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大厅里一团乱的时候,头顶传来一声高高的:“STOP——!”
世界安静。纷纷抬头往上。
“我才多久没来,又满了······”有人拿了个小喇叭却把它喊出了音响的效果。一个人在上面似乎在抱怨。
她居高临下,对着喇叭喊:“乖乖的,一个个排队,过去啦!有的人还不明白情况吧,你们都死了。这里就是地狱啦。”她说着我们都死了,就像是在说,你们都吃过饭了啊,那样轻松。
那女人特不耐烦,有婆婆们提出抗议也不理睬。就是一个劲儿的喝令大家排队。
“不排队的不发衣服不包分配,严重者直接再杀一次,就永不超生啦。”她挂在栏杆上,懒懒散散的,复读机一样。
赫连稀里糊涂的连排着队,一把掐在腿上,没感觉欸!
“这果然是做梦吧!也许我根本就没下楼买东西,只是累惨了在桌上睡着了而已!”她犯着嘀咕。
刚说完,一抬头,“地狱入口处”五个大字在特白特白的灯光中刺入眼中。不,大概是火光吧,白色的火光。光亮度跟射灯水银灯日光灯基本没差。下面还很国际范儿的标着“The-Enterance-Of-Hell”.
整个就是一个机场检票口和高速公路收费站的结合版。放眼望去,两边隔着玻璃,排队的还有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什么人都有。
赫连连彻底说不出话了。
排队时,有的人真的因为闹事被带走了,杀鸡儆猴,本来不安分的现场也渐渐安定下来。
赫连连站在一堆老人中显得很是特别,像她一样双九之妙龄就死的人的确在少数。
排在后边儿的老婆婆拉拉她的手,缺着牙的嘴操着北方口音问:“姑娘,那玩意儿上写的啥呢?我不认字儿啊!”
赫连连对老奶奶习惯性的抱尊敬态度,回答道:“奶奶,是地狱入口。”
“啥口?”
“嗯······就黄泉路!”她再解释。
“哦哦。”奶奶点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我九九,该来了。老伴儿等了我好多年了吧。”
赫连连无语。
老奶奶这想起来赫连连,问道:“姑娘,你咋了?这么小。”
后者心里一寒,一阵感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复杂心情,硬要说什么的话,也就只能说:“我妈······还在等我回家呢。”说着,终于“哇”的大哭出来。
死亡,本就该悲伤。
哭了很久,反正这里哭着也不会感到累。
她想回去,原路返回,回到妈妈爸爸身边。可是回头一望,那无边无际的人流像是猛江一般冲散了她的念想。
排队的终于到了赫连连。“检票口”有个“检票员”,低着头在一本书上“刷刷刷”的写字。
“名字。”
“赫连连。”
“检票员”写了个“赤”,停顿一下,抬起头来:“赫,连连?”
就知道第一次打交道的都会这么问,赫连连在心中犯了个白眼,纠正道:“赫连,连,谢谢。”
“检票员”翻了翻手旁的另外一本书,再翻另一本,另一本,那大桌子上除了有太电脑和数部手机,她手边脚边都是书本。
赫连连见她汗水都要翻出来了,无奈补充道:“赫连连,哦,对了,要不陈连理也行,身份证上是陈连理,女,18岁,家住合里区XXXXXXX,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XXXX,银行卡号···”
还没说完,那“售票员”抬起头,一脸严肃加尊敬——赫连连觉得自己看错了,怎么会有尊敬的表情?那人说:“赫连小姐,请这边稍等。”
赫连连莫名其妙的接了套衣服拢上,病号服似的。她傻兮兮的站在一边,数着在自己之后有多少人通过了入口去了地狱。直到不知第几百个之后,来了个男人领着她离开了“检票口”,只是她离开的方向和其他人不一样。
走过无数道门,那些门一开始赫连连还不觉得什么,后来走多了才发现每过一道门就有强烈的想要吐出来的冲动。那人解释这个门叫“穿界”,是非正常门,很少有人,不,灵魂能连续通过三个以上。赫连连不懂。那人想了想说了三个字——“任意门!”
领路人说,他的职业是“引导者”,就像是黄泉的渡人,只是他和其他渡人不同,其他渡人是服务生,他是大堂经理,专门接待VIP。
赫连连思索了很久也想不出什么时候在地狱充过会员卡。
过了无数道穿界,走了很长的路,虽然想吐,但也不觉得累,只是路太远绕得赫连连晕头转向,不知西东。
待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置身皇宫之中,她揉着眼确认了很多遍,这就是皇宫,就像是有人去古代把什么什么宫搬过来一样,四下都是朱红玉白一片。
引导小哥带着赫连连敲开了皇宫中“泰和宫”的门。
有人探头出来:“谁啊,有预约吗?”
“给BOSS说一声,就说赫连家人来了。”
那头瞪大眼看了赫连连一眼,把头缩了回去。过会儿,门开了,一个健朗的白发老头穿着一身纯棉质感的居家服大步流星走出来。
“老夫来看看我赫连家人啊!”老头手负背后,颇有气势:“我就说这两天该来了。”
面对这一系列地狱、古代、现代、魔幻的狂野混搭风,赫连连彻底凌乱:“敢,敢问皇上,您刚穿越过来吗?”她真的记不起来她家还有这么一位亲戚。
老头像是没听见赫连连的话,拍了两巴掌她脑袋,冲他身边那开门的“秘书”道:“快把这丫头带去美个容,脑壳都碎了哈哈哈!”
秘书呆呆愣愣的:“哦哦,走吧走吧。”
莫名其妙的,赫连连又被带过了几道穿界,面对两三个女“医生”脱了衣服往“手术台”上一趟,任人摆布。
困到不行时,闭上眼还觉得实在做梦,真是个奇怪的梦。
醒过来,自己又换了地方,身上也穿上了轻便的T恤,车祸的伤口,腰上头上全好了,肚子里也踏实了。这里就是感觉不到疼痛冷乱,但至少自己被修好了,感觉也好多了。
赫连连翻身下床,走到一个像古代大堂一样的地方,老头正在悠闲的喝着茶,他开口:“丫头,你十七八岁的,走路为嘛不看车呢?这就死了,你妈妈怎么办?”
“我死了?”赫连连依然不愿相信,这一切太真实,死了怎么会有这样的真实呢?她原地转一圈:“你开玩笑吧。”
“你坐,容老夫给你慢慢道来。”
之后的两个小时,不,也许是四个小时六个小时,两天都有可能!赫连连的世界观不出意料的遭遇颠覆。
先说什么好?这个老头,还是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