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恐怕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吧!”继收银员刺耳的声音后,身后传来万老板低沉的声音,转头看去与他对视的两秒让我觉得心虚无比。
“小玉,有多少张是假币?”很快,他转头问向一脸得意的收银员。
“这两张是假的!”她高高的举起两张破旧的钞票,故意将最后两个字提高一个音调。看着她手上的两张旧钞票,肯定不是昨晚黄老头给我的那份“奖金”,那就是不知道哪个老实人被蒙骗了再流入我父亲手里的,不过现在在这说再多也没用,只能看别人脸色。
“就当今天新开业,给两位小兄弟多点折扣吧。”这前句话听着倒还中听,但是下一句却让我差点忍不住火气:“不过两位小兄弟可要洁身自好,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眼拙的好心人,这种小勾当还是少做为妙!”
敢情这姓万的是把我们当成坑蒙拐骗的江湖骗子了,这两百块钱还是我故意藏进去的是吧!
“黑虎,你身上还有钱吧?”松开紧握的拳头,长吁一口气,想到黑虎应当是带了钱出来的,只得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嗯,还有两百多!”黑虎放下想砸门的手,伸进袋子从旧裤子里面掏钱。的确是两百多,两百多……6块钱!
“多谢万老板好意,这两百块钱我还是给的起的!”手里捏着两百块钱,尽量压制住愤怒,走到柜台前把钱扔下去的一刹那,心中居然有了一点解气的感觉。
“林峰?你怎么在这?我就说我耳聪目明的,怎么可能听错。不过,从刚才听来,在这消费得不是很愉快?可需要我帮忙?”正当我再次转身要走的时候,黄老头从隔间里面走了出来,难怪刚才的声音有些耳熟。身着常服的黄老头看起来也跟一般人无异,只是昨晚没有细看,现在看他的眼睛才觉得深邃,但是却有点空洞。
“原来这位小兄弟跟黄大师认识啊,这要是早说的话……”听到黄老头这么说,万老板的脸色突然来了个大回旋,也不知道黄老头为什么有这么大威慑力。
“出来买点衣服,只是点小问题,不过已经解决了,不劳烦道长操心!”我现在只想离开这令人尴尬到极致的地方,还没等万老板说完,我插了一句话转身就走。
滴滴~滴滴!这次我还没走到黑虎身边,烦人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这张也是假的哟!”回头一看,那个叫小玉的手中又举着一张旧钞票。
“妈的,为什么村里人要这么朴实?”眼前的尴尬让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这是第一次让我觉得朴实不是一个好品质。不过那个万老板倒是没有再说话,看他样子似乎比我这个拿不出钱的还尴尬。
“万老板,我这还有点事情,先失陪了,这位小兄弟的账先记我头上,回头再算!”黄老头说着往从小玉手上把钱都拿过来,包括之前给的都一并塞我手上,然后拖着我和黑虎就往门外走,身后隐约能听到万老板说黄大师慢走的声音。
“我说你也真是厉害,虽然身上有点钱了,也不是这个花法啊!”一路把我和黑虎拖到车库,黄老头这才说话,不过他说的这话我没法接啊,我哪知道买件衣服要这么多钱,而且现在想起来他也没标价格出来啊。
“算了,虽然千把块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不过谅他也不敢过来跟我催债!”见我们半天没说话,黄老头唠叨一句。
十几分钟的路程,黄老头居然把我和黑虎带回了他的道观。道观门前的牌匾上题着“玄清道”三个大字,看起来也是有些年份了。
虽然门前挂着外出的牌子,但是却依旧有个妇人在门前等待,原来是预约的香客,看到黄老头回来,立马迎了上来,大师前大师后的称呼着,黄老头却是没有怠慢,走进道观从祖师像前拿起约定好的几张黄符递给她,从头到尾只笑不语。
妇人小心翼翼的将黄符放入包中,同时手中带出一个红包,双手虔诚的奉到黄老头面前,嘴上还不忘说着感谢。
送走妇人,黄老头沏了一壶清茶,在茶桌上与我和黑虎谈笑风生,一时间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黄老头自称玄七道人,本名就叫黄玄七,往下有一个在读高二的儿子,虽然对灵异鬼怪有所兴趣,但是却是不可能再继承他的衣钵了,问及原因,黄老头只是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没有多说什么,也不知道他的眼睛究竟是怎么了,不过初来乍到我和黑虎也不好多问。
天色渐晚,期间除了几个前来请求看风水的香客之外,倒也没有其他特别的事,不过来到这里也只能是预约,上门的时间还得看黄老头自己安排,事后问黄老头,也不是因为他摆谱,而是今晚要去超度那个女鬼,如果再去上门看风水的话,恐怕体力不济,听到他这么说,我忽然有些心悸。
跟黄老头吃过晚饭,黄老头驱车带着我和黑虎踏上了返程,沿途风景跟来时并没有异样,只是在这夜晚,闪亮的霓虹灯渐迷人眼,再过一个岔路口,沿着公路直走便能回到殡仪馆了,吃完晚饭在车上摇晃得昏昏欲睡,但是车头的一个转向却让我疑惑起来。
黄老头走的道路明显不是我搭公交车出来时的那条,虽然一样的两边都是平房,一样两边静悄悄不像市中心那样繁华,但是很明显,这条路并没有我出来时无聊的数着的路灯。
虽然相信黄老头不至于把我们拖去卖了,但是却让我心中有了疑惑,毕竟现在陈宽和赵叔还等着我们回去交班呢。还没等我开口提出疑问,车速慢慢的降低下来最后停在一间平房前面,初看之下,与旁边的房子相比无异,但是还没等我们下车,门前的灯笼突然亮了,两盏黄色的灯笼挂在房子面前,怎么看都是怪异。
走近平房前面,门都没敲,嘎吱一声木门被拉开,走出来一个高个子,头顶几乎要磕到门梁,两颊消瘦,眼眶凹得吓人。
“老高,好久不见。”黄老头跟他打起了招呼,但是却一点都没有老友相见的兴奋。
“没想到,最后你还是要用上这东西!”那老高递过来一个木箱,表面的木漆脱落了一大片,把手上覆盖着丝丝铜锈,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到现在的东西。
将木箱递给黄老头,老高走回屋内,嘎吱一声木门被关上了,但是刚才,老高明明就是背对着我们的,也就是背对着门,那门有是怎么关上的?
就在我心中充满疑问的时候,头顶上的灯笼也随之灭掉,在黄老头的招呼下,我们又回到车里,我和黑虎一直坐在后座,而那个木箱,就被黄老头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一声轰鸣,车子缓缓而动,这次黄老头走的是有路灯的那条路。而我和黑虎忍不住困意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