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州玩了小半月,该去的地方都玩遍了,于是二人打算换个地方转转。夏曦露提议去长安,原因是——写长安的话本多。
这次的路程,二人的行动便更惬意了。白栩风买了辆宽大的马车,赶着那匹本是擅跑千里的马慢悠悠的走在路上。白天二人闲敲棋子,又或是经过一处秀美景致,便停下来小住一日。夜里夏曦露入睡,白栩风便处理些敛烟文书。大部分文书出来时便交给严谕,送来的都是需掌门亲笔回复的加急文书,是各派间的往来,倒是没什么大事。左右白栩风不用睡觉,夜间视物也不成问题,便就都处理了。
待二人悠哉悠哉的到了长安,已是秋意初显了。长安大街上人们挤成一条长龙,都向着一初名曰“花间集”的酒楼拥去。本以为是个与当初醉红楼一样的地方,夏曦露只叹世风日下,长安民众竟如此开放,却听说是当朝的一个叫做张斌的宰相的独女张苒苒今日在这花间集内招亲,而且不是平日话本里的抛绣球,却是比武招亲,便更来了兴致,拖了白栩风要去凑热闹。
花间集中,人山人海,无数的贵族名门子弟都来一展英姿,以求成为国相的女婿。奈何这张苒苒学剑于皇后阳佟清徐,十几场下来竟无人能敌。看着这剑法,白栩风隐约觉得有几分熟悉,形势却来不及他多想,张苒苒一时大意,脚下一乱,竟执剑冲倒下来,正冲着不知何时挤到台前的夏曦露直刺而来。几乎在一瞬间,白栩风抽出了夏曦露嘴里的烤肉签子,直向剑的一个侧刃。众人都难以置信的是,在签子断掉的同时,张苒苒手中的名剑也同时断的彻底,那根签子的冲力还将张苒苒推回了台上。台下顿时掌声雷动。
“就是他了,爹!”张苒苒对一直站在台角的张斌指了指白栩风。坐在高处看台上的一个雅丽的身影几乎同时站起,喊了一声:“栩风!”“娘娘师父,你认得我夫君?”张苒苒直接改了口。“谁是你夫君啊···”夏曦露还没吼完,那女子便已下了楼,对白栩风举了个平礼,道:“栩风,不好意思,待我与苒苒细说。”又转身对着张苒苒:“苒苒,可还记得我与你说的七上仙之首,仙尊白栩风?还不快来见过。”“哦,苒苒见过仙尊。”苒苒道。此语一出,满座哗然,怪不得这男子有如此武功,原来是个仙人,还是仙尊,他们能见到仙尊,那得是积了几辈子的德了。
“清徐,你这是?”白栩风问,“栩风,是这样,张相于国于民有功,所以陛下认了苒苒为公主,我们此来,正是为了招驸马的。”阳佟清徐答道。“原来如此,”白栩风转向苒苒:“公主殿下,栩风修仙之人,于凡事无意,多有打扰,还请见谅。”少女到了多情的年华,对俊朗男子本就多有亲近之意,白栩风这般的俊逸出尘,实是张苒苒此生第一次见。于是道:“既如此,那我便再拜一个师父也无不可,”苒苒抱住阳佟清徐的手臂:“是吧,娘娘师父?”“栩风从不曾收徒,想来也是···”阳佟清徐的话被白栩风的声音打断了。“我白栩风此生,唯收此一徒,”这话,他是说给阳佟听到,更是说给夏曦露听的,“小曦,去拜见阳佟上仙。”“是,小曦见过阳佟上仙。”夏曦露向阳佟清徐行了一礼。“清徐,不多叨扰,我与小曦这便走了。”白栩风牵起夏曦露就要走。
“等等,我与你必上一比,若你输了,便收我为徒,如何?”张苒苒在后面大声道。白栩风手中的小手骤然缩紧,白栩风抓住:“小曦!”转念,又松开了:“注意分寸。”小徒儿气急了而不发,憋屈的是她自己,左右她有分寸,由她去也无妨。
夏曦露真是气急了,居然想抢她师父,不自量力!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因有几分怒色,颇有盛气凌人,睥眤天下之意。所有不快与恼火化为一句响亮的话:“以我师父,你连望其项背都不够格,不如和我比,敢吗?”
比赛共三局,由白栩风、阳佟清徐与张斌各出一题。白栩风的题目是武,他想看看徒儿将这一路上他所教的领悟了多少;阳佟清徐的题目是舞,她在七上仙中本就以舞著称;张斌的题目是画,因为张苒苒的画技的国画胜手所传。
第一局是舞。夏曦露随手在桌上花瓶里取了两枝梅花,这梅花还是老板让人连夜进了已积雪的山里采了来的。站上擂台,夏曦露大咧咧的一抬手,就换上了一件买了还未穿过的沙质红衣,将一枝梅花插在头上算作发咱,又取了一直带着没场合用的胭脂,放在唇上用了几分力道呡了一下,然后向张苒苒挑了挑眉,似是有几分挑衅,张苒苒嘟了嘟嘴,早知道就好好和娘娘师父学两招法术了,随即转身跑去换衣服了。“你这徒儿,颇有几分意思。”阳佟清徐对白栩风道。白栩风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
待张苒苒换好舞衣,音乐便响起,夏曦露对乐师说的原话是:“客随主便,我也不想欺负人,张苒苒她想要什么,你们就看着演吧,我无所谓。”音乐是轻快的曲调,张苒苒随之起舞,跳起了她最拿手的惊鸿舞,身姿曼妙,一如谪仙,想来是阳佟清徐亲传的。听到完全陌生的曲调,夏曦露只是一顿,便将手中的梅枝咬在皓齿之间,红唇微阖,大眼睛轻轻一转,竟是烟波润泽,媚色流转。不过在白栩风看来却是另一番俏皮可爱。“你徒儿倒是高明,选乐时,便先在气势上压了苒苒一头。”阳佟道。“嗯。”白栩风若有所思,凡间话本,是不是该让她少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