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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私见虚缈

小跑至亭中,栩风负手而立,听到脚步声,立刻回身:“小曦,伤着了吗?”“没有,小曦一点没伤,师父都交待了,小曦怎么可能伤着呢。”为了证明自己没伤着,夏曦露又转了几圈。看着小徒儿活蹦乱跳的,白栩风总算放下心来,扶住好动的丫头:“别乱动,肩上不还有伤。”夏曦露这才意识到肩上竟一点痛楚都没了。白栩风又想起什么:“今日仁君面前,为师未能帮你,你可怪师父?”“怎么会呢,师父与师伯情同手足,若是师父为了小曦而与师伯伤了和气,小曦才会自责呢,何况最后师父还专门来为小曦叮咛,小曦感谢师父还来不及呢。”夏曦露认真地说,白栩风叹了口气:“你师伯自我入门就对我多加照顾,这次也是为了不让我落下他人口实。但让你担了责任实是为师的不是,望你莫要怪你师伯。”“怎会呢,就算师伯不说,小曦亦不愿有人说师父的不是。”夏曦露笑的像花儿一样。白栩风以为此事后夏曦露会与自己愈加疏远,可现在看来却更亲近了。本想解释一下,师兄冷不丁说出的当年小孩的事,却又不想打破此时的温馨,白栩风想了想,终是未开口。

白栩风次日要去瑶池,参加西王母的寿宴,本想带着夏曦露去,又因她有伤在身,只好留她在殿内,午时不到就走了。

夏曦露一个人在梅园内小憩,突然觉得颈后一阵灼热袭来,比初见白栩风时强烈许多,久久才渐渐消退。夏曦露摸了摸颈后,近来事忙,她竟忘了姐姐送的小灵蝶,也不知它什么时候才成形,倒是有些期待。

未等夏曦露再多想,一只信鸽飞至结界处,夏曦露有些好奇,出了结界拆下信鸽脚边的信条,拆开一看,面色立刻冷下来——

今日酉时,敛烟山下树林,携澜干玉一叙。莫要不来,令堂会怪你的。

信条没有署名,但不是虚缈还能是谁。现在已是申时末,夏曦露立即解下玉佩,放在自己的房中,下了一层结界,往山下去。想来有白栩风的结界在,澜干玉是安全的。

到了山下林中,虚缈已经在那了。“玉呢?”虚缈一开口就直入主题。“不在我这儿”夏曦露低着头。“你敢骗我,白栩风可是当众把玉给了你的!”虚缈吼道,“是真的,白栩风并没有很信任我,一入清心殿就把玉收走了。”夏曦露定了定神,解释道。“你没骗我?”“真的没有,”“最好没有,否则你娘···”虚缈一副狠辣神色。“我知道了,会尽快的”夏曦露低头答道。“那就好!”虚缈拂袖而去。夏曦露这才长吁了口气。还好,暂时混过去了。

刚欲走,面前的尘土忽然扬起,一只紫粉色的大蝴蝶缓缓落下,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小露珠,猜猜看我是谁?”声音悦耳,柔而不妖,清却不冽。“纳夜姐姐?”夏曦露试探着。“小露珠,我是男的,叫我哥哥。”纳夜气不打一处来。“好啦好啦,不过我可真没想到你会来看我,对了姐姐,你怎知我今日出门?”夏曦露问。“不是我知你今日出门,只是感应到你的灵蝶快要成形,所以过几天你会相对虚弱,特来提醒你不要乱走动,多注意着些。”纳夜说,又问:“比怎得近日下山了,你师父同意你一个人出门,这么不关心你?”“没,师父不在,我···我出来玩的。”夏曦露心虚的回答。“哦,想来也是,我虽看不惯白栩风清高孤傲的做派,不过听说他为了你的事杀了几个人,想来他对你是极上心的。”纳夜思索着。夏曦露想着虚缈的事,心里总是不安,想快点回去守在澜干玉旁,就说:“是啊,姐姐,我得快些回去了,敛烟山门规森严,我出来许久,万一有人找就不好了。”“好吧,小露珠,你去吧,”纳夜眼中有一丝忧虑:“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来找我。”“哪有什么难事啊,好了,姐姐再见。”夏曦露未多想,道别后御剑而走,背后是纳夜忧心忡忡的目送。

虚缈未走远,就被一群忽然冲出的魔界弟子掳到了树林的另一边。纳夜缓缓而至,目光阴森。一见魔尊,重重围着虚缈的魔界弟子全部跪下。虚缈刚想寻机逃走,却被一道紫光缚住,定睛一看,来人气度不凡,周身气泽亦是超群,虽是魔气,却不浊反清:“你是魔尊,赫连纳夜?”“眼神不错,想来还未老眼昏花。纳夜戏谑的说。“哼,你找这么些人围了我有何事,你信不信我···”虚缈忽然不敢往下说,笑话,魔尊赫连纳夜小小年纪就即位,能力与白栩风不分伯仲,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动魔尊一根指头。“你怎样?你想怎样,你连我赫连纳夜的手下都不如,还能干什么!”纳夜连看都不屑于看一眼虚缈。而虚缈最恨的就是别人瞧不上自己,于是道:“赫连纳夜,你别狗眼看人低,我还能比不上个···”“去”纳夜对身旁护法寒水陌刹说,顺手扔出自己的莫亦剑。“是”寒水陌刹接过剑,冲虚缈上去就是一脚,虚缈一下就跪在地上,还未有反应,寒水陌刹已用莫亦剑抵在他的劲上,细细鲜血渗出。虚缈何来贪生怕死,见状立刻作揖:“魔尊大人,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放过我吧。”“放了你也可以,只是你要记住,不要妄图再去威胁夏曦露”赫连纳夜当然不想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与仙界开战,“我们走!”赫连纳夜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虚缈心中甚恨,想着哄了夏曦露的娘来做人质,但纳夜早有防备,安排妥当。

那天,夏寡妇的门前多了一个孩子,粉嘟嘟的,而当虚缈去时,无论如何也破不了门前的结界······

沐血有若

回到殿内,夏曦露的腿已经抖的几乎站不稳,没想到赫连纳夜说的虚弱竟然是弱成这样。夏曦露抹了一把额上因御剑消耗体力二渗出的冷汗,急忙回房查看。抬起枕头,澜干玉安然无恙,她才略放了心。将澜干玉系在腰间,用手握的紧紧的,夏曦露才觉得真正的安全。此时以上累极了,夏曦露伏在床上,像只倦极了的小猫一样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到次日申时末,粗略算来已是一个昼夜。揉着惺忪朦胧的眼睛,夏曦露伸了个懒腰,还是浑身乏困。真是,夏曦露有些忧虑,若此时有人来,她是否护得住澜干玉?

未待她杞人忧天的心理停下,一只飞进屋里的纸鹤落在了夏曦露手边。能够自由出入白栩风的结界,一定是白栩风的。那么···这应该是敛烟山的独门密术了。

按照自己刚入门时偷偷看的书上所写,夏曦露将纸鹤置于掌心,凭着记忆在空中虚画仙符,指于纸鹤,又将纸鹤上抛,纸鹤果真自己悬在了半空,轻轻扑扇着翅膀,白栩风悦耳的清冷声线传来:“小曦,为师约戍时回来。”忽然因困乏而低落的心情再度开心起来,大概是因为白栩风即将回来了吧。将纸鹤收在一只精巧的小箧里。夏曦露忽然想起昨日纳夜的话,原来不是仁君多虑,是真的,大概以已是人尽皆知,只是仙界众人畏于白栩风上次切磋时力压群雄的非凡实力不敢多言罢了。

夏曦露的心中萦绕着一种似是感动的情绪,细想,白栩风一个如此内敛的,至少自她入派后只做过三次张扬的事,在拜师时直白拒绝虚缈,海上与群仙一战,人间杀了人,而这三次都是因为自己,无论是否仁君说的同名女子的原因,受到了白栩风庇护的人,都是自己啊。

想着白栩风快要回来,自己总要表示一下的。白栩风还未尝过自己做的饭。撑起疲惫的身子,夏曦露开始找厨房。厨房倒是好找,只是里面空空如也。他们修仙之人本就习得秕谷之术,自己是因为爱好,总爱做点吃的,而白栩风,该是太久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吧。

于是夏曦露下殿取了许多食材,又风风火火的回来,一路御剑,回来时已快虚脱,强撑着去了厨房,她想为白栩风做一碗清新的粥。

将薏米和红豆、芸豆以及一点酒芙在锅上蒸熟,直到酥烂,又加入山药蒸了一炷香时间,另取了一个小盅,盅底铺了一张荷叶,又在荷叶上铺了层薄荷,将蒸好的食物倒薄荷上,又将梨碾成汁,用滤出的清澈梨汁没过食材,又铺上一层梅园里洁白的梅花花瓣,最后将高出盅口的荷叶包在其上,盖上盖子。此时已是酉时多了,将小盅放在锅中,还需用文火再蒸半个时辰。夏曦露坐在一旁守着,等着时间流逝,等着白栩风归来。颈后愈发的热了,夏曦露头有些胀,眼间渐渐发黑,最后身子一侧,倒在了小凳旁。

不到戌时,白栩风轻轻回了殿上,本以为夏曦露已睡了,却见厨房隐隐约约亮着火光。去厨房看,夏曦露倒在地上,连忙将她扶起,映入眼帘的小脸皱着,面红耳赤,止不住的出着虚汗。白栩风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小曦,小曦,你怎么了?”夏曦露感觉到了白栩风身周的凉意,不住的靠近他:“热,好烫···”“哪里烫,小曦?”白栩风急切地问“脖子···脖子后面···”夏曦露断断续续的回答。听到回答,白栩风急忙查看。夏曦露颈后被汗浸湿的发间的皮肤上,有一片蝴蝶形的印记,周围泛着光。只一眼白栩风就已确定,这便是世间最具灵性的灵骑沐血灵蝶了。此灵蝶孵化是要吸收人的精血的,成形后会与主人心意相通,且修炼到一定程度后还能在人身与蝶身间自由转化。虽然所需精血常人可受,但若是负了伤影响内力的人是万万撑不住的,而夏曦露,从成了自己的徒弟后就内伤外伤交加,肯定是不行的。虽然也在疑惑夏曦露怎么会拥有这六界之中只有魔尊赫连纳夜才有的沐血灵蝶,但现在最最紧急的是夏曦露的安危。

将怀里的夏曦露扶成打坐姿势,掌贴其背,白栩风将醇厚内力缓缓输入夏曦露体内,夹携着清冽气息,夏曦露的气息平复了许多,也不再那么燥热。颈后似有筋脉跳动,尚在迷糊中的夏曦露欲伸手去摸,被白栩风按下,白栩风看得到,那只蝴蝶渐渐凸起,是时候了——

白栩风将夏曦露移至屋外,素手轻抬,反手就打入一股力量,巨大的高深仙力。顿时银光大作,后又是一阵粉蓝的光,将夜空映的透亮。光亮渐渐消散,白栩风只是轻咳两声,而夏曦露已伏在地上,昏迷不醒。

白栩风忙扶起夏曦露,输了些内力将她唤醒。醒来的夏曦露因灵蝶离体除了仍有些虚弱外已恢复如常。看着眼前亦真亦假的灵蝶,夏曦露有些不敢相信。“小曦,你感觉如何?”白栩风问,听到白栩风的声音,夏曦露才意识到自己靠在白栩风怀里,侧身看他:“弟子拜见师父,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她的声音中是掩不住的兴奋:“师父,这是我的灵蝶吗?”“是”白栩风移开了些,又将她拉着面向自己:“但是,据为师所知,此蝶世间只有一双,一只不知所踪,一只在魔尊赫连纳夜处,你不打算告诉为师,你是如何得到的?”夏曦露才意识到这一点,明知骗不了师父,便直说:“是魔尊给我的,他应是有一双。”“那你怎会认识魔尊,让他送你此礼?”“来敛烟时偶然为他所救,相谈甚欢,师父,你是不是生气了,魔尊是好人。”看着夏曦露可怜兮兮的眼神,白栩风心软化了:“没有,为师知魔尊为人尚佳,但虽六界和睦,却是仙魔殊途,仙界思想腐朽者甚多,与魔尊来往要避人耳目,且不要过于频繁,尤其不要让你、仁君、师伯知道。”白栩风不知何时面对夏曦露时没了原则:“去吧,给你的灵蝶起个名字。”“既然师父不生气,那徒儿就请师父赐名吧!”“这沐血灵蝶,有明月之洗沐,若凤凰般浴血,便叫它有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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