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和女人讨价还价——胡越)
在签了一份不那么靠谱的合同后,胡越觉得整个人生都不好了,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回到家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东西都被仍在门口,门上贴了张纸条——“下个月的房租不要了,滚出我的房子。”
无家可归的胡越无奈之下只能把东西暂时都搬到曼丽的事务所,幸好东西不是很多。在曼丽的默许下,胡越就住在了事务所,只不过每个月要额外支付任曼丽5000元的房租。胡越也曾提出抗议,但按照曼丽的说法,像这样的黄金地段的写字楼,寸土寸金,5000元一点都不贵,另外,这里很安全,没有哪个不长眼的鬼魂会到这里捣乱。
最重要的是,任曼丽也住事务所。每当曼丽穿着睡衣走出卧室,那修长白皙的美腿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时候,胡越心里所有的怨气都平复了。
这也意味着,还没开始工作,曼丽就已经成为胡越最大的债权人了。
进入事务所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材料,在胡越的印象里,整理材料意味着一沓厚厚的办公用纸和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可是当任曼丽打开一间屋子的时候,胡越还是方了,一整间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档案、材料,有纸张的、布的,甚至还有羊皮的。据曼丽自己说,这是她们家族创办这间事务所以来,所有的文字资料。
现在是互联网时代、大数据时代,即使是驱鬼师也需要高科技的支持,大数据的研判,可是这间事务所自成立以来,就没有一个求职者能支撑超过一个月,而曼丽又要忙于拓展业务,提升法力,哪有时间忙这些琐碎的事情,于是,日积月累,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那些人为什么都不干了?”胡越有点替自己的前途担忧。
“一部分是由于工作心理压力大,承受不了辞职了,还有一部分是贪图本小姐的美色,图谋不轨,被我给废了!”任曼丽一脸轻松。
“我看,恐怕是你没给人发工资吧?”胡越白了白眼睛,小声嘟囔着。
“我没听清,你说什么?”任曼丽的眼神像把锐利的刀。
“.........”
“好了,如果你没什么要问的话,这些材料,请分门别类输入电脑里,并根据历年来我处理的CASS,将鬼魂种类和能力发展趋势做一个分析给我,要做成PPT哦,尽可能的详细一些,understand?”
“这么多材料,我要弄到什么时候啊?”
“我不着急,今天弄不完,明天接着弄,这个月弄不完,还有下个月。”说完,曼丽就把胡越扔下,忙自己的去了。
看着满屋子的文件,胡越顿时觉得生无可恋,他不是没想到过反抗,大不了辞职消失就是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招魂体质,实在是不敢想象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再说,得罪一位法力高强的美女驱鬼师,无论如何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万事开头难,一旦开了头,剩下的事情就是坚持。
胡越做过很多工作,快递员、厨师、水电修理工、推销员、仓库管理员、代驾、办公室文员,可是没有一份工作能够让胡越产生哪怕一丁点儿的归属感和自豪感,更谈不上吸引力了。在胡越的印象里,工作只是为了生存而已,付出劳动,填饱肚子,照顾妈妈,就这么简单。
可是很奇怪,在胡越开始接触那一个个离奇得CASS,一个个不可思议的故事的时候,竟然有点儿沉浸其中,翻开那些积满灰尘的档案,似乎是打开了另外一个世界的门,让胡越大开眼界。
不知道是档案本身的吸引力,还是事务所带来的安全感,胡越似乎忘记了时间,直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胡越抬头一看,是曼丽拿着一份盒饭递到了他面前。
“就算是想在我面前表现,得到尽快转正的机会,也得注意方式,我可不想自己的员工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而旷工,诺,吃吧!”
这一刻,胡越的心似乎没来由的被一个东西撞了一下,没想到,美女BOSS也有温柔、温暖的一面,看来自己也应该重新审视这位老板了。
“盒饭是两荤三素,一共50元,会从你这个月的薪水中扣除。”曼丽微微一笑。
“........”
胡越在心里狠狠滴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
日子一天天过去,胡越也渐渐开始习惯,说实话,目前来看,这份工作还不错,起码不用日晒雨淋。
而整理档案这个看似枯燥无味的工作,对于胡越来说,似乎充满了乐趣。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满是灰尘、杂乱无序的资料室也被胡越清理了一遍。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在整理档案的过程中,胡越第一次搞清楚了,原来,鬼,也是分等级的,按照危险程度高低和破坏力大小,分为鬼魂、恶鬼、厉鬼、鬼怪、魃。
鬼魂是最普通的,一般情况下,鬼魂无法被正常人感知,而鬼魂本身也无法影响正常的人类世界。
而恶鬼,已经可以通过与人脑细胞的结合使人产生幻觉,胡越不仅见过而且亲身享受过它们的贴心服务,其可怕程度,胡越深有体会。
厉鬼则更不用说,这种集怨气、杀气、晦气于一身的产物,绝对是人类的噩梦,只不过,厉鬼的形成条件十分苛刻,如果不是有人蓄意而为,很难自然生成。
鬼怪,顾名思义,被鬼附身而形成的怪物。到了这一级别,可以说是猛鬼家族的一个分水岭,之前的鬼魂也好、恶鬼也罢,大多数只能依靠影响人们的大脑,使人产生幻觉,厉害一点的也就能短时间附身于人体,也就是俗称的鬼上身,胡越遇到的吴莎莎,已经算是恶鬼中具有相当破坏力的了,但是,即使这样,也并不足以从量变达到质变,无论是恶鬼还是厉鬼,依旧是鬼。
然而,鬼怪却是一个质的改变,它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生物,存活在我们的世界,危害我们的安全,举一个具体的例子,那就是僵尸。按照曼丽的说法,没有魂魄的尸体,是一堆肥料,但有了魂魄的尸体,那就是怪物,不仅肉身强大,也具备相当的智慧。在胡越整理的近千件CASS中,涉及到鬼怪的,也就那么几件而已。由此可以看出,这种生物的稀缺程度。
胡越从书山纸海中找到了一份特别的档案,是用鹿皮制作的,斑驳的纹路和微微发黄的颜色突显出它存在的年头已经不短了,鹿皮上一手漂亮的毛笔小楷令人眼前一亮,如果不看内容,很容易让人想到某位书法大家,上面是这么记载的:
“民国二年,九月十三,雨
湘南一小镇,一夜间尸横遍野,五百一十六口无一生还,余与师兄前往查探,遇僵尸“魁”,战之,师兄惨死,余断一臂,侥幸逃脱。
民国三年,腊月十八,小雪
追寻数月,始终未得“魁”踪迹,偶有发现,均无所获,后闻蜀地多人被杀,尸体残破不堪,却无一滴鲜血,遂往。
民国四年,四月初四,大雨
余一行十八人深入蜀地,欲击杀僵尸“魁”,不料,误入其圈套,死伤惨重,仅三人还,“魁”不知所踪。”
短短几十个字,语气平淡,却字字带血,也透露出那鬼怪的狡猾与凶残,连胡越都感觉后脊梁阵阵发冷。
“那是我曾祖父留下的,写完这个,他就去世了。”任曼丽的声音平静而淡定,就好像再说一个和她毫不相关的人。
胡越抬起头,想从任曼丽的脸上找到一些情感波动,可惜,他失败了。这段时间的相处,也让胡越慢慢了解了曼丽的这种洒脱性格。任何人把他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和鬼较劲,想必心脏都不是一般的强大。
“没想到你还是将门之后,那后来怎么样?这个僵尸抓到了吗?”胡越很好奇。
“没有,我们任家从我曾祖父开始,就一直在追寻这头僵尸,可惜,直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找到它。不过我总有种感觉,它一定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僵尸有那么长的......额......寿命吗?”胡越觉得用寿命这个词来形容僵尸,有点儿讽刺,不过意思倒是表达清楚了。
“僵尸其实是鬼怪的一个种类,也是一种生物,任何生物都是有寿命的,僵尸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僵尸的寿命很长,少则数百年,多则上千年。”曼丽的回答再次刷新了胡越对鬼的认识。
“我靠,真是祸害活千年啊,僵尸就已经这么厉害了,那所谓的“魃”岂不是要上天?”
“档案里没有记载,我也没遇见过,等碰到了,就知道有多厉害了。”曼丽的眼神里竟然有些许渴望,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曼丽恢复了凌厉的目光,直视着胡越。
“好了,我来找你不是为了和你探讨这些的,我们这一行,最重实践,为了今后你能更好的配合我的工作,今天带你去见见世面。”
“见什么市面?有美女吗?”胡越两眼放光。
“我要去收服一个厉鬼,你,和我一起去。”曼丽面无表情。
“..........,老板,合同里好像没有这一项吧,而且我觉得,这已经明显超出我能力范围了,要不您再考虑考虑?”胡越尽量保持着职业的微笑。
“啪!”曼丽双手猛的拍在桌子上,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逼近了胡越。“你是在怀疑我的驱魔能力?怕我到时候没办法保护你?”
“不,不,不......我只是觉得我更适合待在办公室,你知道,我的心脏不太好。”胡越向后挪了挪椅子。
“呼.......我可以免费提供你每天的午餐!”曼丽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
“好吧,再加上晚餐,这是我的底限。”
“..........”
“我们这次去的是一所女子学校。”
“成交!”胡越答应的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