进来。
“抱歉,可以进来么?”
“请进。”我出去之后重新敲门并询问可以进来么,而女孩则用十分微弱的声音回答我。
“那个······”
我进来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啦?”
我仔细观察了下她。
透过玻璃照进来的光填满了整个房间。床上的女孩沐浴在光里,是那么的娇小。
“不,我只是很好奇这个房间里住着谁而已······”
“你是新来的孩子么?”
“算是吧······”
女孩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你已经这样贸然的进来了,总要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寒冬,然后······”
“我叫白梓涵,是个半植物人。”
我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了一下。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呢?”躺在床上的女孩这样说着。
“也许吧······”
我被推门进来的人吓了一跳。
“早。”
女孩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看着走进来的这个人。
“看来你们已经认识了?”
他看了看我们两个,然后喝了口端着的咖啡。
“并不认识。”女孩看着我说。
“你今天有没有什么不舒服之类的?手指比前几天灵活了点么?”
“比以前好多了。”
他坐到了女孩的床边,然后看着站在那里的我。
“这货叫寒冬,是一天晚上从院子外边翻墙进来却被抓个现象的流浪汉。”
“我被抓到之后反而腻在这里不走了而已。”
“对,大概就是这样吧。”
女孩看了看我们两个,然后扑哧的笑了出来。
“看你们两个好像一个人啊。”
“哎?我和他?”
“对啊。”
“哪里像了?”
“比如两个人的气场之类的。”
“无言以对······”
我们三个人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在一起有说有笑。这也是我一年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了。
附近的公园里,草坪上。
“你知道么?我在小时候有个非常好的朋友。”他把视线从路过的人的身上转移开,然后这样说到。
“非常好的朋友?”我问他。
“嗯。”
“有多好?”
“我也不知道······”
他叹了口气。
“我害死了很多朋友,包括她。”
“这种事情我能体会得到。”
“也许吧。”
体会得到······么?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你一个小孩能讲什么故事?”
他的口气并没有那种看不起的感觉,而是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感。
“有个孤儿,他从小就非常的孤独。”
“听起来是不错的开头。”
“他有两个好朋友,一个是比自己大几岁的姐姐,另一个是自己的同学。”
“嗯。”
“比自己大的姐姐是单亲家庭,而她老师收到来自父亲的虐待。另一个自己的同学则是一个美好的家庭。”
“······”
“男孩从姐姐那里学到了做人要善良,而从朋友那里学到了保护自己的人大多数情况下是自己。”
他没有说话,反而听得非常认真。
“有一天,十二岁的男孩决定参与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军事计划。而且成为了全国唯一的参与行动的孩子。”
“嗯,什么计划?”
我没有回答他,则是继续把故事说下去。
“男孩离开了两个最好的朋友,去越南荒无人烟的丛林里执行一个解救童工的任务。但是带着卫星追踪的男孩却失联了。男孩非常的害怕,但眼下的情势,只能认真地当好一个童工。有时候他甚至都忘了自己的任务。”
“······”
“在这期间,男孩遇见了一个女孩,一个来自RB却被拐到童工贩子手里的普通女孩。男孩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能和她交流的孩子,而且男孩也需要一个和自己的性格吻合的朋友。女孩成为了男孩在那里唯一的精神支柱。”
“这个女孩一定是个非常善良的人吧······”
“可不是么。”
我这么回答到,小雫真的很善良······
“男孩利用唯一的机会向外界发送了求救信号,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行动组里有一个内奸。内奸向报告了这件事,而非常生气。他带着几个人半夜闯进了童工宿舍里,然后用枪指着孩子们问谁是间谍。男孩不敢承认,而他只能看着孩子们一个一个的被手枪杀死。”
“······”
“男孩在几个孩子倒下之后,终于鼓足勇气喊出‘我是内奸,请放过他们’这句话。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并没有留下这些孩子的命的想法。他让随从用步枪扫射这些孩子,而男孩也知道自己无法活下去了。”
他听到这里的时候,把头低了下去。
“女孩扑倒男孩的身前,然后用自己弱小的身子挡住了步枪的子弹。女孩在离开这个世界前,用最后的一丝气息和男孩说‘如果你活着的话,请带我一起活下去。如果你也和我一样的话,我们来生再见’。”
我打了个响指,然后继续讲道:“男孩杀死了所有的人,然后自己离开了那里。他开始流浪,然后做一个小小的扒手。他非常的想自己的朋友们,但是却不能去见自己的朋友们。这个流浪的孩子决定自暴自弃,但是姐姐从小教育自己人以善良为本,而男孩一直以对那些人的思念为动力活到了现在。故事讲完了······”
“这个故事听起来虽然很难以相信,但是却感觉很真实,为什么呢?”他看着我说到,与此同时他的脸上露出令人觉得很奇怪的神情。
“可能是我讲故事的能力比较好吧······”
可能是我讲故事的能力比较好吧······
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提起小雫······
······
BJ今天有非常重的雾霾
“今天的洗车指数是······”
广播了播放的是天气预报,但是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用。
家里停电了,而外边又实在太闷热,所有我打算在家里无聊的听广播。
“五环化工桥上京津高速的闸道口发生三车连撞事故,请路过的司机······”
诶!?收音机也没电了······
算了,还是出去吧,反正无聊。
“先生,请问您想点什么?”
“一份巨无霸套餐加大,然后再来一份香芋派。”
“可是我们这里是肯德基啊······”
这就尴尬了。
“那就一份奥尔良鸡腿堡套餐好了。”
我端着自己的食物坐到了靠窗的位置,然后坐下来悠哉悠哉的吃着自己的午饭。
“冰箱里有昨天的剩饭,热着吃了么?”
小海在我吃饭的时候打来电话,然后用妈妈般的口吻问我。
“停电了,所有我就出来吃了。”
“好吧,那你继续,我和海儿在这边吃海参呢。”
“所以你是特地来馋我的是么?”
“好了,挂了。”
小海昨天下午就带着海儿坐快车去SX参加自己的老同事聚会,他们每一年的聚会都会去一个风景优美的地方玩,而我只能在家里蛋疼的看家······
真是无聊啊······
いつも通りのある日のこと君は突然······
一个快五十岁的人用《你所不知道的事情》做铃声真的好羞耻······
“喂,您好。”
“恩佐先生是么?”一个听起来很熟悉但是又不知道是谁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对,是我······”
“我们找到寒冬了。”
听见这句话之后我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在哪!?”
“我们最后一次发现他是在青岛界,不过现在他是否还在青岛就不一定了。”
“好,谢谢您通知我。”
“嗯,除了这个之外就是提醒您,您的休假被一个不知名的高层延长了,一直到下个月十三号。”
“这样啊,谢谢了。”
我挂掉了电话,然后笑着向远在德国的托尼道谢,虽然他根本听不见。
我又重新拨打电话给小海。
“你回来的时候我可能不在家。”
“这样啊,好。”
我通过电话听到了一个小女孩在向海儿打招呼的声音。
“我和海儿大概一天后回去。”
“嗯,那你和海儿好好玩。”
接下来就是前往青岛了。
······
青岛-守护者日志-杜霖硕
“我回来了。”
“你和寒冬说了什么?”
“没什么······”
躺在床上的她叹了口气,然后看着我说道:“你这个人啊!”
“······”
白梓涵坐在床上,然后用手捋了下自己的头发。
“你为什么这么注重这个男孩?”
“不知道。”
“你觉得他很特别么?”
“嗯。”
她看着我的手,然后说道:“我感觉你发现寒冬就像魔法协会发现了S++法师的时候的心情。”
“那是什么心情?”
“我也不知道。”
我们两个都愣了一会儿。
“给我电脑!”
“不,对眼睛不好。”
“喂!”
“好好好,给你······”
······
青岛-十三公里外-寻找中的蒋海诚
“你们见过这孩子么?”
我通过一点线索找到了这里,看起来这里是小混混的聚集地啊。
“你要是给我们点钱就告诉你。”
“抱歉我没钱,我这是在请求你。”
我在想自己要不要让步,也就是给他们点钱,毕竟从他们眼里可以看出对这个孩子的恐惧。
“那你**个毛?没钱滚粗。”
“别给脸不要。”
他们一群人围了上来,其中有人手里还拿着铁质棒球棍。
“所以你们这是要?”
·······
“大哥我错了,别打了!”
真是的,一群人非要围上来打我,有病么······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这个人在哪了么?”
“我们昨天还在旁边的公园里看见过他,其他的就真不知道了!”
“他看起来什么样子?”
“穿的很干净,然后身边跟了一个穿着黑色便装的人。”
线索有了。
“你们看起来很怕他啊。”
“因为我们以前也试图抢过他的钱······”
你们这不是自作自受么。
如果这个孩子在公园里出现过的话,正门公园里的监控能起作用。
穿的衣服很干净代表着他有差不多稳定的住处,而跟着的人就不知道是什么来路了。
“您好,我是警察。”
“请问有什么能帮忙的么?”
我向公园警备室出示了警务证明之后从电脑里调出了昨天的监控。至于警务证明这种东西,官职高就是有路子啊。
“请问您为什么要这段录像呢?”
“这个人,您见过么?”我指着屏幕上和寒冬一起的那个人问到。
“您这么问,我也很尴尬啊。”
“看来你不认识。”
他挠了挠头,然后说道:“您等下,我叫个人过来,他可能认识。”
十分钟后,一个穿着很朴素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这个人么?他是附近的孤儿院的副院长啊,我遇见过的。”
“多谢您啊。”
那个人重新打量了我一下,然后问道:“怎么了,年轻人,有什么事情找他么?”
“先生,我今年四十七······”
“这·····”
接下来就是去找寒冬了。
······
孤儿院内-寒冬
“无礼之人又回来了?”我推门进去的时候女孩这样说到。
“什么叫无礼之人,我很有礼貌的。”
“看不出来啊。”
“那我还是走好了······”
“不送。”
我从外边走了很久,一直在思考自己是否应该一直住在这里。
我以后的工作也只能是在小店里当服务员,毕竟我处于的是通缉状态,而一直呆在这里会给他们添很大的麻烦。
也许我该离开青岛了······
趁着还没被发现之前。
······
孤儿院内-蒋海诚-一步之遥
“先生,请问您是姓杜吧。”
“对,请问您是?”
我看来找对地方了,而这个人和监控上的一模一样。
“您认识这个孩子么?这个叫寒冬的孩子。”
那个人愣了一下,然后问道:“请问您有什么事情么?”
“看来您是认识了,他是我们通缉的犯人。”
“这个孩子是通缉犯?”
“您可能不信,但是的确是。”
“请您拿出证据。”
我拿出自己的手机,然后打开警方通缉的网页。
“这······”
“请您配合警方。”
“抱歉,我可以沉默。”
这个人盯着我的眼睛,而附近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起来。
“那你沉默吧······”
我是真的装不下去了。
“哈!?”
“好吧,我的锅。”
“警察先生,您脑子抽筋了?”
“不不不,只是觉得像模像样的自己很好笑而已。”
“妈的智障。”
我们都笑了······
“你知道寒冬的来历么?”
我和他坐在办公室里,然后喝着他自己制作的咖啡。
“我听他讲过一个故事,是关于童工间谍之类的。”
“看起来他很信任你啊。”
“为什么这么说。”
“寒冬只对自己信任的人说出自己的来历,大概是这样。”
那个人把杯子放到一边,然后直起身来看着我。
“你知道么,寒冬应该是一个日籍华人。”
“怪不得日语那么流利······”
“几年前SH机场的恐怖袭击案,记得这个新闻么?”
他愣住了,仿佛就像失去亲人的遇难者家属一样。找个男人长舒了口气,然后轻轻地然后点了点头。
“我记得是无人幸存。”
“你听到的新闻是错误的,并不是没有人幸存,而是有个孩子幸存。”我回答到。
“这个孩子是寒冬?”
“对,这就是寒冬的来历。”
“这个孩子的经历仿佛和三十九岁的我······”他低着头,然后轻轻地说道。
“我想收养他,这就是我来的目的······”
······
孤儿院门外-决定离开的寒冬
迈腾旅行车,仿佛从哪里见过似的。
我打算明天就离开这里,然后往潍坊那边前进,路线之类的已经计划好了,就差准备物品了。
我打开自己房间门,然后走了进去。
“早上好。”
我被坐在椅子上的人吓到了,而这个人不是别人。
“蒋海诚,亏你还能找到我。”
“你不是说你期待我下次找到你么?”
“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我掏出腰间的甩棍,然后直勾勾地盯着他。
“我们做个交易,怎样?”
“什么交易?”
“PY交易。”
“滚。”
他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然后递给我。
“你只需要从这上面签名,我们就可以把你的犯罪记录全都抹掉。”
“我的犯罪记录?”
“你从YN一路偷到青岛,有算过自己偷了多少东西么?”
“所以只需要签字就可以抹除了?”
“对,可以成为一个非常普通的孩子。”
一个非常普通的孩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