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归元圣宗后,他和妻子百里映雪白天在仓原星上到处走动,到过海底各族、也到四灵族,品味着众生百态。
晚上,他则修炼剑术、古神本源炼气术、混沌神体等功法,更多却是参悟混沌归元鼎所现的归元图,上面有混沌道境之理。
半年后的一日,他发现古神本源炼气术也已炼到涅槃巅峰之境,再也不能有所进境了,他体悟到此功也不弱于一元正法,且两者可以兼容,修炼之后,他的法力剧增很多倍。大道分离剑术达到第六式破天剑式巅峰后,便停滞不前了;混沌神体也达到大圣体的极限,诸多法术也是如此。
他知道这是受境界限制,如果境界不突破,则法力、法术都将再无进境了。他的四大分身、一大分神都是如此。
但他没有急于让分身去本源天境去晋级合道境。而是每天晚上都在影身塔内和自己的影子搏斗。只是每每总是被影身塔放大影身的威力击败。
如此磨炼了半个月,其间总是有胜有败,每次能够取胜,也是因耍些阴谋诡计偷袭所致。一直到感觉真正黔驴技穷时,他才停了下来,不再进入影身塔,也没有修炼。
每天陪伴妻子于归元神宗所在的这颗归元星球上游玩,算是彻底放松了心神,只是脑海里仍有意无意地响起:
“万法归一,一归何处?”
这天,他们离开归元星球,来到临近的叫多宝星的生命星球,降落在一座大城里。这座大城各种生灵混杂,虽然秩序有些乱,但是生意却特别兴隆,因为这里有各种各样黑市,可以买到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
百里映雪仍然坐在东阳行健的紫府内的混沌归元鼎里,观赏外面的景物,如同坐在东阳行健的肩头。
东阳行健径直来到这里最大的坊市如意坊,随着人流前行,他对街旁许多宝物店铺视若无睹,一直来到一座大楼前停下,只见人群排成一条长龙,从大门内一直排到了大街边,延伸出老长,至少也有数百人之多,都是身有伤患之人。他们都是脸现恭敬之色,纵然伤口渗血也没有多言。
他抬头向门头上瞧去,看见“神医楼”的三个金字招牌灿然醒目。他把读心术悄然展开,沿着人龙向大楼内走去,于瞬间,了解到这家神医楼的楼主叫费神医,医术医药绝世无双,被人誉为不死神医。
这位不死神医,心性和善,待人和蔼可亲,隔天坐诊,从不破例,对待任何人都一视同仁,谁若想蒙混插队,他瞬时便威严得可怕,定会被他轰出,从此别想找他医伤看病。
东阳行健走进去,里面是宽大的药堂,一大半是药柜和药架,十几个十到十五岁左右药童在分理药单和配药,一名白发苍苍的长脸老者坐在左边墙边的一张方桌前,和蔼可亲给依次坐上前病人诊脉察问,速度奇快地作出结论,每每都是让病人心服口服。
东阳行健看见靠墙边有一张椅子,便走过去坐了下来。这时费神医看了一眼东阳行健神情一呆,但是随即便收敛脸上的和蔼表情,默默无言地快速地给每一位病人诊脉,写出结论和药单。
东阳行健也不作声地等了半天,却看见最后一名尚未看病老妇人忽然间呆呆地看着一名童子手里的登记册,叹息地说道:
“千名看完了,怎么这么倒霉,竟然排在了一千零一位了!”她说完蹒跚转身欲回去。
原来这费神医有一个规矩,便是每天只看一千人,一人也不多看。
“等一下,这颗丹药你拿去吧。”费神医脸上有些黯淡,取出一个玉瓶,留恋地看了一眼,递给了这最后一名老妇人。老妇人深躬一礼离去。
东阳行健认出玉瓶内的丹药是顶级疗伤丹——玉魄丹。具有改造体魄脏腑的功效。诊治真仙修为的老妇人内伤却是绰绰有余。
“我穷毕生精力研究医术,想要去掉这块血印,始终未能如愿,却得了个不死神医的称号,但我知道死亡会到来,你动手吧。”费神医看向东阳行健,伸出右臂,上面现出一块鲜艳夺目的碑形血印说道。
他接着伸出左手在血印上一抠,一块血肉带着血印被抓下,血液洒落地面,却见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印宛然如故。
东阳行健看着血印,眼中现出七彩光,随即身上陡然涌出混沌气包裹了全身。他淡然道:
“我给你十息时间传下衣钵,这种血隐幽香的技俩在我面前没有用。”
这位费神医闻言面容僵硬,随即黯然地对一名十五岁的浓眉大眼的少年说道:
“姬轩,你过来。”
少年赶紧上前,眼含悲戚叫道:
“师父!”
费神医指尖现出一个光球,弹进少年的眉心,说道:
“以后,你便是神医楼之主。为师要还债去了,记住不得寻仇,也不要记恨。”
少年跪伏于地,默然点头。
“我们走吧。”东阳行健晃身不见了。
费神医取出一枚戒指抛给了少年,也闪身不见了。留下叫姬轩的少年默然流泪……
虚空中,东阳行健对费神医说道:
“看在你行医数万年的份上,准你兵解转世重修。或者也可以向我出手试试,以你至尊的修为对付我涅槃巅峰,说不定能杀掉我!”
“不必了,我只想知道你的身份。”费神医淡然道。
“东阳行健,执掌东阳氏血脉传承碑。”东阳行健取出血碑随手一晃变大了,指着碑上在不断闪烁血色光芒的一个女子的名字——东阳汝瑶,问道:
“可以说说杀她的缘由吗?”
“她是我的爱妻。当年她中了一种无色无味的迷香,被我捉奸在床,我愤怒之下一起杀了。直到万年后,我医术大成时才知真相。”费神医眼里透出深邃的痛苦,说完身形一振,光芒绽放,肉身瓦解,元神亦涣散,一缕神性没入幽冥通道。